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看着初栀真诚的脸,流墨染觉得自己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
可是,他该拒绝的。
他不该和初栀再有什么牵扯,他应该就做个隐形人,和以前一样从不现身的“暗卫”。
越是靠近,越是无望,最后不过是一场心伤罢了。
但“应该”,和“能做到”,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他到底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到底还是,舍不得狠心拒绝,舍不得,她的脸上露出一点失望的情绪。
毕竟,他和她之间,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无关紧要的人,又要他怎么说放下就放下呢?
挣扎了片刻,流墨染还是跳窗进来了,带着屋外夜里的凉气。
初栀赶紧关上窗,纳闷道:“现在还没立冬,夜晚居然这么凉了?”
“屋顶有风。”流墨染回答道。
“原来你是待在屋顶上啊。”初栀恍然大悟,“难怪你隔了一会儿才回应我。”
流墨染没有说话。
其实他当时只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回应初栀,他觉得自己不该回应,但……罢了,终究是他自己做不到。
明知不应该,却还是忍不住靠近。流墨染的内心很是挣扎,既觉得愧对祁若玉,又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但他至少知道,这份感情,永远只可能属于他一个人。
唯有这个底线,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越过的。
所以,他永远不会告诉初栀,他永远不会让任何其他人发现。只是维持着现在这样的关系就好,可以偶尔靠近,可以好好保护她,这样就够了。
初栀见流墨染一直站着不动,对他指了指凳子:“你坐啊。”
流墨染没再推辞,依言坐下。
初栀把手里的两碟糕点放回桌子上,并着另外两碟糕点一起推到流墨染的面前,笑眯眯地说:“要全部吃完哦!”
说完,初栀就两手托腮,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墨染看。
这样直直的视线,让流墨染一阵不自在,他忍不住抬手,隔空挡住初栀的视线:“别看。”
他怕,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所有的心思都会无所遁形。
这让他不安。
“没想到你这么害羞啊!”初栀偷笑起来,“好啦,不看就不看,那你自己吃啊。”
说着,初栀就真的转移了视线。
流墨染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伸手拿起糕点,打算速战速决,吃完赶紧走人。
*****
第二天,初栀又去小庙里找了初露。
既然回来了,当然要赶紧去给哥哥报平安,好让他放心。而且她也有些不放心初露,尽快见个面了解一下初露的近况才好,
这次等了许久初露才回来,问了才知道,初露居然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一个月不少月银,足够初露好好生活了。
只等这第一个月的月银下发下来,初露就可以不用再总是出去打猎,可以给自己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了。
初露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就是因为工作时间比较久,刚刚才到了换班时间,才能回来。
这个好消息让初栀开心了许久。
初露愿意在这里工作,就约等于他已经开始渐渐融入这个地方,时间久了,也就可以慢慢消融掉初露心中的恨意了吧。
最好是初露再找到一个心爱的人,那么过去的仇恨就一定可以烟消云散了。
不过,最初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初栀还有些怀疑,毕竟初露所说的工资一般人家可开不起。后来初露说是在大户人家做护卫的工作,初栀便信了。
初露会武功,学有所长做个护卫确实很合适,而护卫本来就比较辛苦,还担着一定的风险,工资高些也是正常的。
所以初栀高兴的同时,又免不了再三嘱咐初露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之后的一段时间,初栀都一直待在玉王府里,哪儿也没去。专心致志地进行着自己的养肉计划,而祁若玉每天都让厨子做些初栀喜欢吃的送过来,给她好吃好喝地养着。
初栀又回归了以前懒散的生活。
白天基本都在祁若玉的书房里待着,翻翻书、吃吃水果糕点,在小榻上歪着,快活地跟个神仙似的。
晚上早早地就回房睡觉,也不用伺候祁若玉――最近他忙着布局“那件事”,天天很晚才睡,也没让初栀陪着。
唯一和以前不大一样的,就是初栀时不时会跑去马氏的院子里做客。名义上是去讨教刺绣的手艺,实际上就是去关心关心小杏。
小杏这阵子过得挺好,马氏自从嫁给祁若玉,就和小杏很少有机会见面,像现在这样整天相处在一起更是不可能了。所以能再有这样一次和马氏朝夕相处的时光,就好像她们少女时期的样子,小杏很是高兴。
只是小杏心里还惦记着郁梦娴,偶尔会忍不住问问。
初栀就宽慰小杏,说先太子妃现在过得还不错,郡主也很懂事,并再三向小杏保证,一定会让她和先太子妃见一次面。
小杏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想要安排一次见面没那么容易,虽然心中期盼,但也体谅初栀的难处,没有一直催促。
就这样过了半月,到了立冬的那一天,先太子祁若朗是被现太子祁若乐毒死的事情,终于是通过刑部审问两个太医的口供传到了皇上面前。
初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坐在书房的小榻上吃橘子,是管家曹峰来告诉了她这件事――这也是初栀的嘱托,若是宫里有了什么动静,让曹峰来通知她一声。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初栀倒也没有惊讶,毕竟这一切都是按照她原先设想的来的。
她吃下一瓣橘子,问道:“皇上知道之后,是什么反应?”
“皇上知道此事的时候勃然大怒,但却也没有完全相信两个太医的口供,”曹峰回答道,“老奴听说,皇上命大理寺的人彻查当年先太子死亡一案。同时明日召见太子祁若乐问话,并要求一众皇子皆入宫旁听,届时必须给出各自的看法。”
听到这里,初栀停下了剥橘子的手,有些不解:“为何是明日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