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简公子。”姜氏立刻松了口气,感激的说,小倩的突然出现对她而言,是好事更是要命的坏事,若是简业不帮她,就算是江侍伟现在不知道,以后知道了,也不会轻饶过她,现在,她还不想丢掉性命,至少,她不愿意死在江侍伟的手里,要死,也是自己了结自己。
进忠跟着姜氏一同离开,简业并不担心江侍伟知晓姜氏前来寻他之事,有很多理由可以搪塞过去,他更担心的是,小倩在李玉锦失踪之后和找到姜氏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一定与失踪的李玉锦有关系,他现在必须尽快的弄清楚李玉锦是生是死,正如之前猜测的,如果到李玉锦已经那般不堪,却在明知道全焕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之时,仍然不肯将权力交到江侍伟手中,极有可能是,他们大家低估了全焕这个人的实力或者说,是这个人身后的势力。
“姜氏走了?”容青缈出现在简业的身后,轻声问。
简业立刻微微一笑,温和的说:“是,刚刚离开,你是何时过来的?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我陪你回房间吧。”
容青缈并没有反对,与简业并肩而行,“刚刚过来,在房间里呆着,心里有些不踏实,就出来走走,刚才瞧见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想着应该是姜氏已经离开,看你神情,是有些事情发生吗?”
“没什么事。”简业心中思虑,以容青缈的聪明来讲,她如果知道小倩突然出现,一定会如自己一般有所猜测,他并不想容青缈担心,不管李玉锦如今怎样,甚至全焕是不是完好的藏在某一处,这些事,他一个人处理就好,“太后娘娘对李玉锦的丧事颇多不满,她如今代江侍伟处理李玉锦的丧事,有些麻烦少不得要找我想想对策。我已经安排进忠过去处理,你不必担心。”
容青缈轻叹了口气,有些话想说,却不知如何说,以前的时候,大约是仗着自己有那样奇怪的两场怪梦垫底,所以不担心,反正要发生的事情她已经提前知道,回避或者解决都不是难事,可事情到了如今,与梦中的情形似乎相似却又不同,她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以及如何应对最好。
“不知怎地,心中竟然越来越不安。”容青缈轻声说。
简业伸手揽着容青缈,一边缓步朝前,一边温和的说:“没事,有我在你就不必担心什么,原本就脱不掉尔虞我诈,如今为了你和我们的孩子,自然是一定要步步谨慎。你只要安心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让孩子平安降生,我自然会安排好这孩子的归宿,让我们的孩子不必受制于李氏首领们。”
容青缈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看着简业,“不管会发生什么,我们都要用他人的心想一下,如果是我们,我们会如何对付我们?李氏首领们不是一个人,如你所说,是有很多小帮派,所以,李玉锦和太后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可以各自扶持一个人,而皇上又是一直隐藏的李氏首领,但这并不代表他一个人可以左右所有的事情,所以说,也许我们在提防别人的时候,别人也在提前一步的提防我们。简业,我想请你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寻找一个和我一样怀有身孕,时间几乎一样的妇人,不必惊动她们,暗中挑选一个,我知道这样很卑鄙,会伤害到一个无辜之人,可我不能不为我自己腹中的孩子着想,最好是家中清贫,或者罪妇之后,这样就算是落在李氏首领手中,李氏首领也会因着是我们的孩子,不至于太过狠毒。”
简业看着容青缈,“你想把我们的孩子和对方的孩子调换一下?”
“也不完全是这样。”容青缈轻轻吁了口气,停了一会才慢慢的说,“如今与梦中所见所闻差距越来越大,我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爹娘和兄长他们会不会真的如梦中一般,就算是你做了皇上,也不可能处处都庇护得到,万一有什么疏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不是想把我们的孩子和寻找的替代孩子交换,我也不舍得让我们的孩子活在穷苦无助中,我是想把我们的孩子放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不在这个国家,在一个这个国家也无法伤及的地方。”
说到这里,容青缈眼前突然出现了那个年轻人,她在梦中曾经和这个年轻人说,有一天我会生个女儿嫁给你做妻子,对,就是这个人,不管他是不是真如梦中一般会娶了自己的女儿,也不管她这第一胎会不会是个女儿,反正这个人突然间出现在自己脑海里,让她想到,这个人所在的国家,是她和简业孩子最好的藏身之处。
“我想把我们的孩子放到李氏首领们一向惧怕的人手中。”容青缈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踏实,抬头看着简业,微微一笑,“还记得那个叫司马忆白的年轻人吗?他是大兴王朝的人,而大兴王朝的司马家族正好是李氏首领们一直惧怕的,如果我们的孩子悄悄送到司马家族,一定可以让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到无疾而终。”
简业眉头微微一蹙,简松之,他对自己说,他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他与李氏首领们没有丝毫的联系,而容青缈的父亲容鼎其实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也与李氏首领们无关,如果真是这样,自己的生父是简松之,他和容青缈都与李氏首领们没有多大关系。
“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容青缈看到简业皱起了眉头,以为他在担心,立刻很认真的说,“我相信我们的孩子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庇护,一定可以无忧无虑的活下去。”
简业点点头,“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此事也不急在这一时。”
容青缈淡淡一笑,神情有些无奈,轻声说:“我怀有身孕的事怕是瞒不了太久,与其这样辛苦的瞒着,不如好好想出对策,也许已经有人知道我怀有身孕的事,能够有不是这个院落的奴婢混进来,保不齐就会有一直没有暴露身份的奴才还混在其中,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既然这样,不如一切放在面上。”
简业觉得手下容青缈的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心中微微一跳,为母则强这四个字突然涌进脑海,容青缈身上的软弱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越来越少,甚至这个时候,他都有些怀疑以前那个被困在院落里的容青缈究竟是不是现在这个容青缈,曾经一直处处忍让,只有泪水和无奈的容青缈自从那一晚跪在地上淋雨差点丢了性命开始,就似乎一天一天变的不同起来。
简业点点头,温和的说:“好,那我们就先想好对策,将事情放在面上,如果一定要和这个世间争夺我们孩子的未来,我们就一定不可以输。”
“我们不会输。”容青缈长长吸了气,后背挺直,“我要拼尽所有,保住我们这第一个孩子,不管是女儿还是儿子,谁敢惦记他(她),我就要让这人明白,这世上,我的孩子就等于他生命中的地狱。”
简业一怔,突然唇角微微一挑,容青缈这个说法很有意思,但这个时候的容青缈却突然让简业相信,她,足够有能力母仪天下,如果他登基做了皇上,这个女人一定会坚定的站在他的身旁,与他共担风雨。
回到房间,容青缈简单的洗漱,换了舒服的衣服,散开头发,用木梳慢慢的梳理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牙齿突然轻轻咬上了自己的嘴唇,回头看着也已经洗漱完毕的简业,眼神冷静,缓声说:“简业,我突然想到,全焕他一定还好好活着,他曾经是个戏子,如果他把所有的一切当成一场戏来演,我们一定都会上当,如果真是这样,整个过程的进程都在他的操控之中。我们低估了这个人,也是我太相信梦里的人和事,梦里全焕死了,并不代表梦外的全焕会同样的死掉,更何况,梦里的他也是两度不同的生死,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对呀,梦里,他是两个不同的人,难道――现实里,也有两个他?!我实在是太粗心了,李玉锦到死不肯放弃全焕,我就应该想到也许有这种可能,简业,你说,简柠那里的全焕是真的成了废人还是根本就是个假的?”
简业眉头微蹙,想着刚才进忠回来回复的事,姜氏擅长用毒医人,但不擅长武艺,进忠察看过小倩的伤势,伤在心脏的位置,手法极是毒辣,也极是冒险,也就是说,进忠很怀疑这伤是小倩自己造成的,她一定是在躲避什么,以‘死亡’来逃避死亡,只是她仍然在昏迷中,无法问出更多,进忠用内力试过她的脉相,也只能放弃,她伤的太重了,加上失血过多,能够保住性命已经是大幸,短时间内完全没有办法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