.co 未久,赵云迤逦赶来,便已追及上夏侯恩。
夏侯恩身侧的数十卫,见自家主将为赵云所赶,皆有不忿之意,是故各个挺枪提刀来阻赵云。
赵云何等人也,岂是区区十数杂兵所能阻挡?
血染战袍,火光辉映之下,英俊的脸上一片肃杀之色,夏侯恩见之畏怖,不敢与其战,是故想继续拨转马首,向侧而奔出。
未等夏侯恩作势驰马,赵云已经将夏侯恩的卫卒斩杀一尽,赶上前来,长枪向着夏侯恩搠了出去!
见赵云不依不饶就是想刺杀自己,夏侯恩暗道一声,天亡我也,便奋起余勇,持刀架向赵云的长枪。
两件兵器一架,在意料之中,夏侯恩不能敌之,手臂震颤不已,拿捏不住斩马刀,被击飞了出去。
赵云长枪一斜,便已搁在夏侯恩的脖颈处。
夏侯恩面如死灰,虽然只是春夏交替的时节,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往下流。
夏侯恩仰起脖颈,看觑向赵云,狠厉着言道:“还等什么?!”
仅仅一回便败了夏侯恩,但赵云毫无得意之色,相反现在在他脸上显露出一股不明所以的意味,听得夏侯恩的话语之后,赵云斟酌了一下,这才言道:“夏侯恩,以你之意,我家主公玄德公取得了许昌之后,陈翎他有几分希望可投至我主帐下为将?”原来此时此刻,赵云还念道着陈翎一事,想凭此招揽其为刘备麾下。
夏侯恩听得赵云话语之后,先是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非是夏侯恩有所得,而是他人皆如此,如今自己沦为赵云手下任凭宰割的敌将,惟有此方能拖延一点时间出来,好让自己思量一番,看看是否能够借此脱身。
可惜夏侯恩并非是面前赵云这等智谋之将,在赵云的要挟之下,是生是死是最为重要,自己亟需考虑的问题,如何能思得一计出来脱身?
脑中一片混乱之际,看着赵云脸色逐渐变得不愉,夏侯恩双手乱挥,阻住赵云刺下的决心,说道:“子仪忠诚温侯吕布,并无二心,以我观来,就算此战不利,亦不会投降玄德公麾下为将。”夏侯恩不敢相欺,这不仅是关系到陈翎的忠节,亦算是自己一路相伴走来的心得,不能就因将会被赵云诛杀,就口无遮拦的乱说一通。
夏侯恩所言乃是实话,并无相欺之意,赵云听罢,收枪回身,说道:“如此,就委屈夏侯将军你了!”
卜一见赵云收回长枪,夏侯恩心中一喜,暗道或能得生。
未曾想到,随着赵云开口言说,不等自己有所反应,他就一枪横掼过来,击在自己哪一个部位都不知晓,便陷入黑暗中去。
夏侯恩或会败,夏侯恩或会阵死,陈翎都有所意料,可是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严阵以待自己面前的竟然是这么一副情景。
为重骑突袭了一阵的赵云军势不成样子,毕竟他一个人再勇悍,亦不能分身数处,而御众骑。
稀稀落落的人影间,白袍银甲的赵云提枪一人在前,随后便是这支颇有残兵败将之感的军伍。
这支军势约还有近千人数,比在自己预料之中的万人,相差甚远,由此可见,方才一战,虽然时间较短,但赵云折损颇为严重,竟然不能成军。
悲喜交加之间,陈翎听得站在一箭之地外的赵云向着黑暗之中的自己喝道:“陈翎,你之重骑我已尽破之!”
说什么瞎话,二千铁骑回转过来的还有数百,陈翎默默回头看觑了一下止剩下不到三百的铁骑,心头在滴血。
“…”赵云接下来的话陈翎没有听清楚,在马岱焦虑的催促之下,陈翎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顾过去,便见城头映辉之中,自己布下的数名亲卫正待燃起三火堆。
这既是与木鹿大王约定攻袭刘备大营的信号,又是提醒自己乌戈国国主兀突骨帅蛮兵即将抵达的警示!
乌戈国国主营寨在南门,刘备大营是在张飞之营寨的后方,也是在西侧。刘备是中军大帐处,不可能布置在正对陈翎开启城门就能攻入的地方。
怎的这么快!?
陈翎心中疑忌,乌戈国国主兀突骨不比刘备麾下诸将操练有素,聚集起兵势来,用时良久,不可能这么快!
像关羽这样的军势,虽然不至于枕戈待旦,但亦能从发觉己方袭营开始,便能在攻入其中之前,整列出一支能战的精兵来,以作抵御之用。
而蛮族所能依仗的只有他们强健的体魄,以及势不可阻的巨象阵列。
论及军纪,真的比不上汉家正规军势。
须知,不像益州之刘备、长安之曹操、江东之孙策、河北之吕布,已然是有职业军卒的出现,南蛮还是出则为兵,居家为民的那种状态。
这些平民百姓出身的兵势,如何能够与他人相较。
就这是陈翎心中狐疑的地方,亦是不解的缘由所在。
不待赵云把话说,无暇顾及夏侯恩生死的陈翎,急令曹性三千连弩军从面对赵云这一侧,转身换为面朝南方,以待乌戈国国主兀突骨的攻势。
即将面临着赵云、乌戈国国主兀突骨两方的夹攻,陈翎暗忖着不能再等待下下去,遂举火为号,令城中的陈震立刻遣张郃、高览、审配、贾逵、公孙羽五人帅近五万大军攻袭地处东门张飞大营之后的刘备中军大寨。
此战或难免,自己唯一可供依仗的其实是许昌城池,然屯粮不足,却是自己的致命要害,夜间出城袭战,实非自己所愿,但孤守一城,却会面临全局崩塌的危险,是故只能如此行事。
而今,战事慢慢脱离自己的掌控,逐渐走向未知,值此之际,自己惟有奋力一搏,方有转机,不然许昌沦丧,众将众军皆厄运临头,死伤在所难免。
不知木鹿大王是跟随乌戈国国主兀突骨一同进击,还是被留在营地守寨,这其中的区别实在对己对敌有很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