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朗他……是从未与女人接触过么?
景如是想。
而后,就在他走到正殿门前,思索着朗为何夜半离去这事时,突然正殿前的苍天树上鸟儿哗然飞散,他一个愣怔,目露警惕回过了头去。
只是当他看到惊走鸟儿的主谋后,他的眸光里流露出一丝笑意和惊讶。
只见这时,在树旁的高墙之上,朗立于之上,一身白衣潇洒飘逸,长长的银发被清晨微风微微扬起,他手里的折扇打开轻轻的停在自己的胸前,那双蓝色的眼睛精神奕奕的俯视着下面站着的景。
“朗?!”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景的声音里难掩悦喜。
“景。”他答。
“昨夜,你去了哪里?”看着他,景下意识的关切道。
而这话一出口,景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才一日而已,自己怎的对朗却这般挂心?
“为景准备谢礼。”朗带笑的话音一落,之后他从高墙之上一跃而下,身姿稳稳落下,而后他合起折扇,款款朝景走了过去。
此时,景发觉这样的男人,似从天而降,他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绝尘婼逸,举手投足,都让他心尖颤动。
盯着他的眸子,一时失了神。
朗注意到了景这般专注的凝视他的模样,他走进他后,拿起折扇在景的眼前轻轻一晃,接着那双碧蓝的眸子微微眯起,他唇角一勾,“景可是觉得,在这清晨日头下看朗,更是俊美了?”
这种丝毫不遮不掩,也没带任何别样心思的话,让景回过了神,而这脸,也突然的发红了许多。
“朗……朗兄……自是什么时候都俊美。”景结结巴巴的,竟顺着他的话说了去。
而他们的对话,却让景身后的丫鬟抿着唇嗤嗤偷笑起来。
察觉到了丫鬟的失态,景怔然,接着他回过头怒视了丫鬟一眼,然后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朗说:“朗……朗兄不必对景太过客气,谢礼,不要也罢,别累了朗兄。”
“无妨,朗一日无眠也不会有半分影响。”朗俯视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呃……那,既然回来了,朗兄可还离开吗?”当景问出这话时,他发觉在朗察觉到他的失态后,竟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了。
“朗想和景多呆些时日,昨日和景接触之后,朗觉得景兄甚好。”又是毫无掩饰的话,说了这话,朗还把手里的折扇插在了腰间。
而他这话,让景的脸色越发的不对劲。
“那……既然回来,那就……一起,用,用早膳吧。”话,景说的越来越磕绊。
朗点了点头,届时他回头看了看跟着景身后的那两个下人,其中一位是昨日伺候他沐浴的那个。
昨日她耳朵少了一只耳环,今日两只耳朵都有,并和昨日的形状不同了,他看丫鬟穿着一身素色的粉裙,如今的耳环也有粉色的珠子,他觉得这丫鬟也有些美。
不过再一看黑发挽成髻,佩戴了玉石的景,他越发觉得景这张脸,白希嫩滑,虽美,却越看越和俊这个字眼相差甚远,甚至这眉骨,总有一种温婉的感觉。
他这般盯着景细细观察的模样,让景的心突然唐突起来,砰砰的声音甚至明显。
突然,朗的薄唇开启的很大,一排皓齿露出,他笑的如梦如幻,笑着的同时,他的手伸进了自己的袖口中,接着,他从里面掏出了什么,不过他却没撑开手掌,而是对景说:“景能否把手打开?”
嗯?虽不明白朗要做什么,景还是配合的从背后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然后递到了朗的面前。
此时再看这只手,拿纤细的手指看不出一点骨节,只不过那手掌心去有明显泛粉色的小茧,朗此时觉得,景这双手如果放在他的手里,他该会没缘由的捧起来。
不过他没多去研究,而是把自己握住的手放在了景的手心之上,接着他慢慢撑开,叮——
是珠石碰撞的声响,而后景就觉得自己的手心多了一些东西,在朗把手拿走之后,他看清了手掌的东西。
两副玉石耳坠,一副挂于额前的玉珠。
再看看这玉的成色,这是……昨日朗交于她一看的那块玉石。
“这!”看到这些,景大惊。
“我虽发现,在景的府上,多是女人戴耳环,但我想,这戴耳饰的做法,就如这男女都配玉一般吧。”朗说了自己的猜测。
甚至他这一本正经的话让景更加的诧异,朗昨日已经说过,他之前从未离开过山林,想必,他也从未和女人接触过。
“啊……朗兄,心思剔透,的确如此,只是……只是……”景看着这玉石耳坠,他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如何借着朗的话来搪塞了。
“只是,景经常练兵习武,佩戴这些,着实不便,于是就……”终于是捡了一个不像理由的理由。
“朗觉得,昨夜景的模样,甚美,如果可以,朗心里总想再见一次。”
朗的话,不仅是吓了景一跳,也让他身后的丫鬟瞪大了双眸。
而也就是从这一瞬间,景察觉到了自己心里那放大的异常,此时她想,如若可以,他也像再以那副模样,立于朗之前。
他说他,甚美。
“公子,进去用早膳吧。”最终,丫鬟察觉到了这微妙的气氛,打破了两个人的凝固。
“啊,是,朗兄,一同进去吧。”
接着丫鬟的话,景说道,而他本该抬起手做一个拘礼的动作,可是这次他没有,手心里握着朗突然赠与他的东西,他心里实在是欢喜。
朗依旧微微俯视着景,他看着他握住了手里的东西,嘴角抿起了笑,朗觉得,景该是会喜欢的。
于是他这才跟随丫鬟踏进了屋子。
而从这之后,他就留在了景的府上。
之后他也了解了景是什么人,原来他是这京城第一将军景壬的独子,如今年方二十,却已经是继他父亲之后更有名望的少年将军了。
景乐善好施,在这多国鼎立,民不聊生的年代,其父带兵征战为国征战,而景除了施善难民,也日日练兵,护着这京城的百姓……
朗觉得景这种心系民生的大爱,和他师父的言论不谋而合,而后在景府上寄住的这些日子,他觉得心里有了一种不知名的情愫。
两个月后。
敌军夜袭京城,景壬大将军在关外守着边地,于是这防御京城的任务,就落到了景的身上。
那一夜,景府的士兵齐聚正殿之前,个个举着一摊子烈酒,他们将要出战!
那一夜,景身披铠甲,头戴雄赳赳的头盔,手握长剑,目露戾气,英姿飒爽,他立于众将士之前,清透稚嫩的嗓音说出的一字一句,都透露着威严和鼓舞!
朗站在正殿的门内,看着他的背影,就那时,他看着这个比他瘦小很多,个子矮矮的少年,心里涌起了不安。
刀光剑影,腥血相见,他是狼,他对侵略和掠夺,有着天生的超强领悟,此时,看着那个端起酒坛和众将士一起把烈酒灌下腹中的景,他不知为何,却有一种想让他站在自己身后的冲动……
哗啦——
是酒坛重重砸在地上摔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接着一声。
而后,他举起长剑,接着是士兵们势必凯旋的震天吼声。
蓦地……
那些吼声噶然而止。
是什么中断了他们的士气?
明明还在正殿的门内,可就在眨眼的工夫,朗突然出现在了景的身边,速度极快,快到看不清他的身影。
“朗兄啊!”看到他突然出现,景虽觉得诧异,此时却不是诧异的时候。
“景。”
“嗯?朗兄何事?”
“我要与你一同出征。”冷冷清清认认真真,一句话。
可景却摇了摇头,朗在他府上居住的这两个月,他发现了朗身上有很多匪夷所思的事,鸡犬怕他,战马怕他,而他不懂她的习武的那些门道,可却身怀绝技,他一日滴水未进也丝毫没有影响,但如果吃起东西来,也能文雅的吃十个人的饭量。
他虽然功夫了得,如果和他一起出兵,胜算很大,可是看他银发若仙,一身白衣连尘都不忍挨近他,他又怎舍得这样的男人身上溅有鲜血呢。
“罢了,朗兄,你且留在我府上等我凯旋可好。”看着他,景把剑插进剑鞘后,带着笑意拒绝了。
“不好。”碧蓝的眸子带着冷冽,他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为何。”
“朗在景这里的这些时日,朗觉得和景距离甚近,朗一想景可能要遭遇危险,心不安。”当着众将士的面,他沉着脸,话说的却让这些人热血男儿都差点惊掉了下颌。
而景,听了这话之后,那颗因为面临征战的确有些不安却必须僵硬的心,明显的软了下来。
朗,如果你日后得知了我的秘密,会是什么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