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青烟一颤,发丝的水滴抖落,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在木桶里被抱了起来,夜暮沉的袖中都浸泡在水中。
“不要!”她惊慌地抵在他胸前,现在在她脑中的不是羞涩,而是被看见伤痕的恐惧。
“乖,没事的。悦”
他柔情似水的轻哄,宛如天籁,似乎带着定神的作用,一点点渗入青烟耳中,她怔怔地抬起头,对上他窒满一腔温柔的深眸。
青烟不自禁地放松下来,下一刻已经被抱了起来,环上了毛巾,夜暮沉将她带到床上,一点点擦拭着她肌肤上的水珠。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总觉得夜暮沉用一种锋利的目光盯着她的身体。
“我自己来。”她哑声道,将要夺回毛巾的手被他双唇一吻,生生顿在空中。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似乎害怕一用力她就会破碎,从肩头擦到胸前,青烟咬唇打断:“暮沉……”
他这样的速度,是要擦到什么时候搀!
“你身上哪个部位本王没见过?”夜暮沉揶揄地挑眉,轻吻她的脸颊,“乖,就只有这次机会。”
青烟双脸涨红,只好任由他来。
房中忽而陷入一片静谧,青烟几乎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前面擦完再到背部,她整个人趴在床上,脸颊直接埋在枕头里,早已经羞得没脸见人了。
真不知他怎么较真起擦身这件事情来了。
“痛吗?”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一道伤痕,听不清什么语气,也看不见他的神情。
“痛。”她吸了吸鼻子,要不是被舒凡儿放了辣椒粉,哪至于这么久还有伤痕!
身子忽而一颤,是夜暮沉温热的吻落下,在伤痕上。
“那你呢,痛吗?”她连忙转移话题。
“你指的是什么?”深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笑?他居然笑得出?
青烟恼怒得紧紧蹙眉,闷声道:“做那种事情不痛吗!”
虽然知道他是被迫的……
“男的怎么会痛。”他低低一笑,好听的嗓音魅惑至极,青烟更恼了,猛地撑起身子,将床单围在自己身上,双眸湿润,下唇紧咬。
夜暮沉也不说话,微笑着和她对视。
青烟哼了一声,用肩头撞开他,光着脚走下床,地板的冰凉沿着脚趾迅速蔓延到心底。
刚踏出第一步,手腕一紧,整个人被扯回床上,身上的遮掩物就此摊开,一眨眼,夜暮沉已经欺身而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双眸,嘴角慢慢地勾起。
“笨蛋,本王没和她做。”
含笑的一句话,让青烟惊得双眸一瞠,连此刻羞人的姿势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说,没和她……
“你当时不是昏迷了吗!”她十指紧紧钳住他的肩头,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肤中。
“青烟,你这样让本王很痛。”似撒娇的一句话,让青烟心中一软,才惊觉自己太大力了,连忙松开,瞧着明显的红印愧疚地敛眉,朝他的肩头呵着气希望能够缓解一下。
然而,下一瞬她的双唇被狠狠堵住,疯狂地索取。
“唔……”她还没弄清当时的状况,他这是故意吊她胃口吗!于是粉拳轻捶他的胸膛,只是触碰到两枚红点后生生顿住,通红了脸。
为什么,每次害羞的都是她!
青烟狠狠地咬住他的嘴唇不让他继续。
夜暮沉这才松开她,伸出五指将她额头前的发丝撩到耳后,笑道:“本王是昏迷,但还有意识,发生了什么还是知道的。”
要是兰舒琴真的敢对他做那种事情,他定会怒得突破昏迷来杀了她!
只是,她还是亲了他。
这也是他不能忍受的!
青烟看见他深邃的双眸掠过一丝杀意,便明白他的心思,只是,她真的很庆幸,庆幸兰舒琴还有些人性。
她的手环住夜暮沉的腰间,担忧道:“以后,不要再单独行动。”
夜暮沉低头,再次封住她的唇,直到青烟呼吸急促,他才不舍地放开她,在她额头上轻点,道:“本王先出去一趟,乖乖等着。”
他起身穿衣,推门离开的一瞬,回头对上青烟担忧的双眸,不禁眉梢上挑:“不过是和大家打个招呼。”
青烟一怔。
他,在跟自己解释?
回过神来,他已经离开了,青烟才想起他从悬崖逃出来后就直接回房质问自己。
门外,夜暮沉原本温柔如水的双眸瞬间变得阴沉冰冷,双唇紧抿。
一百零三条。
因为有些伤疤差不多消失,所以他数得比较久,但不会有错了。
楼下,书逸然同样满身灰尘,衣衫破旧,他站在门口,微微回头,看向悬崖的方向。
“在看什么?”李翱走了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似乎看见一抹衣角掠过,又似乎没有看见。
“没,有些难以置信能活下来罢了。”书逸然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辛苦了,房里已经备好水,你先清洗下吧。”李翱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书逸然点头,拾阶而上,当他一身净洁衣衫走出房间时,恰好看见夜暮沉也走出房间,立即走到他身侧,只见他朝自己使了个眼识,书逸然默契地点头,转身回房。
不一会儿,夜暮沉也进来了。
“逸然,让他们都开始行动吧。”
书逸然倒茶的手一颤,有些诧异,很快地恢复平静,问道:“是不是有点早了?”
夜暮沉将袖中的书信递给他,浑身如置冰窟,散发骇人的冷意,“本王等不及了。”
恨不得现在就将夜季渊!
书逸然没见过如此沉不住气的他,有些疑惑地拆开书信,蓦然一喜,只是很快就蹙眉:“即便能够推翻他,但这么快开始行动还是有些危险……”
“放心,只要制造一些麻烦就行了,现在除了这封信,还多了一个筹码。”夜暮沉眸光一闪,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取过书逸然递过来的茶杯。
之前他和凤昊进行交易,从宫中的暗线知道了凤昊所用的手段,也因此被他知道了太后的秘密,也就是,清烨的秘密。
只要抓住了太后这个把柄……
“暮是在担心这个人选的问题吗?”书逸然双眼弯成一条线,倾身到他耳侧细语,夜暮沉顿时脸色一变。
似乎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书逸然继续道:“清烨和她接触甚多,对她的防备定是最小的,暮,该用时就得用。”
良久,夜暮沉才回到青烟的房间,习惯性地抚摸她的脸蛋,竟发现她睫毛噙着泪光,天见犹怜。
他心疼地低头,吻上她的眼角。
青烟眉头微蹙,本就浅睡,如今被打扰,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盯着终于回来的夜暮沉,依赖地张开双臂。
夜暮沉看着她小孩般的动作,双眸染上柔光,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细声询问:“怎么哭了?”
整张脸都埋在他的胸前,青烟深深地吸着他独特的味道,舒缓紧蹙的眉头,哀声道:“飞鸾……死了。”
其实,她也想相信那不是飞鸾,可是除了他,谁会知道他们之间独特的香料!而且当时在水池的那一掌,是想推开她,避免被暗中的琴弦伤到她吧。
夜暮沉眸光微闪,轻轻抿唇,良久,才将手指伸入她的发间,更紧地拥抱着她,青烟的耳朵紧紧贴在他胸膛上,他的声音传入耳中都变得低沉许多。
“不是还有本王么?”
是啊,她还有暮沉。
没了飞鸾,她生命里就只有他了。
微微闭上双眸,她安心地将全身的重量都放在夜暮沉身上,困意袭来,双眸渐渐涣散,朦胧间她潜意识地低喃:“你不会抛下我的,对吧。”
他沉默半晌,终是喉咙微动,轻应一声:“嗯。”
翌日,乌云消散,天边竟露出了一丝阳光,百姓皆是脸上笑意融融,纷纷走到大街上感受到久违的阳光。
青烟醒来的时候,夜暮沉又不知去了哪里,她反而暗自松了一口气,简单地洗嗽过来,她悄悄地走到另一个房间。
顾盼左右,这才敲了敲门。
“谁?”确实是书逸然的声音。
“暮沉在你哪里吗?”
“抱歉,不在。”他回应得礼貌十足。
书逸然本以为她会离开,没想到门扉反而被推开了,青烟赶紧反锁上门,神情凝重地走到凳子上坐下。
抬眸,才发现书逸然披头散发地靠在床边,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她尴尬地别开脸,轻咳一声:“有些唐突,但我有急事想拜托你。”
是的,她根本不是来找夜暮沉的,方才那样问只是确定了夜暮沉不在这里,才安心地和书逸然谈话。
书逸然脸上掠过一丝吃惊,随后简单地束起头发,走到她对面坐下,微笑着无声询问。
青烟深吸一口气,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说完:“我想你帮我用一种隐秘的方式来取一瓶血。”
取血?书逸然微微敛眉:“你是不想让暮沉发现?”
青烟点点头,瞧着书逸然沉思的表情,她也不打扰,随后他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长针,针头反射着窗外倾斜而入的眼光。
他握住青烟的手腕,将她的衣袖撩起,把针***她的手臂上。
还未深入,就拔了出来。
“抱歉,不是这里。”他含着歉意地微微一笑。
“无碍。”
书逸然再次举起针,刺入,拔出。
“抱歉,这种方法太久不用,我有些忘记了。”他依旧一脸和蔼。
青烟轻咬着唇,深吸一口气:“无碍。”
“抱歉,原来……”
“无碍……”青烟已经不等他的借口了。
“抱歉……”
“无碍!”
“抱……”
“书逸然你是不是故意的!”她终是忍不住挥开他的手,然而长针还插在手臂上,衣衫滑落,硬生生地推移着针身。
痛!
青烟倒吸一口气,脸色铁青,伸手想要拔出,书逸然蓦然打断:“不要!我刚才就是想说,抱歉,这次找对了。”
偏偏,他还笑得一副无害的模样,和夜暮沉有得一拼!但两人不同的是,夜暮沉生气会变得冷气凛然,而书逸然……似乎永远都是这幅面孔。
永远的假笑。
书逸然再次擒住她的手腕,取来一个药瓶,同时将针拔出,瓶口立即扣上她的针口处,血液成柱直奔而出!
很快,一瓶已经满上了。
他飞快地取出一种药物,涂抹在她的伤口上,血液立即止住,再抹上另一种药膏,连同之前“误”蜇的几个伤口都隐藏起来。
“即使洗澡,也不会暴露。”
青烟脸色一变,这就更确信了他方才是故意的!有了这种能掩盖伤口还不被发现的药膏,他才肆无忌惮地刺她那么多次!
许是察觉到她愤怒的目光,书逸然淡淡一笑:“这只能用来你这种小型伤口上,而且不要剧烈运动,小心爆裂开来。”
青烟挥袖,夺过他手中的瓶子,回到房中,取过一个香囊,将瓶子放进去,这才无力地躺在床上。
若不是她怕伤口太大让暮沉担心,又嫌自己用针随便弄出一个伤口流血太慢,就不用去找书逸然活活受那几针了!
巳时,暮沉回来了,所有人都开始离开客栈,回夜府。
众人上了马车后,青烟就忍不住撩起窗帘看向外面的光辉,轻叹:“终于有太阳了。”
夜暮沉笑睨着她一眼,也随着她看向外面,到了一个楼宇前,忽然喊道:“停车。”
青烟还没来得及询问怎么了,腰间一紧,已经被他带出了马车,跟着他来到一个楼前,青烟抬头,才发现这个楼宇旁边有一个高台,上面看下来的风景定是不错,可惜,上面站满了人。
“暮沉想上去?”
“嗯。”他轻摸了下她的头,随后朝众人喊道:“夜王下令,五息之内没有下来的人全部杀死。”
本来还在台阶上的人惊得摔了下来,震惊地看着来者。
白影黑影李翱纷纷走出来,抽出长剑护在主子和夫人面前,一脸杀意凌然的狠模样,还逗留在上面的人瞬间你推我搡地滚下来。
五息,高台空无一人。
青烟无奈地轻笑,这个男人还真霸道。
夜暮沉拥着她拾阶而上,到了最高的位置,青烟不禁轻叹地睁大双眸,紧紧按住围栏。
视线变得无比的辽阔,远处是一条平静温和的长江,四周的房屋忽高忽低,娇小玲珑,行走的路人如同蝼蚁,心生一种俯视众生的澎湃感。
夜暮沉却没有看四周的风景,而是紧紧地凝视着她,瞧着柔和的阳光洒在她脸上,更显柔美,墨色的发丝都染上点点橙色,如同白日的精灵。
众人纷纷仰头看着高台的两人,女子清新脱俗,男子美若天人,在太阳的倾泻下和天边融成一幅画。
“夜王原来是这么深情的男子。”
“对!为了让他的夫人站上去,让所有人都下来了。”
“若是能得到他片刻的凝视,此生无憾了吧。”
众女子纷纷低声感叹,眼中痴迷一片,惹到她们的丈夫醋意大发,却无可奈何。
“青烟。”他低声轻唤,吻上她的耳垂。
青烟一颤,挣扎道:“下面很多人。”
这一次他没有继续坚持,只是伸出食指,指着上空,声音温柔:“本王要那个黄球,抓活的。”
青烟一怔,这样的句式,她好久没有听过了,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一脸黑脸,脑中却想起了之前的回忆。
第一次,他要小鹿,完全是命令的意思,眼中却无半点柔情。
第二次,他要书生,态度不善,但也是发现他小孩子一面的时候。
第三次,他要狐狸,本以为是抓给兰舒琴的,没想到是送给她的。
第四次,他要太阳,无论笑容,还是眼睛,都是温柔的。
一次次的不同,见证着他和她之间的变化,从陌生,到相爱,这个过程快到她都难以相信,莫名其妙地,就坠入了情网,无法自拔。
“怎么?不愿?”见她没有反应,还目光茫然,夜暮沉蹙眉扳正她的脸。
青烟回神,轻笑,果真是变了,若是以往,他定不会问她的意愿。
只是没想到他竟像个小孩子般提出要太阳的举动,不禁眉毛一弯,嫣然一笑,随后伸出手探入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放在他眼前摇晃。
“这里面,有你要的太阳。”
太阳是红色的,她的血,也是红色的。
夜暮沉没接,挑眉,似乎等着她的解释。
青烟将香囊塞到他手中,夜暮沉收拢五指,感觉到里面有一瓶东西,想要拆开,却被她阻止了。
“里面的东西,要到迫不得已才能打开,会救你一命的。”青烟调皮地眨眨眼,让夜暮沉更好奇里面是什么。
青烟想过了,她觉得封住他武功的行为还是有些风险,而且她不可能每时每刻在他身边,取血就麻烦了,所以她将一瓶血和一张纸条塞到里面,以防万一。
两人继续待了片刻,就回去马车上了。
很快,就回到了夜府,发现府上有不少的护卫,青烟脸色一变,出了什么事吗?
然而下车后才知道,皇上看夜王多日不上朝,夜府空无一人,已经派兵搜查,现在他们安全回来,自然就没事了。
青烟心中冷笑,皇上下令搜查怎么会过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恐怕是知道夜王遇难,名义上扫查,其实根本没行动,恨不得夜王就这么死了吧。
夜暮沉朝护卫长作辑,笑道:“辛苦了。”
护卫长尴尬地笑了笑,挥手,撤兵,里面的士兵懒散地走出来,显然这几日在装装样子罢了,然而一看见夜王本人,吓了一跳。
接下来的几日,夜暮沉早早就要上朝,青烟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看着他穿朝服的样子,更加的俊俏迷人。
奇怪的是,两个月下来,皇上居然没有找他们的麻烦,连太后也没有找过青烟入宫,幸好这一次毒性发作的时间还未到。
春暖花开,繁花似锦,不知不觉间春至已经到来。
在青烟准备出门闲逛的时候,书逸然挡着她的去路,朝她招招手,似乎有心事,青烟怔了怔,朝他走了出去。
“青烟,其实主子想让你做一件事。”
青烟防备心立即涌了上来,若是有事要她做,怎么不亲自和她说?然而她表面只能假装平静,笑道:“是什么?”
“今日,是清烨探望家人的日子。”
清烨?
青烟想了想,才醒起是清太医,这段时间接触皇宫的人少了,她几乎都忘记了存在的争斗。
“所以呢?”
“太后就是通过清烨的家人来控制他的。”书逸然用最简单明了的话说着。
太后?控制清烨?
她怎么没发觉两人有控制的关系.....
对了,她一直感觉清烨是一个尊重生命的人,却不知为何呆在太后身边帮助她害人,原来,是太后控制了他?可是为何要控制一个太医,无权无势。
“太后独守空房多年。”似乎看出青烟的困惑,书逸然特意提醒一下。
青烟脸色大变,独守空房......难不成有男女之情?
“怎么可能!”
“这件事你大可以去问暮,控制清烨就是控制太后最好的手段,所以,他才想你去跟踪清烨去看看情况,先取得他们的信任,可能你这几个月在这里很安逸,但宫中的形势可是越来越严峻,也就是说,暮的计划也快要......”
他戛然而止,青烟却明白了什么意思。
计划,对了,夜暮沉还要篡位!
两个月的安稳生活,竟让她忘记了危机!太后掌握着夜王的证据,所以她这个人是所需要对付的!
她低头沉思片刻,毅然地点头:“好!”
不是她信不信书逸然的问题,而是她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她准备一番,让书逸然带着自己去到了渡口,他指了指一艘不起眼的小舟,上面正有一个黑衣人靠近,那人上船的一刻,看了看四周,青烟看清了他的侧脸。
确实是清烨!
青烟抿唇,朝书逸然点点头,也随着上了一艘小舟。
这时候她才想起,这么突然走了暮沉回来后会不会担心?转念一想,又发现多虑了,书逸然不就会告诉他吗?
夜府,早朝结束。
夜暮沉看着没了青烟踪影的房间,眉头一蹙,正好书逸然回来,便问道:“青烟呢?”
“她不在吗?之前还在房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