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楼云天这道圣旨一下,不仅是在后宫之中,在朝中也引起了极大的议论。毕竟宸妃之父是当朝左丞相,就这么降了她的品级,怕是这君臣二人心中会产生隔膜了吧!
瑞王楼云光也听说了这件事,特意进宫觐见皇上。
这楼云光乃是先帝第四子,从小便和楼云天关系极好,楼云天登基后,封他为护国大将军,手握五十万大军。前一段时间,南边边界图勒国来犯,楼云天便派了这个弟弟去镇压,楼云光自当上将军以来,大大小小的仗打过数十场,从未败过,所以人称战神,这次也是,不出半月,便把图勒国驱逐出境。
楼云天微服出巡回宫后便给自己的四弟书信一封,说是他要立后,让他马上回来。楼云光一看这边战事已完,只需和图勒国谈条件了,便把这事甩给了自己的副将,一个人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好在舞倾城答应了做楼云天的皇后,不然他就丢人了,不过他和这个弟弟从小关系极好,也不在意被他看笑话。
楼云光其实是反对自己皇兄立舞倾城为后的,先不说群臣会反对,他一个男人无法传承子嗣就是很大问题,但是他回来时已成定局,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况且看他皇兄紧张焦急的样子,怕是对那人入迷已深。等楼云光看到舞倾城的真容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男人太强大,他皇兄怕是无法掌控他,日后有可能会出事。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立后大典刚过没几天宸妃就被贬,虽然不是那个舞倾城使计陷害,但总之是和他有些关系。
“臣弟参见皇上。”
楼云天忙扶起他,笑道,“快起来,你我兄弟二人无须这样。”
楼云光起身,和楼云天一起坐了下来,两人先是谈了下边境的情况,之后楼云天看他这个四弟脸色凝重,想他是有事和自己说,便问道,“四弟有何事?但说无妨。”
楼云光犹豫了一下,开口道,“皇兄,臣弟听说您贬了宸妃。”
楼云天抿了口茶,“没错,宸妃太过骄纵,朕只是对她小惩大诫。”
“可她的父亲毕竟是左丞相,臣弟担心皇兄这么做,左丞相心中会有怨言。”
“这些朕都明白,所以以前才会对她做的那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她做的实在太过分,私自制了春/药不说,还企图陷害皇后,害的朕被――”
楼云光疑惑,“被?”
楼云天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马上闭上嘴。就算他和四弟关系再好,这种事也不能说,因为被自己皇后压的事已经不单单是笑话这么简单了。
“没什么。”
楼云光看他不想说,也不能再问,只好转移话题,“臣弟只是担心左丞相心有怨气,他的门生遍布天下,如果被有心人利用,对皇兄是十分不利的。”
楼云天淡淡一笑,“这个四弟倒无须担心,当初父皇告诉过朕,在这些老臣之中,左丞相是最忠心的,他是绝不会背叛南碧、背叛朕。朕相信父皇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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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天助我也!”
端王的心腹刘江看着极度兴奋的主子,讨好地问道,“王爷何事这么高兴?”
楼云杰高兴的回道,“楼云天那个笨蛋皇帝贬了宸妃,左丞相那老家伙心中一定不满,咱们趁此机会挑拨离间,把他拉拢过来,这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刘江一听,忙拍马屁,“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左丞相若是站在咱们这边,王爷离皇帝宝座就更近了。”
楼云杰大喜,他现在是和贤王合作,在势力上远不及他,所以就算最后夺得了皇位怕是也没自己的份儿,他虽然想过登上帝位,却也明白难以实现。如今看到了一丝希望,刘江的马屁又拍到了点子上,他整个人都兴奋地飘起来,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成了九五之尊。
“说得好,朕要重重赏你!!”
刘江忙跪在地上,一副狗腿样,叩头谢恩,“谢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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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娘娘你不要这样!!”春桃一看宸妃又开始摔东西,忙过来相劝。
可宸妃一见到她火就更大了,一巴掌甩过去,“没用的东西,若不是你皇上怎么可能找到证据,本宫又怎会被贬!!”
春桃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求饶,“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请娘娘恕罪!”
这几天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很多遍了,宸妃只有拿春桃出了气心情才会好点。
过了会儿,她终于冷静了些,看了眼还跪在地上头都磕破了的春桃,大发慈悲道,“起来吧!”
“谢娘娘!”
毕竟春桃也伺候了她十多年,看她这个样子,自己终究有些不忍,遂开口道,“你去太医院上些药吧!”
“谢娘娘,奴婢没事的。”
春桃确实是认为自己没事,没想到宸妃却被刺激到,又发起火大喊大叫道,“让你去你就去,还是你认为本宫被贬了,连太医院都不给本宫面子了?!”
春桃吓得又跪了下来,嘴里不断解释着,“奴婢没有这么想,娘娘金枝玉叶,他们怎敢不给娘娘面子。”
“那还不快去!!”
“是,是,奴婢这就去。”
春桃走后,她的气还是没顺,又开始砸起东西来,只是别的宫女太监都不敢进来相劝,怕被牵连到。
春桃回来时,宸妃已经把房间里的东西砸的差不多了。她叹了口气,幸好之前已经把皇上赐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不然娘娘火气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见到东西就扔,若是把皇上赐的东西摔坏了,皇上岂不是又要怪罪娘娘了。
宸妃此时摔东西也摔累了,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看到春桃回来了,想起了什么忙问道,“二哥他那边有消息没有?”
“回娘娘,还没有。”一看宸妃的脸色暗下来,春桃忙宽慰她,“二少爷应该正在想办法,娘娘先不要急。”
宸妃一脚踢翻了面前的圆椅,气呼呼的说,“谁都不管本宫了,本宫去死好了!!”
春桃一惊,“娘娘千万不要做傻事,丞相最疼娘娘了,不会坐视不理的,等过一段时日,娘娘一定会重获圣宠。”
宸妃却不像春桃想的那么简单,她了解她爹,那就是个忠心耿耿、刚直不阿的人,必要时连大义灭亲都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这次自己犯的错确实挺离谱,她爹未必肯帮她说话。
“还要等多久呢?如果我爹不帮我,那我岂不是这辈子都无法翻身?”
春桃从没看过她主子有过这种沮丧的神情,而且也不自称本宫了,她也感同身受似的心里不好过。
“娘娘,奴婢倒是有一法子,不过就是太过冒险。”
“什么法子?快说!!”宸妃一下来了精神,她也不管冒不冒险了,反正总比现在这样好。做惯了人上之人的她,怎么可能忍受那么多人踩在她的头上。
春桃瞅了瞅四周,把门窗关严,凑到宸妃耳边悄声说,“奴婢刚才去太医院的时候听说了件事。”
“什么事?”
“孙太医的孙子在曲州打死了人,想拿银子解决,可惜死人的那家是当地的富户,也不要银两,就要他的孙子偿命。奴婢想,娘娘的表哥不是曲州的知州嘛!可以让表少爷帮孙太医把这事解决了。”
宸妃皱起眉,口气不太好的说,“本宫要知道的是你有什么办法让本宫重新风光,你和我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春桃看宸妃没理解,忙解释道,“娘娘您先别生气,听奴婢说完。”
宸妃不耐烦道,“快点说!”
“是,娘娘您想啊!孙太医是宫中的太医院之首,他断的症谁会不信,您只要拿他孙子的事和他谈条件,他肯定会帮您做事。”
宸妃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你是说……”
“娘娘,只要您怀了龙种,还怕回不到往日的风光吗?”
宸妃想了下,现在皇上确实是没有龙嗣,如果知道她有喜了,必定会再次对她宠爱有加。
遂喜道,“好办法,真是好办法,春桃,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这次别再让本宫失望!!”
“是,这次奴婢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这天,楼云天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
小安子见状怒斥道,“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慌什么?!”
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抖着嗓子说,“安、安总管,奴才、奴才有要事禀告皇上。”
“要事?”
“是,是。”
楼云天听到了外面的声响,出声问道,“小安子,怎么回事?”
“回皇上,是清漪宫的小喜子,说是有要事要禀告皇上。”
“哦?清漪宫?”楼云天放下笔,这宸妃被贬也没几天,她就有事了?他此时想的是,估计宸妃又想了什么花招讨好他,或是准备和他装可怜,只要自己一心软,她就会重新成为皇贵妃了。
遂拒绝道,“让他回去!”
“是。”小安子看着小喜子,“皇上说了不见你,快走吧!”
小喜子急了,头顶上不断的冒着汗,“这、这,可娘娘她……”
“皇上都说不见了,你还想惹皇上不高兴不成?”
小喜子马上摇着头、摆着手,一副被吓到的样子。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那你还不赶快走!”
“这……”小喜子犹豫了下,不走会触怒龙颜,走了会小命不保,想了想,只好抱住小安子的裤腿,哭求着,“安总管,奴才求求您了,您去和皇上说一声吧!奴才真的有要事啊!”
小安子皱了皱眉,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装的,“行了,咱家去试一试。”
小喜子破涕而笑,“谢谢安总管,谢谢安总管。”
小安子进了御书房后,看楼云天正忙着,也没敢出声打扰,只是立在一边等着。
倒是楼云天发现了小安子,问道,“何事?”
“回皇上,小喜子说他有要事,奴才看他的样子不像作假。”
楼云天望着小安子,“你啊!心还是太软。”
小安子刚要下跪认错,就听楼云天叹了口气,“罢了,朕正好累了准备歇一歇,让他进来吧!”
“是。”
楼云天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小喜子,漫不经心道,“你有何要事啊?”
“回、回皇上,宸妃娘娘她刚刚晕倒了。”
“哦?请太医了没有?”其实楼云天并不是十分相信她是真的晕倒了,只以为她这是做样子给自己看呢!所以也不是很紧张的样子。
小喜子一看皇上这样儿心里没了底,很怕皇上已经不再喜欢宸妃,她无法再翻身,这样他们这些奴才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回皇上,请了,太医说宸妃娘娘是有喜了。”说完便屏气听着皇上的动静。
楼云天开始很不在意,小喜子说宸妃有喜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会儿才惊道,“你说什么?!”
小喜子忙又说了一遍,“恭喜皇上,宸妃娘娘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小安子也忙向他贺喜,“恭喜皇上,这是大喜啊!”
楼云天却远不如小安子那么高兴,眉头紧皱,盯着下面的小喜子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把他看得冷汗直冒才摆手道,“朕知道了,你先下去。”
小喜子吓得腿都有些发软,踉踉跄跄地回去复命了。
小安子看楼云天并不是很高兴的脸,心里疑惑,皇上登基八年至今还未有龙嗣,现在宸妃有了身孕,皇上理应很激动才是啊!为何还一脸凝重?
“皇上?”
楼云天有些愣的看着小安子,好半天才回过神,揉了揉眉心,有些累的说,“你也下去吧!”
小安子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不能违背他的意愿,遂行了礼,“是,奴才告退。”
小安子临出门时,又被他唤住,“等等!你去传瑞王爷过来。”
“是。”
小安子走后,楼云天闭着眼靠在椅背上,眉头一直没有放松,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