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颜霏有些不知所措的笑笑,然后犹犹豫豫的伸出手去。
上一次华曦对着她伸出手的时候,她便下意识的把手递过去,然而当她伸出手之后华曦便已经离开了。所以这一次她有了些踌躇。
不料华曦似乎看懂了她的顾虑,大步上前,直接挽起了她的手。“我弄了点汤,你要不要喝一点?”
颜霏现在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震悚来形容,嘴巴张的跟吞了个鸡蛋一样。她听见了什么?女王大人做了汤做了汤做了汤做了汤汤汤……
华曦见她半天不说话也不动作,以为她并不想喝,便端起餐桌上放的汤羹回了阁楼。
颜霏如梦初醒,“她说她给我做了汤?”
“没错。”幽缎幸灾乐祸的笑道:“不过现在她应该已经把汤喝完了。”
“啊?我,她她会……”颜霏舌头开始打结,厨艺两个字怎么也说不出来。
“唉~~”幽缎眯着眼睛摇头,“没想到你居然拒绝了她,下一次她下厨恐怕就是几年后咯。”
“……”从下午被一个噩梦惊醒,还没缓过来就上了辆黑/车,被人差点先/奸/后/杀虎口脱险之后,又游魂似的回到了别墅,一回来对她一张冷脸的华曦居然弹了一首动听的钢琴曲给她听,然后还说要请她喝汤,却在她还没回过魂来的时候便把汤卷走了。
颜霏觉得,今天她的内心,是崩溃的。
更让她崩溃的是,那个幽缎口中,从始至终都是鬼的家伙,正挂着邪恶笑容一蹦一跳的向她靠近。
颜霏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满脸戒备,“你想干嘛?!”
“嘿嘿嘿。”夭璃挺起了小小的胸膛,趾高气昂的伸出手指着颜霏的包,一脸街头霸王的表情命令道:“把你的包给我,现在它是我的了!”
“我包里没东西。”颜霏再次后退一步,下意识护住自己的包。
夭璃怪笑一声,身形一动,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颜霏感到背上一轻。
“喂!你!”颜霏转过身去想要抢回背包,却看到夭璃正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买的牛奶和饼干看。
“这是什么呀?”夭璃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看着手里的东西,脑袋微微歪了歪。
颜霏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样的神情,一腔怒火憋回了肚子里。靠,不得不说,这鬼娃子有时候还蛮萌的。“这是牛奶和饼干,你没吃过?”
夭璃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暗金色的发泽随着动作浮动。紧接着她一口咬在了牛奶盒上……
“额,来来来,我帮你剥开来。”颜霏无奈的帮她撕开了饼干的包装,又帮她把吸管插上牛奶盒。夭璃兴奋的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等到颜霏把食物递给她之后,大口大口的咬了起来,边鼓着腮帮子边用沾满了饼干沫的小嘴唇含糊不清的说着,“嗯!好吃!”
颜霏看着她这样子,心里痒的只想拿手揉乱她的头发……
“哐当”一声,别墅大门缓缓开启。
“咦?”颜霏讶然回头,这别墅门能不能每次一开就跟要世界末日了似的。
镯夜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是明日的租客提前到了。”
“租客?!”颜霏好奇的往门口张望,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租客”呢!
别墅门前,淅淅沥沥的下着夜雨。有一道消瘦颀长的身影提灯而立,灯光的暖调柔和了夜雨,却丝毫没有为那人苍白内陷的脸添上一丝生机。那是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双眼无神,仿佛没有人唤他的话,他可以静默着立在门口一辈子。
“欢迎你的到来,租客。”夜风吹拂起镯夜身上的斗篷,一只苍白的手接过了那个男人手中的油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迈入别墅的那一刹那,别墅大门倏然阖上,发出沉闷短暂的嗡鸣。
颜霏想起她刚来的时候华曦让镯夜准备了薄荷茶,于是她拍拍幽缎的肩,问道:“厨房在哪里呀?”
“嗯哼?”幽缎不明白她的意思。
那边镯夜已经端了一杯姜汤过来,递到了男人眼前。然而男人并没有伸手去接。
“他怎么回事啊?”颜霏悄悄问幽缎。
幽缎在她耳边轻轻道:“他手上拿着什么?”
“一根棍子。”颜霏懵逼中。
“他眼睛看着哪里?”
“前面啊。”颜霏持续懵逼状。
“啧。”幽缎一脸你这智商没救了,“手拿盲杖,目中无光。你还看不出来他是怎么回事吗?”
“哦!”颜霏恍然大悟,朝着幽缎做了个口语:原来是个盲人啊?
幽缎懒得理她,别过了头去。
“你好,我扶你过来坐吧!”颜霏热情的跑过来扶住了男人,把他往沙发上带。
“谢谢。”男人有了颜霏的搀扶明显放松了许多,手在沙发上摸了两下,转身坐了下去。
“喝点姜茶。”镯夜将那盏茶递到男人手上。
那男人道了谢,接过姜茶放在手心里,一动不动就像睡着了一样。众人等了半晌,才发现他的肩膀在不住颤抖,极度压抑的抽泣声响在空旷的大堂。
“你,你怎么哭啦?”颜霏愣了一下,赶紧坐到了他身边,信誓旦旦的道:“你怎么了?把事情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男人闻言点了点头,然而依然止不住的抬手抹着眼睛。往往越压抑的哭泣下是越浓厚的悲苦,这还是颜霏第一次看到一个和他父亲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哭的这般痛不欲生。
幽缎放了烟,施施然走过来,坐在了男人的另一侧。玉手一伸,掌心就多了一个小皮夹。而男人犹自沉浸在悲伤之中,未曾察觉。
幽缎斜了男人一眼,手一抖,皮夹子应势而开,一张一寸的照片被幽缎从中抽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和颜霏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面容秀气,发际处还留着些许柔软的胎发,显出几分乖巧。与同龄人唯一不同的,便是她的一双眼睛。虽然在笑着,但摄影灯光却没有一缕照进她的双瞳。
她与这个男人一样,都是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