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风九幽睡的熟,完全不知道陌离现在已经在想孩子的事了。不过,骆子书见稳婆的事她却是知道的。不但知道还清楚的知道原因。
白沧海现下不过五个月的身孕就已经出现血亏之象,生产之时必定十分凶险。她告诉骆子书之后,他害怕了,发自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所以,他一连见了好几个稳婆,全都是京城以及京城附近有名的。
他想要知道全过程,他想要一个准话,一个安全。可她都无法保证的事情,那些稳婆又如何给他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呢?
更何况他是护国公,是大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别说是保证了,就是模棱两可的话那些稳婆都不敢说。甚至她们以后都不敢给白沧海接生,要不然现在保证的好好的,到时有个三长两短,那么她们一家老小也算是活到头了。
许多事或许可以强求,但有些事真的强求不来,只能尽力而为。而风九幽只是大夫,纵然医术高明,也仅仅只是个大夫,而非神仙。别说是稳婆,就连她也无法给骆子书一个准话,不过,她会尽最大的努力保证白沧海母子平安。
听说这事的时候若兰也在场,她说的对,骆子书一点也不像个武将。心思细腻不说又十分体贴,也没有世家公子的派头,担心妻儿连名声也不顾了。毫无疑问,白沧海选对了人,而这十年的痴心苦等都是值得的。
思绪渐渐飘远,陌离想着想着就困了,未过多久,他和风九幽一样沉沉睡去了。
新月如钩,转眼夜半,守在门口的凌月喝了几口酒有些昏昏欲睡。百里也是,虽不似凌月那样困却也频频的打哈欠。
不过,他们都不敢睡,实在熬不住,凌月提议说:“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厨房端盆水来洗脸。”
“好,你去吧!”点头答应,百里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乏的厉害,他拿出提神的香包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不闻还好,一闻,一缕黑气趁机钻进了他的鼻孔。没有倒下,没有昏迷不醒,但一双眼睛却瞪直了,就像是见到了鬼一样。
不再无精打采哈欠连连,百里低头垂下眼眸径自走到了门边。面无表情,一脸茫然,看上去是似之前那样面无表情的站着,其实非常的木讷,木然,就像是没有灵魂的牵线木偶一样。
不久,一只黑色的小鸟盘旋而下落在了窗前,用嘴戳破窗纸,它吐出了一团黑气,直奔陌离而去。
霎时间,沉睡之中的陌离仿佛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一声又一声,一声又一声,由远至近,愈发的清晰:“陌离,表哥……表哥……陌离……”
仔细听还夹杂着银铃般的笑声,再靠近,依稀间看到了风九幽的脸庞。
她一身白衣宛如仙子,粉面含羞低声言语:“表哥,你怎么会来找我,再过不久我们就要大婚了,不好私下里总见面的。”
印象中风九幽从来没有这样娇羞的叫过自己表哥,陌离心下一怔不免有些疑惑。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他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是昌隆国的风家后门,他虽去的不多却清楚的记得,而刚刚说话的女子的确是风九幽。但是她口中的表哥却不是他,而是已经死了很久的尚君墨。
一身玄衣金线滚边,那是尚君墨常穿的衣服,陌离虽和他不熟,不对付,却到底做了二十年的兄弟。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并且确定了。只是他不明白风九幽怎么会对他笑,还说什么大婚,在他的记忆里,她是非常非常讨厌他的。而当初若不是先帝压着,她是绝不会给他治胳膊的。
疑惑沉思之间,尚君墨开了口,柔声似水,情意绵绵,听的陌离满头雾水如遭雷击。他喜欢风九幽,他在昌隆国的时候就知道,可从来不知他那样的人竟然会说情话,而且十分动听。
风九幽笑了,满眼娇羞,忽然间,眼前的一切瞬间转换。不再是风府,却没有出昌隆国,似乎是他住过的青州城。仍旧是风九幽和尚君墨,但却有些熟悉。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他和风九幽第一次在青州城见面的地方。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场景,一样的相识,甚至是连说词都一样。陌离看着,听着,仔细的想了想,说不出的诡异和蹊跷。
环顾四周又低头打量了自己许久,估摸着有可能是在梦中,陌离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尚未完全出来,他心中就愈发的感到奇怪。
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会梦见风九幽很正常。毕竟他喜欢她,不见面的日子也格外的想念,可为什么梦里会有尚君墨呢?而且,不是一个梦,不是一个场景,就好像是好几个梦一起串联了起来,荒诞、奇怪。
百思不得其解间,眼前的一切再次转换。这次他不止看到了尚君墨和风九幽还看到了若兰等人,凤冠霞披大红的盖头,风九幽上了花轿。骑在马上的新郎不是他,是尚君墨,而且去的地方也不是他在昌隆国的王府,而是尚君墨的府邸。
新婚之夜,缠绵悱恻,红鸾帐里,满是春光,风九幽娇羞的脸庞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陌离懵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心中不由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自己心爱的女子会跟尚君墨在一起,又为何如此真实,真实的完全不像是在做梦。
沉睡中的陌离疑惑不止,落在窗台上的小鸟则侧过了身子。只见它的脖子里挂着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那镜子并非普通的铜镜,而是清灵殿中的镇殿之宝往生镜。也就是风九幽以清灵圣女之血解开的往生镜,而她在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漆黑如墨的小鸟僵硬的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将镜面整个对着房中的陌离。再次吹进黑气的同时,睡梦中的陌离又看到了别的。依然是尚君墨和风九幽,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不再恩爱如初相敬如宾,而是恶言相向分隔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