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刘岩面临的第三个难题,就是西城工业园区的治安管理问题。
工业园区内,活跃着一支队伍,领头的有两个人,一个是霍发全的儿子霍海,另外一个是李松林的外甥冀世强。
霍海和冀世强,原来都是民间组织部的成员,霍海的个人背景比冀世强还要复杂一些,他身边的那些人,全是秃瓢下面挂一条筷子粗的项链。
随着各项制度的健全,人才市场越来越规范化了,不管是公务员招聘,还是事业单位人员的安置,渠道一步步走向了公开、公平、透明。
霍海和冀世强扭头一看,操蛋了,茶也不凉了,人也不忙了,原来想巴结自己都找不着门路的人,现在也不拿自己当娘了。
不是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吗?这摆明了是要砸饭碗啊!
不行了不行了,赶紧另外想辙吧,这民间组织部要是再干下去,甭说发财了,恐怕得棒槌支住牙了。
有一段时间,冀世强这家伙都快愁死了,找点什么事才能让自己继续活下去呢?像他这种人,费力的费劲的费脑子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干的,最好是麻雀在上面屙着他在下面接着,但不能臭,像臭豆腐那样闻着臭吃着香的也能凑合。
吔!西城工业园区这地方不错吔!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吧。
冀世强找霍海一商量,就在西城工业园区驻扎了下来,生意有的是,就看你看见看不见了。
冀世强和霍海分别牵头成立了两个公司,冀世强任总经理的公司,叫世强公关公司,霍海任总经理的公司,叫祸祸保安公司,听听,人家这名头怎么样?闭着眼摸摸,也能吓你一溜跟头。
走路放屁,那可不是说话的!
公司成立起来,接下来就是开张营业了。
冀世强挂出去一招牌,上面是一个声明——凡是在西城工业园区搞建筑的,统统到世强公关公司来注册报到,世强公关公司给你们安排活计。
你们已经私底下达成协议了?不行,你们那协议不正规,没有世强公关公司给你们在中间牵线搭桥,你们的协议就是非法的。
牵线搭桥的费用是多少?不多,我们是按照国家政策明码标价的,按工程总额的百分之二收取费用,打个比方说,你这个工程的总预算是一千万,交二十万的费用就可以了。
在西城工业园区里面搞工程建筑的,有一家算一家,没有一家敢不经过世强公关公司私自与业主直接签订协议的,大家都知道冀世强的背景,另外呢,霍海领着好些个秃瓢粗项链在旁边瞧着呢。
破财免灾吧!
霍海的保安公司呢,他们的服务对象,是西城工业园区内的企业,霍海跟这些企业的老板全都打过招呼了,祸祸保安公司,要为你们这些企业保驾护航。
刘岩从侧面了解到,企业老板们迟迟没有投产,除了水电路三通的客观条件没有达到要求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对这个祸祸保安公司心有余悸。
听听这是啥名字!祸祸保安公司,只要与他们沾上边,祸事马上就来了,而且还是祸不单行。
霍海的名声,在钧都市能臭十里长街,企业老板们谁愿意跟他打交道?
不好办的是,霍海到处鼓吹说,祸祸保安公司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正规军,奉行的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一切行动听指挥。
现在呢,单从表面上看,世强公关公司和祸祸保安公司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世强公关公司的生意是怎么来的,也能够猜测到一旦让祸祸保安公司为自己的企业保驾护航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但要把这些人从西城工业园区赶出去,还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
老板们私下里给刘岩捎话,希望他能摆平这些人。
刘岩也是一筹莫展。
康赖孩针对翟礼让的动作,让刘岩看到了解决这个大难题的希望,他猜想,李松林一定会对康赖孩采取措施的。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早上,刘岩就接到了公安局局长连剑锋的电话,连剑锋告诉刘岩,公安局副局长彭万军找了他,说李松林市长要求公安局派一些精干的警员到西城工业园区执行任务。
连剑锋给刘岩打电话的意思就是征求他的意见,刘岩是主管全钧都市经济建设工作的,西城工业园区是不是需要警察的保护,刘岩应该最清楚。
刘岩说:“派,不仅要派,而且要多派一些人来,最好是派一些不爱惹事却不怕事的。”
连剑锋弄清楚了刘岩的目的之后,派来了一支三十人的队伍,由刑警队副大队长彭立新带队。
彭立新是彭万军的亲侄子,这小子要是犯起浑来,那可是天王老子地王爷都不含糊的主。
彭立新把三十个人分成了十个小组,每一个小组二到四人不等,着便装进入了西城工业园区。
警察刚刚进入工业园区不久,翟礼让便大摇大摆地回来了,但他没敢明目张胆地在工业园区内转悠,而是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自满正在翟礼让的办公室里坐着,房间的卫生已经让手下的人打扫了,弄的窗明几净的,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一尘不染。
王自满正四下看着,考虑着自己如果入住这个办公室之后,办公桌沙发什么的该如何布置。
王自满虽然不懂风水,但他信这个,他觉得翟礼让在这个位置上遭遇滑铁卢,肯定是风水不好,他得把房间里的布局记清楚了,找个风水大师咨询一下,看怎么摆弄才能把风水调整过来。
翟礼让进来的时候,王自满一下子愣住了,张口结舌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翟礼让并没有特别留意王自满的张皇失措,他的心思还在康赖孩身子呢,尽管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康赖孩,可毕竟心虚不是。
“王副书记,怎么没有看到康赖孩那小子啊?他不在工业园区?”
王自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翟礼让又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自满也是做贼心虚,竟然把康赖孩的去向介绍的一清二楚。
康赖孩的确不在工业园区,他到外面去借钱去了,康赖孩本身就不富裕,他手里的那点存款,对于建造六层小楼的费用来说,就是腿弯里的汗,刚一伸开就干了。
康赖孩这个人虽然横,但非常懂道理,也爱面子,他可不愿意欠人家的工程款,因此就跑到外面找亲戚朋友借钱去了。
王自满介绍到这里,心里猛地一哆嗦,靠!自己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康赖孩又不是西城工业园区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去哪里又不用跟他王自满请假,他怎么对康赖孩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
翟礼让这家伙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联想到自己跟康赖孩联合起来整他的事情吧?
王自满战战兢兢地瞄着翟礼让,发现翟礼让脸上的表情有一种完全解脱的轻松。
“妈那个B,康赖孩这个狗杂碎不是喷着要把我折成双节棍吗?你让他来呀,现在老子就站在这里,他怎么不折啊?是不是听说老子要回来吓跑了啊?奶奶个熊,还想把老子折成双节棍哩,你看他的王八蛋样吧,就使劲喷吧,把蛋喷掉了可都是连心肉。”
王自满看着翟礼让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心里愤愤地骂道:你狗日的才是个大喷呢,康赖孩要是现在站在你面前,你狗日的准吓的尿裤子。
想到这儿,王自满突然有了戏弄翟礼让的念头,他对着翟礼让的身后大叫了一声:“康赖孩。”
翟礼让身子猛地一激灵,张皇失措地扭头往后面看,见身后没有人,又前后左右看了一圈,瞪着眼问王自满:“哪儿呢?哪儿呢?康赖孩在哪儿呢?”
王自满笑了:“翟书记,康赖孩没在,看把你给吓的。”
翟礼让的眼珠子又瞪了起来,只是瞪的样子与刚才不同,刚才是别瞪着,现在却是直溜溜地瞪着。
“靠!我怕他?开什么国际玩笑!就他那德行,还折我成双节棍呢,你让他等着,我早晚折他个四节棍。”
王自满发现,翟礼让说话的时候,并不完全是虚张声势,好像比以前有底气的多了,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翟礼让不是说他自己到组织部交待问题吗?怎么又回来了?
“翟书记,你去过组织部了没有?”王自满忍不住问了一句。
翟礼让牛气哄哄地说道:“没去,我是不会去的,有什么搞不明白的,让组织部的人来问我好了,让曹水江来问我好了。”
王自满可不吃他这一套,歪着脑袋大声质问:“翟书记,你为什么不去市委组织部把情况说清楚?你要是这样,我可就不客气了,我必须马上把你违犯纪律的问题向市委组织部汇报。”
翟礼让盯着王自满瞅了好大一会,一字一顿地说:“王自满,我得给你个忠告了,人固执点没事,但要有个界限,固执的犯傻可以,但千万不要固执的犯浑,我姑且认为你是犯傻,给你解释一下,没有人撑腰,我不能回来,没有人保驾,我不敢回来,康赖孩再给我犯浑,不用我动手,甚至不用我说话,就有人把他折成四节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