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西凉茉脸色泛青,心中怒极,古人早婚,十几岁当爹都有,到四五十,那几乎是爷爷的年龄,靖国公二十三成婚都算是晚婚,这什么狗屁虞候年龄已经比她爹靖国公还要大好些,还有八房妾室,这姓韩的居然把她嫁给个老头子做填房的!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脸色那么白?”闵夫人看着西凉茉的脸色不对,有些奇怪地问,心中暗道,难道韩二夫人竟然没有告诉这位大小姐么,可她们可是庚帖都换了的!
“没什么,只是早晨起来忙着给妹妹做些东西,没用早点,有些头晕。”西凉茉心中恨不得把韩二夫人的脸撕了,脸上却不动声色地笑道。
闵夫人转向看着韩二夫人笑道:“哎呀,果然是个贤惠的姑娘,那快请姑娘坐下来,用一点吧。”
没等韩二夫人开口,西凉茉已经一屁股,不客气地坐下,就开始用了,她可是饿得慌。
韩二夫人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中虽有气,但却也爽惬了许多,竟难得地没有出口斥责,西凉丹则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待得那闵夫人起身告辞,西凉茉也吃好了,又顺手牵羊用手巾子偷藏了几块点心,方才起身地问韩二夫人:“请问韩二夫人,女儿的婚事是否已经定下,爵爷可知道?”
她得摸摸另一尊大神的态度。
韩二夫人横挑了柳叶眉,冷冷地问:“是已经定下,也是爵爷说了要给你许个人家,难不成你还对这门亲事不满?”
西凉茉笑笑:“女儿不敢。”
因为尚未完全摸清德小王爷司流风的品性,她原本还在犹豫之间定下的计划,如今看来势在必行,韩氏已经对那日她出风头的事,不能容忍了。
韩二夫人看着西凉茉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退下吧。”
西凉茉也不磨叽,便退出宣阁。
待出得门,她才愤愤地吐了口气,冷笑:“真是欺人太甚。”
她走到外院边,招来一个看内院外院门的小丫头,那小丫头早与她相熟,立刻上来附耳说了些什么,西凉茉便往花园而去。
果然瞧见不远处一道蓝衣侍者的身影,正是爵爷身边的常随之一。
西凉茉眼睛一眯,便悄然跟上。
后花园静心亭内。
“爵爷,这是今日兵部的折子。”靖国公常随宁安将手里的折子双手呈给靖国公。
靖国公接过,微微拧眉:“不是早上才递过了折子么,皇上才做了批复。”这些日子边境上,犬戎总是骚扰不断,分明是盛夏,却不知兵部派去的粮草为何总是不够,以致边关总在催促,折子不断。
宁安犹豫了一下道:“这是九千岁打回来的,说是兵部最近太费银粮,如今淮河临近汛期,正是工部、户部赈灾时,不准。”
靖国公的手背暴突起两根青筋,脸上却神色淡漠:“九千岁?就是说皇上没有看到折子了。”
宁安点头,不敢作声,谁人不知朝中皇帝身体病弱,又迷恋黄老之术,朝政大权旁落在太子太傅、锦衣卫指挥使、司礼监大宦官九千岁的手上,所有交递的奏折都要经过九千岁审核后方交予皇帝。
内阁庭议,时常不见皇帝,却常见在皇帝金銮宝座边的赤金椅上坐着九千岁临庭代帝批折,朝中无数大臣却敢怒不敢言,只因此人手上的锦衣卫乃一批朝廷御用的杀手暗探,私下夺反对他的大臣性命,也无人敢管,宛如前朝东厂所养的厂卫一样,九千岁结党营私,权擅天下,被人喻为第一奸佞。
“行了,你去吧,我想一人走走。”靖国公望着一池碧湖沉默了片刻,摆了摆手。
宁安应声退下,他知道爵爷心烦之时,是不喜有人在一旁打扰的,便也吩咐下去让周围人不要此时进入花园。
靖国公一路缓行,沿着碧鱼荷塘慢慢散心,正是沉思间,却听见树丛一阵悉索的声音,他不由皱眉,冷道:“谁在那里?”宁安是怎么当差的!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道温柔含怯的声音响起:“对不起,茉儿不知道爵爷在这里。”西凉茉从不称呼靖国公为父亲,这个男人根本不配。
只见草丛里款步而出一道纤细瘦弱的身影,对着自己福了一福,靖国公挑眉:“茉儿?”
却见她慌慌张张地将什么东西收到袖子里。
“你手上是什么东西?”多年的军旅生涯让靖国公最见不得人在他面前躲躲藏藏,形迹可疑。
“没……没什么。”西凉茉神色更是慌张,却在看到靖国公脸色越发不悦时,才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手绢包成的小包。
靖国公睨着她手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却见西凉茉忽然噗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声音有些颤抖:“爵爷,茉儿知错了。”
靖国公细看那打开的手绢,果然是一些点心果子,他不由微微拧了眉:“你偷点心吃?”府邸上什么时候穷到这样的地步,连小姐都吃不饱了?
但西凉茉却似弄混了他的意思,只急忙地求道:“爵爷开恩,只是这几日我房里的白嬷嬷病了,茉儿的月例银子只能让她喝几幅药,茉儿只是不忍嬷嬷病中受饿,所以这才……茉儿以后再也不敢了。”
靖国公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小脸,单薄的身子穿着粗布的衣裳跪在地上,却直挺挺的,虽然是在求饶,却不显得畏缩卑微。
他想不到韩二夫人竟然苛刻若此,简直是把他那日交代的话当耳边风了,岂有此理!
靖国公脸上不禁闪过一丝阴霾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