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何况流墨染没有强制性押着她直接去见祁若玉,反倒是陪着她好几天,一路上吃住也都是他花的钱。在初栀看来,这些都已经是很难得的了,想必流墨染这样做的时候就已经是对她做出了最大的妥协。
她也不能对流墨染再要求更多。
“跟我回去。”祁若玉对初栀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不可能再跟你回去的。”初栀没有动,静静地说道,“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权力漩涡的中心,我为什么要再自投罗网?”
祁若玉皱了皱眉,道:“你就那么不喜欢那个地方吗?”
“非常不喜欢。”初栀坦言道。
“就算是为了我,也不愿意回去吗?”祁若玉的语气稍软一些,带了些试探的意味。
初栀轻轻叹了口气,道:“我曾经为了你妥协过,结果遍体鳞伤不说,还失去了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人……”
说到这里,初栀抬头看向祁若玉,质问道:“你凭什么还要让我为了你回去?”
一提到“失去了最重要的人”,祁若玉的眼眸就黯淡了下去,他一向清冷的声音里带了些许伤感:“你到底还是恨我。”
“我不恨,”初栀摇了摇头,看着祁若玉的目光淡淡的,“但这一切已经足够抵消我曾经对你的感情,我不再喜欢你,自然就不再愿意为了你委屈我自己。”
当亲耳听到初栀说“不再喜欢”的时候,祁若玉心中还是无可抑制地疼痛了起来。当初初栀一走了之,祁若玉就知道她的心变了,但是他没有亲眼见到没有亲耳听到,他始终不相信那个愿意为了自己付出那么多的女子,就这么轻易地变了心。
“你怎能如此轻易变心?”祁若玉终是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话,言语间满是不满。
“轻易?”这个词显然伤害了初栀的心,她凄凉一笑,语气凉薄,“原来在你的心里,你杀了我的哥哥,还让我不能亲自给他送葬,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在你的心里,我被玲盼儿折磨得手骨尽断,再不能弹曲,也只是一桩不值一提的小事。”
初栀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太激动:“如果不是那桩桩件件让我心伤的事情,我怎能如此心灰意冷?你却说我轻易就变心了?两年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你难道从未有一刻是反省过你自己的吗?即使分开的决定是我做的,但若你一点错处都没有,我为何想要分开?”
祁若玉瞬间有些哑口无言。
这两年来,他一直纠结于初栀为何不告而别,一直把所有的过错归结于初栀的身上,也一直责怪初栀对他们的感情不负责任……他是真的从未有一刻,认为他自己有过错。
而初栀现在说的话句句都是实情,即使是祁若玉不愿承认,也无法反驳。
沉默许久,祁若玉终究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你真的不愿意跟我回去吗?”
“事到如今,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我还能够回去你的身边吗?”初栀眼里满是伤痛。
虽说和流墨染的一席谈话已经让她放下了和祁若玉的这段感情,但骤然和祁若玉见面,她心里不可能毫无波澜,而祁若玉又说了那样伤她的话,她怎么可能不伤心?
“可以的,”顿了顿,祁若玉郑重地对初栀道,“只要你愿意,一切都可以从头来过。”
“不,不可以了。”初栀摇了摇头,笑容有些苍凉。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和祁若玉从头来过?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历历在目,是不可能忘记的,又谈何从头来过呢?
人生不可能只如初见。
何况,她已经决定放下,也已经开始放下。
为了不让祁若玉继续纠缠下去,初栀决定撒个谎,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有了别人的孩子。”
祁若玉惊讶地看着初栀,一脸不可置信,半晌他有些艰难地说:“我不介意,只要你打掉这个孩子,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这样的话初栀有些想笑,祁若玉终究还是自私的。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有别人的孩子,这也没什么错,他可以选择放弃她不要她,她不觉得这样过分。可他不肯对她放手,却又容不下这个“孩子”,甚至第一时间就提出了打掉的意见……他就没有想过,他凭什么让她打掉孩子?就仅仅只是为了和他在一起?
但是,她根本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我介意,因为我不爱你了,因为孩子的父亲不是你。”初栀决绝地说完,转身就想走。
流墨染却立刻抬手拦住了她。
初栀抬头,认真地看着流墨染,一字一字地用力说道:“流、墨、染,让我走。”
流墨染一怔,被初栀决然的神色震慑到,他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初栀的眼睛,手却没有放下:“对不起,主子没有下令,我就不能放你走。”
就在两人陷入僵局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姬落涯的声音:“小檬檬既然不愿意跟皇上回去,皇上何必强求,难道没有听说过强扭的瓜不甜吗?”
祁若玉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不满地皱起眉头。
从前他就不喜欢姬落涯,只是他也知道姬落涯从不好大喜功,更没有仗着自己父辈的恩情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便也没有为难姬落涯。但自从初栀出现之后,自从他发现姬落涯对初栀也有心思之后,他对姬落涯的态度就更不喜了,尤其是后来姬落涯居然胆大包天,敢私自入宫带走初栀!
这一走就是两年,姬落涯再也没有回过京城,祁若玉也一直没有找到过他们两个。
在祁若玉的心里,姬落涯就是阻碍他和初栀的最大麻烦,而现在,这个麻烦居然又出现了,怎么能让他不讨厌。
初栀听到姬落涯的声音的瞬间,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情绪,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觉得开心起来。她回身抬头看向快速飞向自己的身影,那身深紫色的衣袍猎猎飞起,显得飘逸又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