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听了江轩痛苦的一番话语,最后白庚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你跟白帆关系真好。”
万没料到看似如此正直的大叔还会开玩笑,江轩瞬间闹了大红脸,低落的情绪也被冲散不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其实我也没料到他会如此帮我。”
“只是普通朋友?”
“嗯。”江轩认真的点点头,“其实直到我被逮捕,我跟白帆就见过两次……啊,不对,见过三次面。”江轩掰着手指头想了想。“说关系好,可能还不如秦朗跟我关系好呢。”
不动声色的关闭测谎功能,白庚一脸的凝重。江轩没有被剥夺公民权利,公民卡依旧嵌在她的胳膊里,公民卡本来就有检测身体指标的功能,作为押送官的白庚刚才就是调出了江轩的监测数据,为了防止江轩说谎欺瞒。
这可就不得了了,虽然几句只证实了江轩确实没有杀人,并且江轩跟白帆关系不深。但是这已经非常出乎白庚的预料了。江轩如果只是一个普通人,又与白帆毫无深刻的联系,为何能让白帆付出如此大代价。
“救援多久到?”白庚向浆铭方向问道。
“先行探查最多6分钟后抵达,救援飞机至少还要25分钟。”
“先行探查?什么时候援救流程加了这个?”
年轻的藩卫小哥先是瞥了江轩一眼,“是四中队队长跟他的副官。”
白庚了然的点点头。
“关闭对总部的所有通讯。”
两名藩卫面面相觑,现在他们被困车里正是需要救援的时候,为何要断开跟总部的联系呢,但是在白庚充满威压的眼神下,几人不得不照做。
目光灼灼的盯着江轩,白庚道:“你说你是被冤罪,重新给我理一下你的案发过程,左晓丽是怎么死的?”
好奇心害死猫,现在明显不是八卦的时候,但是白庚真的非常非常好奇。他了解白帆,白帆绝对不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大概江轩自己都不知道白帆为她脱罪付出了多少,把一个证据确凿的谋杀案件硬生生改成无罪释放岂是那么简单的。
看到白庚执着的眼神,江轩不由在心中叹息,看起来这个话题是没那么容易结束的。
江轩闭了闭眼,仿佛又回到那个绝望的下午,明明已经回忆了很多次,但是每次依旧忍不住发抖。“被杀的,颈部动脉被割断了,用刀。”江轩想起左晓丽的咽喉割开的恐怖画面,顿时觉得自己喉咙一阵不舒服。那个人下刀又狠又准,江轩当时仅仅眼睛一花,就看到左晓丽捂着自己被割开的喉咙,不停发着嗬嗬的声音,血液呈喷涌式的往外冒,等江轩扑上去帮左晓丽捂住伤口的时候,左晓丽已经被自己鲜血染红了。
“嗯,你的水果刀,你为什么随身带水果刀?”
“不是我带的。”江轩眼泪在眼眶打转,深吸一口气,稍微侧着头回忆,“那天江轩来探病,给我带了橙子,我们切橙子用了那把刀,后来她可能忘了就装进自己口袋里了。”她当时清楚的看到陈念一从左晓丽的大衣里取出了那把水果刀,那时看着刀刃的陈念一笑的非常温柔,像是观察一件珍宝,甚至连切开左晓丽的喉咙时都是带着浅浅的微笑。
白庚皱起眉头,“你切的橙子还是她切得?我怎么记得那把刀只有你的指纹?”
江轩仔细回忆了一下左晓丽探望她的场景,那时候白帆跟秦朗来探望她刚离开,她正坐在病床上例行发呆,然后左晓丽推门进来,她真的很开心,左晓丽把她按回病床,毫不拘谨的把自己带来的橙子切了,然后两人分着吃了。
哎,可怜的小轩轩哎。听说你又发作了,就来看看你呐。
橙子可以吃么?
那就少吃一点点吧。
喏,递我纸巾,我擦擦刀刃,不然生锈了。
左晓丽开朗的笑声好像近在耳边,江轩轻声回答,“是她切的橙子,我一直没碰过那把刀。”
“然后左晓丽被自己带的刀杀死了?”
“嗯,陈念一从她口袋里取出来的,然后杀了她。”
“陈念一就是你案子里那个不存在的第三人吧。”白庚记得初期审问时候,江轩坚持在案发现场有个她和左晓丽以外的第三人,并且是那人杀死了左晓丽,后来白帆就这个因素让江轩做了脑电波测试,并且伪造脑电波异常的数据为江轩脱了罪。
“不止陈念一,还有一个年级很小的男孩子,十二三岁。”
“那个男孩子也参与了么?他做了什么?”
“那个小孩子有控制人的能力,刚开始控制我,后来控制左晓丽。”
听到这里,两名藩卫均露出了非常怀疑的表情,连白庚也皱起了眉头。若非获取江轩身体数据要再次联网,他都想再次开启测谎功能了。“继续说,是什么样的控制能力,操纵你的行动么?”
“不是,是让我不能动的能力,甚至都没办法呼吸。”
江轩至今都记得那种被控制的窒息感,明明那个小孩站的离她很远,但是她却有种被扼住喉咙的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甚至连肌肉痉挛都被抑制住了,就好像她瞬间被变成了石头。
“然后呢?不存在的这两个人上来就制住你们,然后杀掉了左晓丽么?”
“不是,一开始只有我被控制住,他们在拷问左晓丽。”
回忆至此江轩有点痛苦的合了眼,那么温柔的陈念一、笑容甜甜的陈念一、淡雅出尘的陈念一也有如此狰狞的一面。被控制的无法动弹的江轩,躺在地上看着,陈念一像摔布口袋一样把左晓丽往地上砸,左晓丽爬起来企图逃跑,又被抓住再狠狠地摔到地上。
白庚没有催促,车厢里安安静静的,连攻击车厢发出的轰鸣声都不知何时停下了。
“后来那个小孩子命令陈念一,让他杀死我……”
“等等,杀死你?不是左晓丽?”
“对,他们一开始打算杀死我,并不是左晓丽。”
“然后呢?”
想起那个从黑暗中走出的女人,江轩又是一阵心痛。“然后花……”江轩抿了抿嘴改口道,“一个女人制止了他们,并且命令他们杀死左晓丽。”
“就是说,整个案件里不存在的人有三个之多?”白庚望向两名同样目瞪口呆的藩卫,他现在倒是愿意相信江轩可能真的脑电波异常。要知道都市治安制度非常严密,没有公民卡基本可以说是寸步难行。像江轩所说的,这种并不存在于公民系统里的人,还有三人,这简直不能想象。
“嗯,可以说是不存在。我认识其中两个,但是审判庭那边说都查不到。”
“陈念一和男孩儿,那个出来制止的女人你也认识?”白帆敏捷的捕捉到江轩话里的重点。
江轩咬了咬牙点头道:“认识,她叫花冉秋,曾经跟我是同事,关系还蛮好……”
短暂的呆滞之后,白庚跟尾巴被踩的猫似得一蹦老高,“你说花冉秋?!”声音不断拔高,到后面都跑音了。
“……嗯。”被吓得不轻的可不止江轩,两名站的笔直的藩卫也是反射性的就要掏枪。
“花冉秋,花冉秋,竟然跟她有关系。”白庚有点焦虑的原地走动,一边念叨一边思考着。“怪不得了,闹得这么大,竟然是她。”
“白帆知道么?”白庚猛地回头问道:“他知不知道这案子牵扯了花冉秋?”
“知道。”其实江轩第一次见到白帆就是跟花冉秋有关的。
是六月份江轩偶然早到公司那次,遇到了状态极其不好花冉秋,还被花冉秋抓伤了手臂。江轩为花冉秋申请了安保,谁知道抵达的藩卫不但没有把花冉秋当做受害者反而当做高危恐怖分子,动用了最高规格的拘束设备把她押解回去了,那时候左晓丽跟另一名男性同事也在场。
逮捕了花冉秋之后,藩卫们还将在场的江轩、左晓丽以及另外一名男同事一起带到直隶藩卫军营审问,就在军营里江轩第一次遇到了白帆。
“这小混蛋,真是害惨我了。”白庚闻言狠拍自己脑门一下。
两名藩卫以及一直安静缩着的司机都不明所以,但是碍于军队等级他们都没权发问,疑惑也只能憋在心里。
江轩不一样,她可不曾有这种顾忌。“怎么了?”
“还能怎么?我就想他怎么突然如此好心,我早该想到押送普通人怎么会动用这种军备车辆,这次要能活着回去我非扒了他皮不可。”白庚又想到什么,面带侥幸的问江轩:“你有没有曾经得过大病,类似肿瘤癌症?”
这话题跳跃略快啊,江轩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有,得过甲状腺癌,那次案发时我还在住院,刚刚好转……”
看到瞬间面如死灰的白庚,江轩识趣的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