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萧言见林锡已经走了出去,牢房的门还是锁上了,但自己的双手却是没再被拷上手镣,看来林锡对自己还是放松了些警惕的……
“云副将,林府太大了,守卫也很严密,今日一夜,定是不能全部搜完的。”一名黑衣人带着黑色蒙面,只露着眼睛压低声音看着云鸿说道。
云鸿闻言双眸暗了暗,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沉声说道:“你们分头行动,林府的正房不用搜,林锡没有蠢到那个地步,搜一搜比较隐蔽的地方,一旦发现有异,以信号示意。”
一众黑衣人都点了点头,分散开来向林府的各个方向奔去……
云鸿一人站了片刻后,也轻呼了一口气,奔向这茫茫的黑暗之中。
林府是真的很大,云鸿也并没有细细查看,只粗略的看了一眼林府大致的构造,便往林府深处掠去……
云鸿找了许久,都没有看见萧言的踪迹,也同样没有收到其他几人的信号,而此时已经是夜半了,再过几个时辰,天就要亮起来了。
正当云鸿心里微微有些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串凌乱的脚步声,云鸿立马隐到了身旁一棵粗壮的大树中,树的枝叶很是繁茂,恰好能遮掩住云鸿的身形。
“都这么晚了,林大人竟还要我们去给那人送饭,他到底是何来历啊?”其中一人有些不满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好奇心害死猫!你快闭嘴!林大人让我们去送,我们去送就是,言多必失,你小心犯了忌讳。”另一人声音微微年长些,语气微沉的警告道。
那一人听了像是啧了一声,便跟着那人快步往前走去……
隐匿在暗处的云鸿,微微探出头便瞧见了年长的那人手中提了一个食盒,黑暗中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只见得他带着另一人越走越快,像是急着在赶什么似的。
云鸿只微微一顿,便远远的跟上了这两人,直觉告诉云鸿,他们要去送饭的那人,极有可能就是萧言!
跟着他们七拐八拐了很长时间之后,就在云鸿觉得自己已经出了林府时,那两人终于在一个湖边的小木屋处停了下来,云鸿远远的看着,不敢靠的太近,只见他们拉开门走了进去后,片刻便又走了出来。
等那两人走远之后,云鸿看了看周围,此地是个偏僻之处,跟林府的风格也很是迥异,但的确又在林府之中。
云鸿沿着小湖慢慢靠近那间小屋,发现周围却是反常的一个人也无,云鸿心中微微一凛,在屋外隐了片刻,发现确是无人后才往屋门走去。
门上有个锁链,竟还是绕了好几道,云鸿拿出一根细长的铁丝来,很快便撬开了那把锁,打开锁链后便推门闪身走了进去。
云鸿一进屋内,原本背对着他的那人立马转过了身来,“云副将!”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惊讶和喜意。
不等云鸿再开口,那人又冲到云鸿面前道:“云副将快去救将军!林锡用我们几个人的性命逼得了将军就范,林锡那人狠毒狡诈,将军恐有危险!”
此人是罗荣,之前跟着萧言前来文州中的一人,他此刻语气很是着急,脚镣微微叮当作响起来。
云鸿闻言心里一震,言果然在林锡手里!
“你先莫急,萧将军如今被林锡关在哪里,你可知道?”云鸿虽然心里已经担心,但面上还是一副镇静之色安抚的问道。
罗荣闻言摇了摇头,语气有些颓丧道:“属下不知将军被关在哪里,自从我们被抓后,便都被分开了,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就算知道周围没人,也不敢贸然逃出去,怕连累了将军。”
云鸿安慰的拍了拍罗荣的肩膀,继续问道……“那其他人呢?都被林锡拿住了吗?照你们的身手来说,全部落入林锡手中,应是不可能的啊……”
罗荣闻言眼睛突然红了起来,他紧紧捏住拳头,声音很是悲戚道:“罗青大哥……罗青大哥已经被林锡杀了,还有罗青大哥所带的五个人,全部被林锡杀了……林锡还在将军面前又杀了两人!将军……将军他……”
说到这里,向来流血不流泪的罗荣,突然流下克眼泪来,一下子失掉这么多的兄弟,他真的接受不了……
云鸿闻言怔了一怔,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罗荣,抓着罗荣肩膀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收得很紧,“罗青……罗青死了?”
那个跟了萧言许久……稳妥憨实,杀敌无数的罗青……死了?
罗荣闻言垂着头,轻轻点了点头,一滴热泪落了下来。
云鸿看到罗荣点头后,心里愤然的想要杀人,他放下自己的手,看着地上罗荣落下的那滴泪,捏紧了拳头,林锡!定要他不得好死!
这些都是护卫大周,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好汉,他们都是陪着言驰骋沙场,出生入死的兄弟!林锡怎么敢!如何敢!
罗荣抬起头来,看着萧言煞气外露的样子,赶忙又说道:“云副将切莫冲动,上次林锡派人围住我们的时候,用的是军队,虽然他们着的是府兵的衣服,但他们出手血腥狠毒,一看就是经过训练的……所以云副将定要小心,他们既然能把罗青大哥给……”说道这里,罗荣顿了顿,声音变的沙哑起来……
“云副将,你千万要小心,将军现在也不知如何了……一切就都寄托在您身上了。”罗荣双眼紧紧看着云鸿,躬身说道。
私自训练的军队?林锡这是想造反吗!云鸿眯了眯双眼,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天色已经微微亮了起来,就算现在救下罗荣,也定会惊动了林锡,况且林锡现在的实力还摸不清……也要再回去打算一番才是。
“你莫要担心,我定会把萧将军和你们救出来的……”云鸿定定的看着罗荣说道。
罗荣点了点头,知道云鸿这是为了自己好,也庆幸云鸿不是个冲动之人,否则定是不能将救出将军的希望寄托于他身上……
趁着夜色还重,天光还未完全亮起来,云鸿看了一眼罗荣后便走了出去,将锁链同原先一样锁好后,匿了身形后走进夜色之中……
而此刻的皇宫也还沉在茫茫的黑暗之中,萧洵睁开眼来便看到了安睡在自己身旁的拓跋韶,他这几日都睡得很晚,每晚自己入寝时,都不见他身影。但每日醒来却是能看到他睡在自己的身旁。
萧洵伸出手紧紧握住拓跋韶垂在身侧的那只手,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将眼闭了起来,享受这一刻的静谧。
“醒了吗?洵儿……”拓跋韶的声音温柔的在萧洵耳边响起。
萧洵轻轻点了点头,但是却还是紧握着拓跋韶的手,“吵醒你了吗?”
拓跋韶闻言翻了个身子,将萧洵搂在了怀里,许是刚醒来,声音还微微有些干涩,“现在朕觉得每日最开心的事,便是醒来第一眼就能瞧见你了……”
萧洵将头往拓跋韶的胸膛靠了靠,只觉得这真的是人世间最温暖的地方了……
“阿韶,我想同你说一件事。”萧洵听完拓跋韶的话后,默然了许久之后才说道。
拓跋韶点了点头,喉间发出了一声恩的声音,等着萧洵的下文。
“阿韶,莫要让贤妃出宫了……贤妃如今怀着孩子,出宫后没有任何依仗,阿韶,这件事,是你欠妥了……”萧洵的声音有些淡然,听不出是何情绪。
拓跋韶闻言深抿了抿干燥的唇,对于楚蕙这件事,他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让楚蕙和他肚子里的孩子都能好好活下去,与其在这宫中白白耗着年华,倒不如出宫去寻自己的幸福……
“阿韶,我知道你是想为贤妃好,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先不说其他,贤妃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是大周的皇子,你忍心让他流落在民间吗?朝中的大臣又怎么可能同意大周的皇子认在别人名下呢?”萧洵言语轻轻,但每一句却又像一只重拳一般,打在了拓跋韶的心上……
“阿韶,让贤妃安心养胎吧,孩子总是养在亲身父亲身边是最好不过的……况且,阿韶,你经历过那样的童年,想必是不会再将那些痛苦加诸在那个孩子身上了……”萧洵语气温柔,但是心还是忍不住开始刺痛起来。
以后抱在阿韶膝上撒娇的不是她和阿韶的孩子,而是……而是别人同阿韶的孩子……
拓跋韶闻言沉默了许久,房间内只听得两人的呼吸声,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后,拓跋韶才沉着声音说道:“的确是朕想的不周,洵儿,朕只是想让楚蕙能有好归宿的……“
拓跋韶的声音微微有些无措起来,他真的没想到这些,那个孩子,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洵闻言握紧拓跋韶的手,只觉得深深的无奈,她知道拓跋韶只想同自己在一起,但是事情已经这般了,所有的一切都不允许他们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