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云在楼顶上发了一会儿呆,又小憩了一会儿,事实上他很久以前就不需要睡觉了,发生了这么多事,如今总算能暂时安定下来,他那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能够放下了,这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累。
太阳渐渐的升起来了,他估摸着父母如果睡觉的话,这会应该已经醒了,于是顺着排水管爬到了七楼父母所在的房间,从窗户里跳了进来,邓翠云早就起来了,年纪大了,睡眠时间总是很少,此刻她正在烧着开水,李牧云从身后喊了一声“妈”,邓翠云听到后,立刻转过身来,惊喜的笑道:“儿子,你怎么从窗户里跑进来了,多危险啊,怎么身上这么大烟味,抽烟了?小小年纪不学好,以后不准再抽了啊!”
李牧云把手里拿着的小箱子打开,从中拿出一小瓶蓝色的药剂,用注射器把里面的药剂抽了出来,然后针头朝上,他把活塞又稍微往上推了一下,排净了里面的空气,兴奋的说道:“妈,你过来,我给你打上一针,以后你那被截掉的小腿就又能长出来了。”
邓翠云的眼里闪耀着异样的光彩,她难以置信的问道:“真的能行吗?老妈谢谢你,我的好儿子,真是没白养你那么大。”说完之后,她把胳膊伸了出去。
“放心吧,妈,这都是从郑亦南那里搞来的,他那里好东西多的是,一个个都神奇得要命。”
邓翠云听到郑亦南的名字,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她似乎又想起了那段往事。
“妈,关于郑亦南的事情,你能给我讲一下吗?我觉得他这人非常奇怪,而且身上藏有极大的秘密,你们能讲一下他以前的故事吗,我想好好的了解下这个人。”
李牧云给母亲打完针之后,又拿起一个棉球,擦拭了一下伤口,然后让母亲摁住了。
“对于他的事情,你妈没有我清楚,我和他共事过好几年,还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对他再为熟悉不过。”李树生此刻也已经醒了,他站在旁边说道。
“我认识他的时候,这大约是在30年前了…”李树生娓娓道来。
生活中有很多聪明人,他们常常让人们为之惊叹,同样都是人,为啥差别咋就那么大捏。
而天才这两个字,就比较难得了,难得的是一个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叫天才,电视上除外,真正见过天才的人,他就会非常强烈的感受到,普通人和天才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他们卓越的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而郑亦南就是这样的天才,六岁那年,他就推算出了勾股定理;八岁的时候读完了大学以前的所有课程;等到十岁的时候,他已经被华夏国科技大学少年班录取了;十四岁的时候,他发表了一篇论文,这篇论文解答了困扰地球数学家长达两个世纪的难题;十六岁,在别的孩子和家长因为青春叛逆期的问题,切磋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已经西装革履的站到了华夏国最著名的大学的讲台上,成为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讲师。
十八岁那年,他做了一个震惊世界科学界,让无数科学大咖扼腕叹息的决定,他去参军了。
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而天才却未必,有很多天才虽然大脑的智商高的吓人,情商却低的一塌糊涂,身体素质也往往参差不齐。
而郑亦南又一次刷新了人们对于天才的认识,入伍第二年,他就拿下了世界军人运动会铁人三项的冠军。
三年后,世界科学界恳求他归来的呼声越来越高,当时在可控核聚变方面已经到了一个非常紧要的关口,郑亦南的出现,让这个停滞不前了将近100年之久的基础理论向前迈了一大步,曙光似乎就在前面,而那个拿着火把的守夜人往前走着走着,忽然就丢掉了火把,换上了一把突击步枪,这是人类的损失。
二十二岁那年,他从部队转业,踏入了华夏国最高的科学殿堂,华夏精英学院,并成为了学院的第一副院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树生认识了郑亦南,两人都是从同一个城市同一个小区走出来的,很快就成了莫逆之交,李树生虽然从小也有天才之称,可是在郑亦南面前,就是星星和皓月的区别,在当时的地球上,任何一位科学家和郑亦南相比,都会黯然失色。
华夏精英学院最年轻的女教授陆白菊,是李树生和邓翠云的大学同学,郑亦南受李树生之邀,参加了一次私人聚会,在这里,郑亦南和陆白菊相见了,他们一个被对方的国色天香,美若天仙迷的神魂颠倒,一个被对方的业界盛名,睿智谈吐震惊得一塌糊涂,两人一见钟情,在一番轰轰烈烈的恋爱之后,半年后他们结婚了。
春风得意的郑亦南在爱情的激励下,又接连发表了三篇论文,这三篇论文又一次令整个科学界疯狂了,它彻底奠定了人类文明的科技发展方向,并在可控核聚变方面,让那道隐隐可见的曙光变成了早晨八点钟的太阳。
鉴于郑亦南对人类作出的如此巨大的贡献,华夏国精英学院在老院长即将退休的情况下,决定破格升任他为正院长,虽然半年后才是老院长离任的日子,但关于郑亦南升任一把手的事情,整个精英学院已经人尽皆知,这时候,陆白菊又怀孕了,他们爱情的结晶即将在十个月后来到这世上。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这个天之骄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脑门上就顶着幸运睿智的光环,如此完美无瑕的人生,就连小说里都未曾出现过,貌美如花的妻子,唾手可得的至高权力,这让郑亦南自己有时候都感觉到像是在做梦,闲暇的时候,他常常带着一颗感恩的心,去祈求上天,愿这些美好继续下去,愿他身边的人都一生平安。
从天堂到地狱,中间需要经过人间,对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都没有机会去体会这种连过三界的感受,即使体会过这种感受的人,这段路程往往也是漫长而艰辛的,而对于郑亦南来说,跨越整个三界,他只用了一天,确切的说是半天。
那天下午,他正在实验室和李树生他们探讨核动力方面的课题,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郑亦南的心头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电话那头是一个嘶哑的声音,低沉的让人不寒而栗:“你家有人在,回去看看吧。”
陆白菊怀孕之后,就再也没有工作,安安稳稳的呆在家里养胎,郑亦南接到这个电话之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匆匆的对李树生说:“我先回家一趟,这里你先负责一下。”
之后的事情,李树生自然没有亲眼看到,他是通过郑亦南在法庭上的供词才知道的。
三公里的路程,郑亦南没有开车,他是跑回去的,对他来说,去车库开车经过几个红绿灯,大约要多花费两分钟的时间。
走到家的门口,他颤抖着把大拇指按到了指纹锁上,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他走了进去,客厅里静悄悄的,陆白菊没有像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郑亦南自然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再次听到一个熟悉而温柔的声音:“你回来了。”,他的心瞬间没了底。
这时候他听到洗手间里仿佛有声音传过来,他悄悄的走了过去,这声音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大,其中似乎有陆白菊的声音,隐约的说着“你轻点”的话。
当时郑亦南的脑袋瞬间就爆炸了,心脏像挂了一挡的柴油机,踩足了油门,扑通通的猛跳起来,一个声音在他的心里默念:“这不是真的,这是幻觉,我肯定听错了。”
当他走到洗手间门口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他彻底崩溃了,自己的妻子全身不着一丝,那只有他才能看的圣洁般的身体此刻却趴在马桶上,一头秀发被身后那人狠狠的撕扯着,两个人欢愉的声音像惊天霹雳般砸进了郑亦南的耳朵。
在眩晕了大约三秒之后,郑亦南满怀着怒火冲了上去,拿过铁人三项世界冠军的双手狠狠的掐住了那个男人的脖子,并把他抵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那男人光着的身体在光滑的墙壁上向上滑去。
陆白菊在惊慌失措之下,尖叫着躲到了墙角,大约半分钟之后,她缓过了神,看到那男的快要死了,她开始冲上去捶打着郑亦南的双臂,哀求他马上停下来,这让郑亦南愈加的怒火万丈,两只手掐得越来越紧,大拇指把那男人的喉咙似乎要摁到墙壁里去,直到那男人翻起了白眼,两腿一蹬,直愣愣的挺在了那里。
郑亦南喘着粗气,僵直着身子转向妻子,愤怒的眼睛瞬间变了失了神,那双曾经明亮四射的眸子,像是被人挖掉了一般,变得空洞洞的。
陆白菊被他这种表情吓坏了,她趴到地上,抱住了郑亦南的双腿,眼睛鼻涕流了一地,嘴里不断的哀求着:“这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求你原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