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沈虞见状拍了拍姚芸的手,正欲张口安抚道。
姚芸却又急急地说道:“老爷,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能不让眉眉进宫?”
沈虞闻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看着姚芸道:“芸儿,我也不想眉眉入宫,她性子单纯,我多想她能像个普通女子,找个爱她的人过一生,但此事已成定局了,眉眉她现在,必定是要进宫的,但是你也不必担心那么多,宫里该打点的我也都打点过了,而且按照朝廷现在的形势来看,眉眉就算进了宫,皇上也会保着她的只要我们安排一个严谨知礼的人在她身旁,我想应该不会出何大问题。”
姚芸听得沈虞的话,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就是很担心眉眉那样的性子进宫后,可能被别人吞的什么也不剩……
后宫里的关系,跟朝堂上的格局都是息息相关的,但是现在既然沈虞说没什么大问题,那定是无何大问题了。
“芸儿,这几日你定要把眉眉给我看紧了,她以前都能偷偷私会张绪不让我们发现,日后可能还会偷偷跑出去,所以,芸儿……”沈虞话还未说完,便被姚芸的一声惊呼声打断了。
“私会?眉眉她……”姚芸捂着嘴惊讶的看着沈虞,一脸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以为……以为眉眉只是对那个男子一见钟情,但真的没想到,她竟然胆大到去私会男子!
沈虞听得此话,看着姚芸肯定的点了点头,“所以我要你把她看紧了,现在还没有其他人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了,她的一生便就毁了,我们沈家……也同样会跟着她一起毁灭……”沈虞的语气异常的沉重。
姚芸闻言咬了咬唇,又是生气又是心疼沈眉,生气的是,她竟然敢背着自己和沈虞偷偷跑出府私会张绪,忒不将礼义廉耻放在心上了,但是她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再生气,知道她马上就要进那深宫之中,心里还是心疼担心大于生气。
而且眉眉已经有了自己心仪的男子,现在不能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与众多女子争一个男人,即使这个男人是人中龙凤,即使这个男人是这个世间最尊贵的男人,但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再悲哀不过是我一件事情了。
想到这里,姚芸不禁眼泪流了下来,她的孩子……怎么就这般命苦呢……
沈虞见此,也知道姚芸在想什么,便走上前,帮她擦了擦眼泪,将她轻轻揽到怀里,叹了一口气道:“你莫难过了,我们该做的也都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身为我们沈家的子女,生来就该背负些什么的。”
姚芸闻言点了点头,但还是低头垂着泪,有些缓不过来。
沈虞见状,又是一声轻叹,只好轻轻搂着姚芸,拍着姚芸的背低下头柔声安抚着,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家里的鸡还未打鸣,张父张母便已经早早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外看去,天却是还未亮,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张父打了个哈欠,一边下床找着油灯,一边说道:“孩子他娘,我昨夜是一夜都未睡,心一直在嗓子眼提着,也就刚刚才眯一会儿,现在实在是难受的很,但是一想起要去沈府见沈大人,我心里便灼的很。”
张父话音刚落,油灯便已经被点着了起来,整个屋子都变得亮堂堂的。
只见张父脸上的皱纹像是更深了起来,他虽是一夜未睡,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了,竟一丝疲累之色也没有。
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张母也起身了,她披了件衣服,边将鞋往脚上套,一边说道:“孩子他爹,我也是一夜没合眼啊,听到你翻来覆去的声音,又不敢打扰了你,我比你好紧张着哩。”
张父闻言哀叹一声,坐在那里点了一根烟管,眯着眼便拔了起来,在烟雾的吞吐中,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等他那管烟抽的还剩下一半时,他一把将烟斗放在墙上敲了一敲,看着张母突然道:“你快将我过年时候裁的那件衣服拿出来,我试试看还合不合身……”
张母闻言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竟是没想到这个,今日要去沈府上,不管怎样,都要穿着新衣去才好。
唉……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这般简单的事情自己都想不起来,张母摇了摇头走在箱枢前,从最底下翻出一件新的衣袍来,拿在手上掸了一掸后,才走到张父面前,伸手递给他,“你仔细着些,这个布料金贵着呢,当初绪儿非要自己拿卖书画给我们两买衣服,当时买完我实是心疼,这衣服也太贵了些……”
张父闻言点了点头,又笑了一笑,“咱们绪儿啊,还真是有远见啊,早知道咱们要帮他去沈府上提亲,要用到这套衣裳了啊……”
张父说完这句话后,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好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紧窒凝重,张母也笑了一笑,轻轻摸了摸衣裳上柔软的面料道:“孩子他爹,你光知道瞎说,绪儿怎么可能知道这套衣裳,你会穿着去沈府上提亲,那个时候,一入夏,他可就提醒你穿这新衣了……”
张父闻言哈哈一笑,将自己的外衫解了下来,将新衣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再往身上套了起来,“孩子他娘,我不过是开个玩笑嘛,再说了,这么贵的衣裳,我又怎么舍得穿上呢,绪儿他的心意,我们知道就好。”
张母闻言点了点头,喟叹了一声,将张父袖口那边的褶皱牵平道:“绪儿那孩子啊,孝顺的很,每次都帮着我做这做那的,平日里读书又那么累,真是苦了他了。”
张父闻言明抿了抿唇,正欲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爹,娘,我看你们屋子里的灯亮了好一会儿了,猜想您们怕是醒了,我刚刚把粥煮好了,您们收拾好就都出来吃些吧……”张绪站在门口,身子微微躬着温声说道。
张父与张母听得此话都相互对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因为今日他们起的都很早,平日里虽然张绪也会起来的很早来做早上喝的粥,但是今日竟然起的比我们两个都早。
“好的,这就来了。”张母声音微微扬了扬朝着门口说道。
张绪在门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很是温和的说道:“那儿子先过去将粥盛好,爹娘你们出来便能吃了。”
张母闻言应了一声,赶忙将箱子里压得另一件衣裙拿了出来,将披着的外衫脱下后,便快速穿好了自己的衣裙。
等张父张母出了房间之后,天光竟已经微微亮了起来,鸡也已经开始打鸣了……
张绪此刻正把锅里的馒头和窝头拿出来,摆在碟子中,端到饭桌上去。
再转身的时候,便看到张父张母都有些郝然的坐在桌子前,不因其他,只因为他们两人都穿着自己为他们做的新衣裳。
张绪见此笑了一笑,将碟子端上饭桌上,轻声说道:“爹娘莫要紧张,沈大人与沈夫人都是很好的人,你们放下心来就是。”
说到这里,张绪顿了一顿,声音微微有些干涩的说道:“就算……就算他们不答应……也不会为难你们就是。”
张母闻言,见张绪情绪像是突然低落了下来,心里也紧了一紧,但还是安慰道:“咱们绪儿这么优秀,定是配得上沈家小姐的。
张父见状也附和道:“是啊,绪儿,这不还没上府吗?你放心,你爹我一定将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
张父张母都在尽力安慰着张绪,因为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这天底下最优秀的孩子,况且自己的孩子,是真的这般优秀……
张绪闻言轻轻扬了扬唇角笑了一笑,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母亲都在安抚着自己,而且他们今天起的这么早,昨夜一定也是整夜无眠。
等张父张母都吃好后,张绪也穿着整齐从房里走了出来,张父有些讶然的说道:“绪儿,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张绪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看着张父微微笑了笑道:“爹,我跟您和娘一起,但是我不入沈府,我在沈府外的那个茶馆等着您和娘。”
张父闻言点了点头,这个孩子表面看来风轻云淡的,但其实他心里还是极为担心的。
到了茶馆的时候,张绪便下了马车,片刻之后,马车便缓缓驶向了沈府的大门。
大概过了一刻钟,马车终于在沈府大门前停了,张父掀开帘子看着沈府大门处的那块高高的牌匾,心里陡然觉得有些没有底气,手上也冒出了点点虚汗来。
等张父下了马车后,张母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阳光很此人,张母的眼睛被闪了一闪,再定睛看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沈府门前的那两墩石头狮子,石头狮子面容威猛,也是雕刻师的技艺深厚,看起来竟像是活的一般,凶狠的直直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