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一天的政务,天外日月更替,如此已是该休息的时刻。
即便是神,亦是有血有肉,哪像凡人神话的那般传奇,不老不休。
天君向着自己的卧榻走去,他这样的举动,往日他那仙娥绿腰定然已经到了他身边。不过今日绿腰回林境,他特准三天假,这机灵点的是不在了。不机灵的那小仙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他是天君,却是好脾气的很。尤其是他这一身红纱白锦金丝绣凤,多简单的款式,这宽衣解带,再简单不过,他随手便脱了下来。简单法术,衣服便扑到了专门封衣的凉栖玺琅上。
待那不机灵的仙娥想起,大概就会帮他收起,再拿去天露台净衣去。
可是瞧着床头床尾,床帐未拉。天君饶是再好脾气也不能一忍再忍这不机灵的仙娥连这区区小事一再疏忽。
当即他唤起那仙娥名字:“芙晓!芙晓!”
没人应!还是自己这天君太过大度了,这次便不得再饶恕她!
天君眉头一皱,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上次祭九来时便是化身仙娥,这次这新来的仙娥不会又是他变得吧?这天宫的掌事眼睛是有多瞎!
不过这个概率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如今祭九进进出出,简直拿他这琼霄宫当家晃荡。不至于再变化个仙娥,穿那不合身的宫服自找别扭。
想到这,奇了,这祭九洗了半个时辰,不见踪影,是去了哪里洗他那一身臭汗去了?
倒是终归是清净了,这让天君很感动。
然而,掀开帐子的那一瞬间,他这心里满心的感动化为乌有,难得的清净都被眼下自己榻上这撩骚的男人给堵心坏了!
祭九!
他在自己的卧榻上!
此时此刻祭九正式实验他初级诱受技能,第一步:诱!
祭九撩拨披散的长发,丝丝缕缕沿着天君脱在水仙池的里衣垂落在胸脯,又余丝缕顺着胸脯垂于脖间。
勾心蚀骨的魅计演绎在宽胸大汉祭九的身上简直天雷滚滚!如饮鸩酒,心血倒灌滚于口。
登时天君整张脸面黑如碳。
这第一步诱实则是那兔精灵灵倾囊相授,也就是说,其实这是受计:诱攻上套!
然而到了祭九这分明就是扮猪吃老虎。
且看他那不合身的紧衣,祭九肩宽胸扩腰窄,天君的里衣穿在他的身上,虽然合不拢却是暴露的恰到好处。结实的胸肌,强悍的腹肌,还有两侧隐藏的阔肌。
小麦色皮肤更是将他男性的魅力值大大提升十二个百分点!
这绝对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标准身材。
啪啪啪!祭九学着灵灵施展的样子往他特意空出来的卧榻故作轻柔,平掌闷三拍,先抑后扬:“天君~快来吧!”说话时,祭九那脑子里的流程又走了一遍,美滋滋的等君入瓮。
也不知这祭九哪来的自信会相信天君会上钩?
天君僵硬着身子,整个人仿佛被一股神奇的魔力抽空了一般。这还是祭九学的三不像才没有导致他没有被这野男人滑稽的举动恶心到吐血,想那灵灵柔骨魅惑,勾心索魄。祭九就学会了一个造作。
很快的,身上那流失的力量回来了。并且随之而来还有暴涨的怒气值。
锵——剑身出窍,瞧那天君的眼中已容不得这造作的妖孽!“去死吧!”二话不说一剑刺了过去。杀意已决!
祭九挺身而起,一掌将剑按在榻上,莫名其妙:“九儿,是我做错了什么么?”
“你这恶厮,得寸进尺!”
今日这祭九所为算是触碰他的底线了,他是天君,这厮竟然肖想与他同床共枕!岂有此理!
第一计:诱!以姿色平平告终。
一计不成还有二计!
二人从床头打到床尾,再从床尾打到床下。
祭九从床下滚出来,急转而上,一记空手接白刃接住了天君的长剑。
“九儿,你这是为何?我!”顿了顿,“哇~九儿要谋杀亲夫!九儿要谋杀亲夫!呜呜呜呜~”
二哭!小一绝技!
只要小一哭,灵灵百分百服软。成功指数十成!(看对象!)
一个大老爷们,下跪跪媳妇儿也是情有可原。关键天君现在可不当自己是他祭九的媳妇儿!
一句谋杀亲夫,天君那阴霾脸上突然睁开一双仇深似海的血眸:“你说谁!谁谋杀亲夫!祭九!今日本君定要刮了你!”
这二哭——简直火上浇油。
二计不成唤三计!
一诱二哭三浪荡!
几个回合祭九成功捕获天君,改头换面,重新施展自己男人魅力:“天君,小人……知错了。小人罪该万死,还请天君……”嗅~“息怒呀。”
该怎么说?作为男人,祭九目若朗星,眸深如潭。举止粗野,细看长相却并不相符。
他面庞菱角分明,鼻梁挺拔,却是柳眉薄唇。笑起来放荡不羁,典型风流公子。
“九儿,你看这夜色……呃~”
九天依旧霞云如魅,明星当空,何来夜色?就更没有春宵一刻,千金难买一说。
祭九典型的脑子不在线上,光想着怎么与天君好事成双。殊是忘了,二人还没发展到惺惺相惜这一步。
一诱二哭三浪荡,对天君根本毫无作用。
天君自尊心太强了,这就注定祭九他这追妻之路道阻且长呐!
“你这厮!将本君的衣服脱下来!”
“那九儿,能把剑先放下吗?”祭九讨好卖乖,嬉皮笑脸的捏着剑锋错个位。
收剑,天君一声呵斥:“脱!!!”
声落瞬止,那一刻,祭九身上衣服直接滑落干净。他是真听话!两只手捂住亲弟弟,那放荡不羁的脸上又生暧昧像:“九儿,这你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个大头鬼啊!
霎时,天君脸色漂红么一般,继而又化原谅色,不多时又铁青起一张脸,怒斥:“穿上!!!”
“可是九儿,分明是你叫我脱光光的,又为何叫我穿上呢?如此岂不是前后矛盾?”
“本君叫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这是命令!”
“喔!”提起裤子,“九儿我穿上了。”捡起衣服,祭九抱在怀里甚是满意,“如此便是一套了。”
一套……
刷!天君一剑划破了自己的里衣,再指祭九,尚未缓和的心情,又生脾气:“你把本君的衣服藏哪里去了,你给本君还回来!”
“九儿你送我的,君无戏言!”祭九一脸委屈巴巴,刻意摆出一脸苦相。
“尔等无赖,君有戏言!”可见,天君对祭九这一厢情愿真是忍无可忍!
一来他真的不喜欢男人。二来他是天君!为何这祭九如此的冥顽不灵,一定要对他抱以遐想!
祭九嘿嘿一笑,嘴角这么一裂,两排牙都看得见。无论这笑声还是他那张笑脸都透着痞子模样,果然应了天君骂的那声无赖:“这么说,九儿也承认自己无赖了。如此可谓是夫唱夫随。”
被祭九百般调戏,天君怒不可遏。眼角朱砂褪色,可见他心里面对祭九最后一丝好感也都被他接二连三的调戏磨灭。
祭九这才意识到是自己太过心急了,已经伤到了他的自尊心。
该怎么办?
岂料这一时刻槃明司回天复命,见此情此景,他诧异了片刻,二话不说出剑同天君一道向祭九招呼了过去。
明明那几日天君念叨祭九已死,今日他却突然出现,而且与天君大打出手?
详细的经过槃明司还没有想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祭九必须死!
槃明司的巨大转变实则来源于祭九。是他带给天君希望,也在天君惶惶不安那几日决定背弃朱雀大神心意,一心侍奉天君!这才有他这近日来的巨大转变。
朱雀大神也许说的是对的,天君迟早会成为独当一面的君主,他们是神,生命还很长,能晚几时?当他置身权谋,心性沉浊,蓦然回首,翘盼天真不再的时候,对帝王而言只余空冷阴谋。
岁月静好时,何必韶华伏虎去?
况且……
朱雀大神总是欲言又止,最后草草一句:“静待便是。”叫人捉摸不透。却料想不到槃明司已经转变了心态。
他槃明司心中怀揣的是抱负,天君年幼不得志,如今今非昔比。野心初长成,看着它膨胀变大,这个过程是槃明司想要的。
所以,有他一人足矣,祭九不得留!
“诶~九儿救命!”祭九不与槃明司硬碰硬,即便二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槃明司的出现于他而言反而可以利用一下,倒成了叫他与天君缓和的机会。
只见祭九一个坐地炮抱住了天君的双腿,双手双脚盘树一般,大声哭诉:“九儿,有人欺负我!哇!”
“你放开我!你这混账东西!”什么有人欺负他,分明是他们二人惩奸!可是这厮又开始耍起无赖,死死抱着他的双腿,叫他挪不动半分!
槃明司极想绕到天君背后给这祭九一剑,但是他不能在天君背后出剑,这是对天君的不敬!
想必祭九是知道这一点这才绕到天君背后抱他双腿。
“我不!九儿他欺负我,你得护着我。”
“你!你是眼睛瞎了,还是心被吃了!少在本君面前装傻!”剑就在他手中,依旧是铁青的面色,可是这祭九却视他身后为避风港,是他痴傻,还是觉得他不会出剑撩了这厮!
祭九一心都在天君那忽明忽暗的朱砂记上,嬉皮笑脸依旧:“九儿你累了吧?你坐下来,我头可以给你坐板凳。”
天君手捂面门,心里想着嘴上跟着说着:“你真是祭九?为何与朝堂之上判若两人。如此呆板固执!”
“我不知。九儿你知么?”祭九瞧着天君认真的说,“我一见你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我就想哄你开心,护你周全。我便高兴非常,不想欺你算你,想以真面目视你。”
“你的真面目便是耍无赖!搁本君这装糊涂,也不算算我?”
“耍无赖?嗯……九儿你似乎不吃这套。”
“……”
槃明司偷袭那厮时,天君眼疾手快替祭九挡了回去。做出这样举动后连他也十分诧异,追悔莫及。
天天瞧这厮跟自己耍无赖真是劈了这厮又何妨!
“嘿嘿,九儿你心里果然是有我。”祭九又是那嬉皮笑脸的欠揍德行。全然没有劫后余生之感。下一刻天君举剑,“你这厮!看剑。”
祭九翻滚啊翻滚,溜到青凤台下猫着身,一脸谄媚相:“九儿,你要杀我却还叫我看剑,果然还是舍不得我。”
槃明司已经默默将剑收了,也是祭九这门心思,天君终究舍不得祭九。他心灰意冷。人是还在,心思却不知飘到何方。
祭九也识趣:“九儿你莫怪,他日我再来,绝不耍无赖!惹你生气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君信他才有鬼!
每次见他,次次都是无赖。他能不耍?
“九儿我走了,你别太想我,我会很想你。”
“滚!!!”妈的!临别还在耍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