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命悬一线,就在玛门准备出手帮我时,一抹金色的光芒蓦然从我的胸口升腾而起,在距离心脏只有一拳的位置为我挡住了企图打穿我心脏的银弹。
金色柔光里裹挟着一个缓缓翻旋的小巧物体,那正是我的第二配饰――一只金色的怀表。时隔近百年,它终于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诞生,并又一度守护了我。
耀眼的光芒在刹那间扩散,猎人夫妇也连同他们的剑一起被这光芒狠狠弹开,我的双臂被释放,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光魔法的影响貌似也消退不少。
由金色怀表散发出的绚丽光芒,化为了数不清的光点在空中飞旋舞动,它们将我轻轻托起,待我可以勉强站立之后,光点在空中凝合为了一只巨大的金色表盘,华丽的表盘上有着缓缓运动的表针以及纤细的罗马数字,就是这样的一个用光影描绘的表盘,却是一个强力的平面魔法防御盾。
金色的表针的运动没有声响,却不是没有意义,上面的指数永远与我所在地区的时间保持一致,而我第二配饰的能力也绝对不止防御这么简单,它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能力,时间凝结。
我看着面前的猎人们,他们的表情各异,有的震惊、有的绝望。我远远地望向来自天际的光芒,那是来自晨曦朝阳的微光,一阵疲惫感袭来,我不想再与他们纠缠。将金色怀表捏在手里,我用古老的语言默念一句极为朴素的咒文,“请让我摆脱时间的束缚,时间凝结。”
转动的表针霎那停滞,恢弘悠长的钟声响彻艾登城堡,在大厅内久久回荡,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听者的心脏,带来震撼肃穆之感,耀眼的光芒从表盘的中心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时间也就停止了。
我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等差不多恢复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过那长袍猎人的银弹枪,泄愤似的对那猎人连开三枪。哼,一把银弹枪就想杀死我?先尝尝你自己子弹的威力吧。
我怀表将收回怀中,走向大厅内除了我以外唯一不受时间凝结影响的玛门,对他轻松一笑道:“终于搞定了,虽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玛门微微眯眼,不置可否道:“你一开始的计划不就是这样吗,利用猎人来激发配饰对你的保护行为,从而促使它与你分离。”
闻言,我难得露出了调皮一笑,“不愧是玛门殿下,果然被发现了。”
玛门轻哼一声,却毫无责怪之意,他道:“没想到你和塞维尔的想法竟然不谋而合,还真的是一家人。”可在瞥了眼我的剑后,他话锋一转,“你的剑术到是有趣,竟然让我想起了弗郎西丝・埃墨森。”
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眼中漾起笑意好似追忆着什么,抬手轻柔地抚过剑身,我微笑答道:“弗郎西丝是我的剑术老师,我的剑术基本都是她教的,虽然不能拥有像她那样高超的剑技,但也算学了个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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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利一回塞尔拉就径直朝着路易斯家的古堡飞去,当到达古堡后,他想都没想就直接扇着翅膀从窗户飞入塞维尔房间。可是,塞维尔却不在那里,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雷利歪头思索片刻,就转而飞向了一个地方。
果然,在书房里雷利发现了塞维尔。他正捧着一本书,坐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神情很是专注。要是在平常雷利是不会打扰塞维尔的,可是现在他有任务在身,于是雷利化为人形唤道:“老板老板!”
塞维尔一抬头就瞧见雷利站在他旁边,睁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急切地看着他。塞维尔微微蹙眉,他的脑子里面立刻闪过了十个雷利会在这里的理由,做好心理准备然后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雷利眨眨眼,“是塞琳娜阁下让我来找黑亲王,但是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就先来找老板了。”
塞维尔有些不懂了,这个理由显然不在他之前想过的十个以内,“找黑?为什么?”
“(⊙_⊙)嗯,塞琳娜阁下说是需要黑亲王的魔法。虽然,我也不是很懂她为什么一定要黑亲王过去。”
塞维尔很纳闷,“一般的魔法玛门也会啊,塞琳娜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呢?”
雷利也表示疑惑,“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而且,阁下她刚才好像还很着急的样子呢。”
塞维尔百思不得其解,便叹了口气对雷利道:“算了,不考虑这个,等她回来再问她理由,先让黑去人界好了。他现在应该就在皇家协会总部,我和你去找他。”
“好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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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凭着记忆找到前往禁地的路,路上没有任何阻拦倒是令我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老艾登在刚才的那么长时间内也没再出现过。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很不正常,同时预示着可能出现埋伏。但问题是这一路都太安静了,不仅是我,就连玛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状。因为这里一个人类也没有,陷阱什么的就更不存在了。
在到达禁地巨大石门的一刻,我暂时甩开了那些在心中的顾虑,反正不论前方有什么我都是要去面对的。
玛门实现了他的承诺,以极为直接而暴力的方式帮我打开了石门,实际上他只随意敲了那石门一下,然后……那坚如磐石的巨门就被轻易地摧毁了,真的彻底破坏到碎石满地,连一点原来的影子都看不出来。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在我和玛门跨入禁地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扭曲了。一阵疾风起来,吹起我的裙摆和玛门深紫色的短发,稍稍驱散了残留在我们身上浓郁的血腥味。
紧接着是一阵明显的魔法波动,满目狼藉的禁地入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连绵不断的平原,清新的绿色连接着蔚蓝流云的天空,像无风无浪的海一样平静。
轻风吹过嫩绿柔软的草地如涟漪荡漾发出悦耳的沙沙声,空中有青草的气息和淡淡的花香,而那明媚的阳光则以一种恬淡柔和的方式透过淡薄的云层令整个世界充满暖意。
我能感到一股蓬勃旺盛的生命力扑面而来,睁大双眼望向这美轮美奂的景色,心情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似曾相识的风景,它令我忆起了初到伽兰时所见到的景象,都是这样灿烂却不灼热的日光,翠色千里的平坦原野。
玛门饶有兴趣地环视一周,眼前这样可以称之为风和日丽的自然景致在地狱中并不存在。密密层层的草地点缀着浅紫色的小花,不时有性情温顺的野鹿走过,慢条斯理地低头吃草,这样温暖柔和的画面只属于光的世界。
我沉吟一声,“是高级幻系魔法,估计我们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这个幻系魔法十分厉害,不难看出施法者的高超水平,而且我认为这并不出自人类之手,如此精妙复杂又带着些自然之力的幻阵人类做不出来。
于是,我开始在内心默默推测,难道是精灵族?可是精灵族一项生活在偏离人群的森林里,就这一点看来他们甚至比血族还避世,他们怎么可能会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帮艾登家族施展幻系魔法?
玛门忽然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好似在找什么。
我很是疑惑正准备出声询问,就见他就停下脚步对着他脚下那块地露出了一副‘虽然马马虎虎但就是你了’的表情。然后玛门扯了扯自己的领带,也不知从哪里取出根鎏金的黑色手杖,令其在空中旋转一圈后潇洒地往地面上一跺。
那片草地直接就裂开一道四米深的大口子,地上狭长的裂缝向前延伸了十几米才堪堪停下。
我震惊地望向玛门,不太理解他此举的目的,还有那根类似于英国绅士拐杖(文明棍)的东西是什么?!
玛门盯着那裂缝看了一会,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就见那裂开的地面犹如波动的水扭曲了几下竟然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之后玛门瞥眼观察周围,看着幻境再无其他任何反应后,他说道:“果然,这个幻境不具有任何攻击性质,只能用这个来困住入侵者。”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刚才把地敲裂是为了验证这个幻境是否具有威胁性啊……
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妙。现在看来,这个幻境里貌似只困了两个人――我和玛门。由于玛门的种族,他注定是个彻头彻尾的魔法盲,指望他破开幻境魔法是不可能了。
而我,魔法入门级,基本上除了画魔法阵外其他都不行。现在也就能认出个魔法种类,判断一下等级,至于破解方法却是一窍不通。
我叹了口气,无力感顿生,也许……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待好上一阵子了。
我头疼不已,玛门却跟没事人似的,好像根本就不担心这事。我在内心由衷地感叹了一下大魔王果然见多识广,这点小事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然后我就开始纠结,难道只能等着黑找不到我们后前来救援吗?
但很快我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觉得这样不行,我还是得先自己找找解开幻系魔法的方法,不能总是依赖黑,否则回去以后大概会被塞维尔嘲笑很久。于是,我下定决心对玛门说道:“要不往前走走吧,看看能不能找到打破幻镜的方法,再不济找个可以歇脚的房屋也不错。”
刚才对地面来的那一下让玛门试探出了不少东西,而且这魔法幻境的确也没什么威胁。他欣然同意,可还是多提醒了一句道:“开始移动是个好主意的,可还有一点值得一提,虽然这幻阵不具有攻击性,但却蕴含着异常丰富的光元素,需要格外小心。”
这种令人厌恶的光明魔法还掺杂着一些似有似无的神圣气息,玛门的嘴角扬起一抹邪气的笑,希望事实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我点点头,“嗯,我也感觉到了,这个估计是光属性的幻魔法吧。这不像是人类设下的,也许是精灵族。”
玛门不置可否,只是玩味的重复道:“哦?精灵族……”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在我们谈话的这段时间里,幻境里的太阳貌似又升高了一点。我迈步向前,玛门再次戴上墨镜在后面跟着,像极了一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在刚开始,我还有闲情逸致跟散步似的一边瞧瞧周围的美景一边摸摸可爱的小动物,保持一个还算愉快的心情往前走。可在看了相似的景色数个小时后,我便寻着我的目标开始加快脚步,继而渐渐地开始用血族的最快速度向前移动。
由于我后面跟着的那位是个综合实力强到变态的大恶魔,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他会跟不上,只管加速一路飞驰。
我以奇快的速度掠过平畴千里的原野,就在快要感到不耐烦地时候,我终于看到了这么远距离以来的第一个建筑物。那是一个木制的小教堂,从远处望去,棕色的外表在碧绿如丝绒平原上格外显眼。
小教堂独特的外形令我想起了坐落于挪威的斯塔万格木板教堂,它的外观并不同于人们印象中那些由上好石料堆建而成的宏伟教堂,反而像是较大的民居,或是富人建的木制别墅。但是那圆锥形屋顶顶端的十字架,却足矣彰显它教堂的身份。
这个教堂一共有三层,是极具北欧特色的木制建筑,每一层都有陡峭的披檐,上面连着尖顶,外形甚至与东方的古老庙宇有些相似。
我在教堂的低矮围墙外停下脚步,玛门紧接着就站了在我的身后。我继续往教堂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玛门并未跟着我挪动脚步,便感到奇怪地回头望向他。
黑暗的力量仿佛喷涌而出,暗元素在玛门的左手处疯狂聚集,一把巨大的黑色镰刀凭空出现,锋利漆黑的刃在阳光下闪着森森寒光。
我……见到了玛门从未有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