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孙悟空的手就像他给人的感觉一样,仅仅只是单纯相贴的时候,清冽、又轻寒,而当他收紧力道,让彼此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的时候,手心处的一片温热就宛如夏日的艳阳,灼灼烈烈。
楚臻和孙悟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用交握的手传递着一份难得可贵的温馨,安静的过道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浅浅的呼吸声,像富有节奏般,轻轻怕打出粉红色的音符。
明明还算长的过道,明明还算长的阶梯,不知不觉的,两人就已上完了阶梯。
阳光从镂空雕花的窗户外照射下来,从黑暗的环境到达阳光照耀的明亮祠堂,两人极有默契的微微眯了一下双眼,享受这片刻的温暖光晕。
孙悟空将手放开的时候,楚臻忽略掉心里的那一丝怀念。等出了祠堂,在赶往西梁女国出城口的时候,他直接开口问了一个问题,却不是方才在地下室的问题。
“大师兄,你的法力被封印了吗?”
因为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还有木景生,为了避免对方耍小心思,楚臻并没有问。这会儿并没有其他人,就只有他和孙悟空,楚臻自然也就没什么顾及。
孙悟空和他一样都在祠堂待过,如果孙悟空的法力被封印了,也就侧面说明木景生的‘锁法阵’并没有出错,同时也能证明一点————那就是确实是他本身体质的原因。而那两个宛如天方夜谭的猜测也就不是不可能了。
“封印?”孙悟空顿了一秒后,才点头道:“如果你是指法力被完全压制住的话。”
楚臻笑了一下:“挺行嘛大师兄,木景生说在‘锁法阵’里待过的不论神仙妖怪,均会全身无力,同时法力也会被完全封印。虽然那只是暂时的。”
该说果然不愧为齐天大圣吗……即使是法力被压制,却并没有一点的不适,全程都是一副睥睨天下般掌握全局的王者模样。
坦然自若、处境不变,自信、且强大。
“你从那个国师口中知道的?”说话的同时,孙悟空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抹幽深的暗光。他这一瞬间的变化太快,转瞬即逝,在楚臻还没来得及捕捉的时候,就已被彻底掩盖,恢复如初。
“时效是多久?”孙悟空问道。
楚臻回道:“一个时辰。”随即他又问道:“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孙悟空不答,而是反问:“我不过来,你是不是就会把那个国师的浴巾勾下来?
“怎么会……”楚臻干笑:“我就只是吓吓他而已。”
“我没来的时间里,看来你们两个聊得挺愉快。”孙悟空的语气淡淡的,然听在楚臻耳里,莫名就透着几分意有所指的感觉。
想到孙悟空进来地下室时看到的景象,楚臻突然觉得有些微囧。
“对了,”孙悟空眼皮抬了一下,脸上扬起一抹极浅的微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你不是要解释吗,你说吧,我听着。”
楚臻被他这副口吻给咽了一下,抿了抿唇,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木景生之前不是设计陷害我们吗,我那就是在借此消他的锐气。”说到这,楚臻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说起来,国师是男的,大师兄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惊吓。”
“他是男是女都与我无关。”孙悟空说完,顿了两秒后,又补了一句:“我当时就只注意到了你。”
“大师兄你这样说,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那你觉得高兴吗?”孙悟空停下脚步,貌似随意的问道。
楚臻也跟着停下来,很认真的想了一下后,说道:“还不错。”
短短三个字,却让孙悟空的脸上再一次浮现起一抹笑意,不过却不似方才那样很浅且充满着其他的意味。这次,孙悟空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明朗起来,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似乎在他身上度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有一种冰雪初消融般澄澈透亮的感觉,风神俊貌、却又柔和写意。
“给我说说吧,你了解了哪些信息,疑惑都解决了吗。”
“差不多了。”楚臻道。
思忖了片刻后,楚臻选择性的把从木景生那里知道的秘密以及他的一些猜测全部告诉了孙悟空。这其中包括国师木景生的本名,以及他男扮女装成为西梁女国国师的一些猜测。
楚臻潜意识里已经把孙悟空当成了自己人,不过考虑到现在还不是坦白的时候,楚臻并没有将自身体质的事告诉孙悟空。
他穿越这件事,算是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暴露。
听了楚臻的话,孙悟空陷入了沉思中,几秒之后,他说道:“依照你说的来看,木景生会阻止西梁女国的女王招师傅为夫,是怕我们会因为师傅留下来成为女儿国的战力,妨碍儒幻国进攻。”
楚臻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差点就忘了,你还没说你是怎么摆脱‘醉里香’的。”
“我……”孙悟空看向楚臻,斟酌了片刻后,才说道:“我喝了酒。”
“这我知道。”楚臻勾唇笑了一下,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意味深长的说道:“接吻的时候……有酒味。”
孙悟空闻言,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楚臻红润的唇上,不自觉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贴上去时、那唇齿相交的温热触感。
“我想知道具体的情况。”说话间,楚臻的唇一张一合。由于在地下室里沾染上了雾气的缘故,此刻,他的唇上泛着淡淡的、莹润的光泽。
楚臻的唇很好看,唇形十分的漂亮,唇线分明而利落,一张一合间,透露出无尽的诱.惑。隔了好几秒,孙悟空才从楚臻的唇上移开目光,简单的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而当时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花朝熄恢复了一点力气后,似乎为了增添一点情趣,她咬着牙走到一处房间里拿了一壶酒,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房顶,缓步来到孙悟空的身旁。
“好哥哥,这房顶上空气清新,做男女之事再好不过了。”花朝熄一边说着,一边从孙悟空的身旁绕到他的身后。
“老娘我还没有在房顶上干过。”她从孙悟空的身后攀上他的肩膀,舔了舔唇角勾,将嘴凑到孙悟空的耳后吹气:“好哥哥啊,你长得这么帅,身材这么好,刚刚踢我的那一脚那么猛,在床上一定是又猛又持久吧~”
“虽然不是夜色撩人,但我们喝点小酒,也是迷醉又惹人沉沦的。”
孙悟空用余光瞥了一眼花朝熄搭在自己肩膀的手,原本泛着淡金色光芒的瞳孔早已被幽深所覆盖,漆黑一片,犹如死神收割亡灵前的沉寂。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缓缓开口道:“光喝酒有什么用,我们来玩一点特别的。”
“特别的?”花朝熄眼睛一亮,走到孙悟空的面前,抬起头看着孙悟空,十分好奇的道:“你说说看,怎么个特别法?”
“以发结缘,将你的发与我的发扯下一根放在一起。”孙悟空说完,唇角微微扯了一下,脸上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看似醉人的微笑,背后却是讽刺十足又充满暗黑之气的危险。
然沉浸在幻想中的花朝熄,却被这臆想中的浓情密意给弄得怔楞,傻傻而不自知,就这么按照孙悟空所说得那样,扯下自己的头发后,又轻轻扯断了一根孙悟空的头发。
“所以接下来你那无敌又炫酷的分.身给了花朝熄那个蝎子精沉重的一击?”
孙悟空的眼睛的微微眯起:“‘我’卸掉了她的双手。”因为那双手,太脏。
“卸掉?”
不会就只是因为花朝熄用手搭了一下孙悟空的肩膀吧?!
这么一想后,楚臻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手,然后默默的把手往身后挪了一下。
孙悟空看到他的动作,顿觉有些好笑,眉宇间带着些许的促狭:“我要是想卸掉你的手,还等到现在?”
楚臻挑了挑眉,道:“这种卸掉双手的做法……啧,不会出来的分.身就是那个暗黑深深的分.身三号吧?”
就是那个黑化又病娇、一脸报社样的孙悟空分、身三号。
“三号?”孙悟空的表情有些古怪:“你还给他们排了序号?”
“不然我怎么区分,”楚臻理所当然的回道。
“所以后来你那有些深井冰属性的分.身三号狠狠地玩弄了花朝熄那个蝎子精,然后盗了花朝熄的酒,喝了之后又抢了花朝熄的解药,最后还顺便把花朝熄给灭了?”
孙悟空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说完,顿了一下后,他又补充道:“因为分.身沾了酒的缘故,所以当他回到作为本体的我的身上后,我也就间接喝了酒。”
怪不得之前他觉得孙悟空的态度有些奇怪,看来当时阻止花芷瞳的孙悟空,正处于孙悟空和他的分.身三号合体后的一个适应阶段。这个阶段恰好就是分.身和本体互相影响的一个阶段。
“大师兄,我发现你现在对于破斋戒这种事,做得可谓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顺手。”
在孙悟空开口前,楚臻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这破戒之事,除了你和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哦?”孙悟空显得十分愉悦:“所以这算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对,我们之间的小秘密。”
两个人就这么愉快的达成了共识,如果唐僧听到的话,绝对会气得一口老血哽出来,指着楚臻和孙悟空,怒光头冲毗卢冠:你们两个孽徒╰_╯,跪下!!!
当然,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眼下,楚臻和孙悟空正飞速朝西梁女国的出城口赶去。
很快的追到了唐僧和沙悟净,对于两人的询问,楚臻和孙悟空都极有默契的模糊概过。
对于西梁女国和儒幻国这两个国家的那些个事,楚臻和孙悟空都不感兴趣,左右他们不过只是一个过客,就算以后西梁女国和儒幻国发起了战乱,那也和他们无关。
西梁女国虽全是女子,然能几百年来依旧繁荣昌盛且有越来越富强的趋势,这样的一个国家必定有其存在的价值,必定有着使他国不敢轻举妄动的理由,因为有忌惮,所以不会轻易就动兵。
从儒幻国到西梁女国,明明只有短短的几天时间,却让楚臻产生了一种其实已经过了很久的错觉。
不过这短短的几天时间,收获还是不少。楚臻看了一眼前方孙悟空的背影,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作为不明真相、又没有全程围观的三徒弟沙悟净,只好用着独属于天然黑的一种强烈直觉,默默地揣摩着大师兄和二师兄那越来越‘有爱和谐’的微妙氛围。
西梁女国之后,师徒四人并没有在遇上什么大事。一路上偶尔遇上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小怪,也都被楚臻以练手未由,一个不差的解决掉了。
师徒四人就这样走走停停,半个月下来,走了快有两千多里的路。
这会儿,师徒四人刚吃完斋饭,告别了施于斋饭的人家后,又踏上了西去的路程。
现在正值秋季,道路旁一些野果个个长得饱满又大粒。因为是午后的缘故,太阳照下来,还有些温热,唐僧一边吃着野果,一边鼓着晒帮子对走在前头的孙悟空说道:“悟空,我们再走快一些,免得到了夜晚,找不着借宿的人家。”
依着唐僧的要求,师徒四人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走了约摸两个时辰,天色就已暗了下来,而此刻,师徒四人正停在一条宽无边际的河岸旁。
只见这河千层汹浪滚,万迭峻波颠,一眼望去,似无边无阔的苍茫大海。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唐僧开始犯愁了,待他看到不远处一面石碑上的一行篆文大字后,更是连连叹了好几口气:
“徒儿们啊,这河茫然浑似海,一望更无边,这……这可怎么了得!”
沙悟净安慰道:“师父你别担心,大师兄和二师兄会想办法的。”
楚臻笑道:“师父,我听到有鼓钹之声,应该是做斋的人家。我们寻着声音过去,化完斋饭后问个渡口寻船,明日再过河。”只不过他又要做一回沉睡中的安静美男子。
楚臻看了一眼石碑上面篆刻的字,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闪过一抹精光。
径过八百里,亘古少人行。
通天河吗……
这已经完全被打乱的西天之路,反而更有趣,不是吗?
师徒四人寻着声音找到了人家,唐僧下马敲门,出来的是一个带着斗笠的老大爷。
老大爷的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一副讳莫如深的哀痛模样。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师徒四人,摘下斗笠,停下叨念,出声询问道:“来者何人?”
唐僧闻言,十分有礼的行了一个佛礼,随即介绍四人并简单说明来意。
这老大爷看着颇为面善,心思也如面容般实诚,在听完唐僧的一番说明后,也没有再过多的询问什么,直接引领师徒四人进了屋内。
屋内灯火通明,三十来个人十人一组分别坐在三张圆桌旁。桌上摆放着丰盛佳肴,有果品蔬菜、米饭、闲食和粉汤。
然而,明明是一桌子好菜,这些人的却均皱着眉头,脸上全然就是一副伤痛的模样。
唐僧是师徒四人中第一个进屋的,他跟在老大爷身后进来后看到这一番场面,很是惊讶:“老施主,这是……”
老大爷长叹一口气:“唐长老,实不相瞒,这是一钞预修亡斋’。”
“‘预修亡斋’?”唐僧更觉诧异:“老施主,莫非是有家人离世?”
“非也啊,长老。”老大爷蹙着眉,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纠结了一番后,才一咬牙,缓缓说道:“长老可知,这里有一条通天河,这河里有一录感大王,惯施甘雨。但是他每年都要吃一对童男女。两年前,有一户人家不舍儿女被吃,于是用了两只异瞳黑猫替代,大伙儿自是极力劝阻,怕那妖怪生气。却没想到那妖怪盛怒之下吃了两只异瞳黑猫后,怒意未曾,反而满意笑了,堪堪就是阴差阳错的爱上了吃异瞳的还必须是纯黑色毛发的猫。”
“之后那妖怪便不再让人准备童男童女,改为准备异瞳黑猫,我们这乡野小村,哪里寻得来那么多的异瞳黑猫,就算有猫,毛色也是杂色的。那妖怪也不管,直接放话说没有异瞳黑猫,便让我们继续拿童男童女来代替。”
“怎会有这等妖怪!”唐僧大惊,一脸的正气凛然。
楚臻走进来问道:“今年可是轮到施主家?”
老大爷点头道:“老拙姓名陈,今年六十三岁,舍弟今年五十八岁。老拙有一女,今年刚满八岁,舍弟有一儿,六岁过半。”
老大爷说完,与一个五十多岁的大爷交换了一下眼神后,才又说道:“两年前,我们曾去那户用异瞳黑猫替换孩童的人家那里买猫崽,无奈那户人家就只有两只异瞳黑猫崽,无论我给出什么要求,他们也只答应卖给我们一只。现如今两年过去了,买来的黑猫也长大了一些,只不过却只有一只。”
老大爷说到这,声音已是哽咽非常,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心里痛苦,而屋内的三个妇人,已是潸然泪下。
“我们商量之后,考虑到陈家的香火必须要传下去,所以最后决定用那唯一一只异瞳黑猫替代舍弟之子,忍痛将黑猫与我女儿给那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