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老龙王脸皮太厚了!尤其那失魂落魄的无榭,一言不发,这不是待宰的羔羊是什么。
眼下甘正就算真要演上一段大义灭亲,必然是十成十的催泪大戏!
这……就与天君设想到的有所不同喽!
“好了好了!既然爱卿心有委屈,本君便要查清楚这因果。三川山神何在?槃明司。”
槃明司回:“启禀天君,臣已经派人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那无榭,你可有话要说?”
这个祭九举荐要为他所用之人,似乎不怎么样呐。祭九的计划是借三川生事,嗯……他忽而想起还有三川的人。
“槃明司,你亲自下界,拉上两三个三川凡人上殿问话。还有那三川的山神,一并给本君揪上来,本君要治他的罪!”
“是!”
天君斜眸,甘正老儿明显无惧。
待槃明司走后凤轩然才道:“启禀天君,恐怕……”
“发生了什么?”
凤轩然欲言又止,他去时三川被天雷劈了六道,定然是甘正这老东西所为。他去时便没有活人气息了,要治甘正的罪也唯有这无榭开口为自己辩解,或许还能从中得出个其它的结果出来。
可恨自己知道的迟了,却是没掌握甘正什么证据。
于是凤轩然只是说:“臣去时,三川水岸崩裂,已是一片汪洋。”
“所以……”
“恐怕并无活人。”
“混账!”天君登时大怒,这祭九到底耍的什么花样,昨夜所谓的好戏,莫非就是这家伙叫自己见的人族惨死的下场!“甘正!你既然到了,为何不救人!”
天君这才醒过闷,死了!并无活人!
“老臣是……”
“这天下皆是本君的子民,他们的生死便由你来断了!”
“天君……”
“你错杀七杰!本君已然开恩。你今日枉杀三川人族,再造杀孽!你罪无可恕!”
天君勃然大怒!
甘正同!
甘正有火,自从幻灵一事,天君小儿脾气见长!不好拿捏了。一件事翻过来掉过去,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属实不好受!
甘正退了一步,俯首拜道:“老臣不查,小侄降雨收放不能自如,酿成滔天大祸,罪不可恕。老臣愿领罪受过!”
“你!”兜兜转转,又叫这老家伙把罪名推到了那无榭的头上去了。
天君翻眼瞧那无榭,哼!也不指望他能说出什么。
事已至此,槃明司也是带不回个因果来了。这小老儿有恃无恐天君是看得真真的,既然这无榭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他留着又有什么用!
“来人!把这无榭给本君拖去剁仙台!剔除仙骨贬为凡人!”
“是!”
无人附议便是应了,既然应了,也该他这天君去找找祭九的麻烦了。他的计划明显失误,当下便是去向他讨罪!
这时甘正一通痛心疾首:“臣请天君——”登时两行老泪纵下,“容我这二伯……送我这不孝侄儿一程。”
老贼厉害了,若非早习惯老贼贼脸,连他都要为此感动三分呐。尤其他光想着向祭九问罪了,眼下倒是忽略了还有这甘正也是罪责难逃呢!
可老贼哭的这么惨,若是他这个时候定这老贼的罪,反而显得他这天君没有气度了。
可是好脸色天君也是不屑给的,他可没老贼这份演技和脸皮。
“哼~随意。”
“感谢天君!”
逢时人间震响泰和钟引起了众神的注意。
“这是泰和钟!”忽而有人惊呼了一声,“千年前一场浩劫,致使泰和钟所立天景山崩塌,而使得泰和钟悬立于天险之地。此钟乃是求天照愿的神钟,这是何人祈愿?并且还成功了!”
想来,应该是妖吧?
不过这个时间段,莫非与三川水患有关?众神议论纷纷。
“将求愿之人传上殿来!”天君发令,声音穿云而下。石神重崖拔地而起,手托求愿人登上天来。
那是一名样貌丑陋的女子,拐着腿一步一跌的从天门外爬上飞来石,来到了这凌霄殿。
“甘辛!”无榭突然精神抖擞连滚带爬的到了女子身边,二人相见,登时泪雨如下,“甘辛……你……活着。”
“是!我活着!”甘辛拉起破旧的衣袖掩下两行清泪,缓了缓,沉淀下此时的心情,绕开无榭,扑通跪在大殿上,“天君,请为民女做主!民女甘辛,要状告龙王甘正!淹我三川,毁我家园!请天君作主!”
她一跪三叩,三下磕去,当场见血!这甘辛受炙火煎熬毁了半张脸,当下亦是血肉模糊了模样,瞧着可怜的很。
“你血口喷人!老夫下凡乃是擒我这不义的侄儿无榭,你等胡搅蛮缠,百般阻挠!刁民也!非是我淹你家园!天君,不可受这刁民蛊惑呐!”说时,老龙王挡在了甘辛身前。
天君略歪头,眼中仔细瞧着那甘辛,嘴上念道:“是与不是,你们各执一词,本君当听谁的?”
凡人,而且还是一个弱女子,就算她有本事爬上天险,也没力气撞动那泰和钟。定是有人相助!祭九?
正待这时,无榭连滚带爬的往他这边滚了几步:“天君冤枉呐!冤枉呐!”
“讲!”
好端端得少年郎哭的一塌糊涂:“三川三年来滴雨未落,我偶然发现他们以甘辛献祭,心生忧怜,便下了一场雨露。回去被父亲责罚,被二伯知晓。将我驱逐龙宫!我无处可去,是甘辛收留。甘辛认出我的身份乃是当日降雨之人,全族人均奉养我为雨神。请天君明见,小神非是居心不良。只是这件事叫我二伯听去特来兴师问罪!族人见我受苦便出面维护,却叫我二伯六道雷罚,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呐!天君!天君!小神死不足惜,可是小神请天君为三川人族讨个公道!他!擒我父亲,擒了甘辛作为要挟,叫小神承担一切罪过。小神伏法,但求天君将这老贼一并伏法!”
“你你你!混账!你这混账东西!二伯白养你了!”你说你是受何人指使,尽然敢污蔑老夫!天君盛名,切莫偏听了小人谗言呐!”
无榭活了之后,这一老一少有意思了。
贼老二的脸皮特别厚,这是有目共睹的。方才的叔侄情深,至此也灰飞烟灭了吧。
槃明司回天复命:“回禀天君,三川那地方神三年前死在了佐渡坡。真相待查。不过臣也带回了两只小妖。”
说罢,槃明司丢出一虾一蟹已死的二妖。
虾兵蟹将,都是龙宫的小喽喽而已。
甘正忙又解释:“天君,如此也不能说明此事与老臣有关呐!”
槃明司候道:“甘正大人,小神并未提起此事与您有关。”
“我!”
槃明司这话堵得快,堵的甘正老脸如残花败絮,面红脖子粗,一张老脸就褶多。哦,还有暴起的青筋难发作。
上一次他派人劫杀槃明司,人身负重伤,给了些教训。也罢,却并未识相!眼下老龙王追悔莫及,早知就该一不做二不休!
“天君呐,”老龙王又是一脸委屈相,“老臣家世代忠良,切不可听信我这逆侄一言之词呐!”
哼~家谱都搬出来了。
“爱卿请起,这是不是一言之词,本君还是分的清的。”言下之意,天君可并不打算给那甘正几分面子。
见这事态已经不得他掌控,老龙王拱起的双手缓缓沉了。
此时槃明司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启禀天君,三川民众祈愿苍天能宽恕无榭皇子。”
“三川之人?人都还活着!”天君大喜!
“死伤参半,但是的确是存在幸存者。”
“如此甚好,本君要倾听民愿。亲耳听听他们要说的都是些什么!”天君负手而背,威言道。
槃明司当即拉开了天方镜,又如当初将龙王甘正所做“好事”都展了出来。
这下子,好戏重演一般。就听着诉说苦情的民愿,瞧着甘正变化莫测的老脸,这才是他想看见的。
哼,甘正老儿,急功近利,想逞威名,反而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真是有趣有趣呐!
“原来是这样。本君倒觉得……”
“榭儿啊!”
“……”
突然一个大转弯,甘正老贼竟然跑到无榭身边说:“原来你做的是这等大义之行,是二伯误会你了呀!”
天君听此,手臂往扶手上一支,侧身这么一靠,瞧着甘正老贼惺惺作态,忽然感到视觉疲劳。
老贼一面指责着无榭隐瞒之过,一面又为他这过错做辩解。三摘五摘,老贼成了无心之失。
仔细想来,祭九再无赖也比不过这甘正老贼更胜一筹呐!
“即是如此……”天君实在看不下去了,眉眼一低瞅也不瞅一眼。待朝堂安静,他这才继续,“龙子无榭,救济苍生,普爱天下。赐玉照流华,封为普济神君,赏赐南华里海建宫。”
“天君,小神……”
“先不急着谢恩,天君还有话要说。”槃明司在后提醒,而所谓的“谢恩”,那无榭恶狠狠的目光直视甘正,实则是要告状吧。
无榭的心思槃明司可以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现在却不是闹翻的时候。
槃明司谏言:“启禀天君,我见甘正大人心中有愧,难解。臣有一提议。”
甘正忽然瞪眼,眨眼功夫又恢复如初。心里盘算着。
槃明司提议:“甘正大人与无榭皇子可谓是父子情深,既然甘正大人视无榭皇子如亲子,不如叫无榭皇子随甘正大人料理封底之事吧。一方面无榭皇子确有大才,另一方面也好弥补甘正大人痛失亲子之心呐。甘正大人以为如何?”
甘正就知道槃明司的提议定是针对自己,正要附言,凤轩然又抢在了他头里:“如此,甘正大人您也可以得到宽慰了!天君,您说是不是。”
夺位削权,正是!
“卿所言极是!本君方才听了甘正您那肺腑之言,”说的什么来着?“本君甚是感动!那么本君便追封无榭皇子长明君,辅佐甘正治理水族。”
“天……”
“还有!”天君快言打断了甘正,“甘辛忠义可嘉,本君封你为三川天女,赐琼水玉,赐天池净身,洗去世俗杂尘,脱去凡胎!”
“这!”甘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无榭拉拢,二人谢了天恩。
如此算是圆满。
天君也是十分痛快。不由偷瞧了槃明司两眼,他刚才的提议正对他的心意,也是祭九的计划之一,那便是叫无榭与甘正夺权。
但是只一眼天君就可以确定,槃明司非是祭九。
“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