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nb皇帝要让阿翁娶了卫长公主?霍嬗趴在窗户边上偷听了会儿,最后得出这个结论。
&nb霍嬗见过刘妍,对这位温柔美丽的公主颇有好感,因为他每次去找曹宗玩,卫长公主待他都是和善可亲,再说她还是阿翁的表妹,他没道理不喜欢她,可是……
&nb表姑有可能要变成阿母了,这个事情来得太突然,霍嬗有点接受不能。
&nb霍嬗的生命中从来没有母亲这个角色,他对此早已是习以为常,没有阿母便没有阿母呗,反正还有那么多人疼他,他不在乎,他只要一直可以和阿翁在一起就很开心了。
&nb想到这里,霍嬗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也没心思再听卫青和平阳长公主的谈话了。
&nb由于霍嬗忙着琢磨自己的事,霍光进宫时身后就少了条小尾巴,让他感觉轻松不少。
&nb要知道,从朔方郡回长安城的两千里路上,霍嬗一直都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饶是霍光心理素质不错,遇事冷静自持,也被他看得心里有点毛毛的。
&nb霍光可以肯定,让小嬗儿盯着他是兄长的意思,不然那孩子哪有这样的耐性。
&nb霍光更清楚,要是霍嬗不走神,他回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本来他和太子的见面机会就不算多,若是再顾忌着霍嬗,那就真的是一点进展机会都没有了。
&nb好在霍嬗性子跳脱,一玩起来就忘了尽忠职守,让霍光深感庆幸。原本,兄长只是知道他对太子有所企图,却不清楚太子对他是怎样的态度,所以只警告了他一个人。
&nb要是被他知晓,太子尚未给出答复,他非得把他们给拆散了不可。毕竟,兄长在太子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他对太子的影响力也非常人所及,霍光怕死了他会拖自己的后腿。
&nb因而,在兄长回京之前,他务必要和太子把话说清楚,届时兄长再有所不满,就是太子去解释了。霍光比任何人都明白,在兄长的心里太子是比自己重要得多的人,两者没有可比性。
&nb“子孟,你……今日为何如此沉默?”往日里,霍光在刘据面前不说侃侃而谈,可也不会让两人相对无言。谁知今日,他请了安就不说话了,让刘据很是不习惯。
&nb霍光不经意地挑了挑眉,瞥见刘据的神色不若以往那般淡定,方从容道:“臣伴驾北巡之前,殿下曾经承诺过臣,待臣回京以后,会给臣一个答复,岂料……”他说着微微叹了口气。
&nb虽然霍光有不小的把握,刘据给出的答复会是接受,可凡事不可绝对,万一太子殿下不是那样想的,他上赶着去问,不是提前宣判自己出局是什么,故而霍光对此事避而不谈。
&nb偏偏刘据在感情上是个很被动的人,若非霍光对他死缠烂打,他兴许能心如止水地过一辈子,便是答应过要给霍光答复,霍光回京后对此事从不提起,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nb“子孟……”刘据欲言又止,语气极是犹豫,似乎还没想好要说什么。
&nb霍光也不催促,只平静地看着刘据,清明的眼神中倒映出他的身影。
&nb刘据咬了咬唇,良久方低声道:“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试一试?”霍光不在身边的日子,刘据想过很多,最后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习惯了这个人的陪伴,没有他在身边,竟然有些不适。
&nb既然如此,他为何不能给霍光一个机会,没有做过的事,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nb刘据的声音压得极低,若是霍光站得离他再远半步,很有可能就听不清了。可此时此刻,他低不可闻的话语却是再清晰不过地落在了霍光耳里,恍若天籁。
&nb霍光毫不迟疑地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刘据,在他耳畔喃喃道:“殿下,这是真的?”纵然他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听到刘据说出这句话他该有什么反应,霍光仍然激动地不能自持。
&nb“是真的,当然是真的。”霍光重复问了三遍,刘据重复回答了三遍。
&nb尽管刘据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霍光还是抱着他舍不得撒手,还不停叹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他等了两世,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再如何激动都是不过分的。
&nb反而是刘据,有点被如此不矜持的霍光给惊到了,他和霍光认识了两世,对他最深的印象就是冷静,然而此时,霍光身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冷静。
&nb霍光抱得太紧了,刘据感觉有点透不过气,无意识地推了推,竟然没有成功,他叹了口气,放弃了继续挣扎的努力,吃吃笑道:“子孟,你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子孟吗?”
&nb“啊?殿下,你说什么?”轻轻在刘据耳畔落下一吻,霍光总算是听到了他在说话,稍微把人放开一点,带着莫名的神色问道,很显然他并没有听清楚刘据在说什么。
&nb刘据的脸色不太明显地红了下,柔声道:“子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你。”
&nb霍光扬起嘴角:“臣也从来没有得到过殿下肯定的答复。”前世,他从没动过要向太子表白的心思,因为不敢,他觉得自己只要能默默守在他的身边就很好了,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失去。
&nb重来一次,别看霍光表现地胸有成竹,其实他心里是没有把握的,他只是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坐以待毙,否则前世的命运就会重演,就算失败,他也要听到太子殿下明确的回绝才能甘心。
&nb“你确定要一直叫我殿下吗?”欣赏够了平日见不到的霍光脸上的傻表情,刘据戏谑道。
&nb霍光愣住了,不叫殿下还能叫什么,上次对太子殿下直呼其名,那是他脑子抽了好不好。
&nb刘据不说话,略微歪了歪脑袋,直直看着霍光,看到后来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nb霍光微微启唇:“据、据儿?”太子的长辈和兄姐都是这样叫他的,可是他叫的话,是不是有点失礼?
&nb刘据一愣,扑哧笑了,去病哥哥这么叫他没问题,换成霍光,为什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nb见太子没有应声,霍光又迟疑道:“阿据?”再不然就是直接叫刘据了,因为太子没有字。
&nb“随你高兴了……”虽然还是有点别扭,不过比起“据儿”还是要好上那么一点的。
&nb霍光总算松了口气,拉着太子走到窗前的榻上坐下,低声问起另一件事。
&nb“大姐和去病哥哥?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出乎霍光意料的是,刘据对此竟然毫不知情。
&nb见刘据的神情不似作伪,霍光愣了愣,沉声道:“我是听嬗儿问起这件事的,他说是听舅舅和平阳长公主说的……”至于长公主的消息来源,多半是皇后那里。
&nb刘据略加思忖,回过神来,低笑道:“要是去病哥哥能当我的姐夫,倒是挺不错的,这样嬗儿和宗儿就是一家人了……”就是这事儿来得有点突然,他之前都没听过。
&nb“只是兄长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这是最让霍光感到不解的地方,如果皇帝真的有意要让兄长尚主,那么他在离开朔方郡之前,不该提前告诉他一声么,可他就是没有说。
&nb若非如此,霍光在霍嬗问及此事的时候就不会格外震惊了。毕竟,他的兄长少年封侯,食邑万户,卫长公主则是皇帝最宠爱的嫡长女,两人还是自幼相熟的表兄妹,再是适合不过了。
&nb“啊?!”刘据闻言一惊,随即释然,“去病哥哥曾经说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可如今出塞两千余里也不见匈奴人的踪迹,想必他是没有理由拒绝来自父皇的赐婚的。”
&nb刘据的话霍光是明白的,可他仍是苦着一张脸,顿了顿方道:“若是兄长回京,我就指着殿下救命了。”早先,霍去病再三勒令他悬崖勒马,不得对太子再有非分之想,更不许轻举妄动。
&nb可他非但没听,反而变本加厉,如今更是一鼓作气把太子殿下给拿下了,届时兄长知道了,还不知会气成什么样,若是没有刘据护着,他的苦日子可就没有尽头了。
&nb“我救你?为什么?”刘据一脸的茫然,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nb霍光无奈,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兄长他……知道我们的事了……”
&nb“这怎么可能?”刘据倒不是认为他与霍光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但是霍光与霍去病在朔方见面时,他们分明还没有在一起,去病哥哥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的事,传话也不带这样传的。
&nb见刘据面有愠色,霍光知道他是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我告诉他的,是兄长……自己发现的。”至于霍去病是怎样远隔千里还能发现他们的关系的,霍光至今没有想明白。
&nb难得见到霍光惊慌的模样,刘据的心情有所好转,细想也是,在他给出答复之前,霍光怎么可能对去病哥哥多言,显然是他们以往不够留神,在去病哥哥面前显了端倪。
&nb打从高祖皇帝开国以来,汉家的皇帝就没有哪位是没有亲密的同性密友的,每代都不例外,这对帝王而言算不得是什么错事,只要他没误了政事,可另外那位,佞幸的头衔就摘不掉了。
&nb因而刘据想了想,温言道:“去病哥哥肯定是不希望有人对你说闲话……”
&nb不料霍光摇摇头,却道:“不相干的闲言碎语,何足挂齿,兄长更生气的,肯定是我引诱殿下,误入歧途。”一句话,太子做对了事,那是应该的,太子做错了,那就是他的错。
&nb刘据闻言失笑,笑过握住霍光的手,承诺道:“好吧,去病哥哥那边,我来跟他解释。”真论活过的年岁,他与霍光都在霍去病之上,可到了他的面前,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或者说是敬畏。
&nb从霍光处听来的消息已经转了好几个弯,刘据犹豫了下,亲自去向皇帝求证,得到的回复却是,他要赐婚的事是真的,不过两位当事人目前都还不知道,他打算给他们一个惊喜。
&nb刘据顿时就傻眼了,这算哪门子的惊喜,再熟的人突然说要成婚,那也更像是惊吓好不好。
&nb皇帝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无力改变,刘据想了想,派人把霍嬗和曹宗叫到了太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