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傅斯年接到女人的电话的时候,他睡得正熟,只是女人的来电铃声格外熟悉,所以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起来。
“喂。许如笙,怎么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女人坐在车里,嗓音几乎都是沙哑的,手指死死捏着自己的大腿,眼泪啪嗒一声落下,“傅斯年,你救救我。你救救我的小白……悦”
小白。
男人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只手撑住自己的额头,嗓音低哑,“许如笙,你不要着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点告诉我,嗯?小白怎么了,你别哭,你慢点说。”
许如笙摇头,眼泪横流,嗓音依旧沙哑到让人听不清楚她是在说些什么,“我怎么能不着急,傅斯年,我的小白现在躺在医院里。你快点,你快来来医院好不好?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傅斯年,我只能找你,只有你能救我的小白了。”
只有他能救,是吗搀?
傅斯年低笑,一边起床穿衣,一边对着那端哭得不能自己的女人低低开口,“你让我救你和别人的孩子?许如笙,你深更半夜打电话给我,却是教我做这种事情,你心里过意得去,嗯?”
话虽这么说,可是很快穿上衣裤,傅斯年就已经一边捏着手机,听着女人在那边断断续续的声音,一边朝着房门那边走去。
只是还没有就几步步伐就瞬间停住。
只因为许如笙在电话这端哭得厉害,不断摇头,嗓音里的颤抖让人在这边听着都格外的心悸。
她说。
“不是……不是……”
“小白她不是别人的孩子……傅斯年,她是你的,是我们的孩子。小白现在需要输血,我找不到别的RH阴性血型,我只能找你,你快点来医院,晚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男人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炫炸开来,他几乎是瞬间把女人的话给消化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取车,然后开车去到医院。
得到地址之后,傅斯年一边开车,一边想起女人曾经信誓旦旦的话。
“傅斯年,你真以为我会留下你的孩子么?”
“抱歉傅总,她姓简。”
“她不是你的女儿,是我和简少寒的孩子。”
“傅斯年,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生下你这个禽兽的孩子!”
“……”
她每一次的否认,此刻,看起来都那么像是一次欲盖弥彰。
夜里,两辆黑色的车子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医院驶去……
…………
男人很快拨出一个电话,加快车速去了医院。
直系亲属给孩子输血很容易引发并发症,所以傅斯年不敢轻易给孩子输血,而是给另外一人打了个电话。
傅家几代都是这种血型,所以,自然对同样拥有这样血型的人有所结识……
给小白输完血,做完手术已经是凌晨三点。
女人守在病房外面,许诺和维森站在一侧,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只是……只要孩子没事的话,那她应该没事的吧?
等到医生出来,许如笙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
医生拧了拧眉,“孩子现在已经没事了,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需要在医院多调养一段日子。”
特别是刚做过手术,加上女孩头部受了重创,虽然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不过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所以还是观察一下比较好。
许如笙点头,自然是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白是去年六月份做的心脏手术,小时候也是经常身体出现各种症状,但是那个时候都有乔治在。
这次是她疏忽了,原本小白就已经有些症状了,但是女孩表现得不明显,她虽然打算带她去乔治那里看看,但是后来却……
她已经后悔得不行了。
傅斯年伸手按了按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没事”,然后才把目光落在许诺和维森的身上。
这个时候她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刚才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当时他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也就暂时没有计较,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了时间,于是便多的是空余来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许诺。”
男人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低低的没有什么起伏,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格外让人心惊胆战。
许诺甚至是一下就站在了男人的身侧,维森依旧是穿着厚厚的一身,脸上的疤痕被他用一条不算厚的黑色围巾遮住,整张脸只露出来了两双眼睛,看起来格外的恐怖,只是他人的声音却是格外的沙哑好听。
“不关许诺的事情,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你就冲我来,不要伤害许诺。”
傅斯年拧眉看了一眼男人,还没有开口说什么,许如笙手里的手机又响了。
是Anna。
“喂,Anna,什么事?”
许如笙拧眉,这个时候Anna不应该在家里睡觉吗?
为什么她听见了车子鸣笛的声音?
而许诺几乎是在听到Anna这个名字的时候就跳了起来,不是她多疑,而是之前Anna根本不愿意透露她自己的名字,而她又怎么可能跟一个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是谁的人合作呢?
于是在Anna第一次找她之后,她便偷偷地跟着Anna去了她所在的别墅,然后又恰巧遇见了一个从别墅里出来的人。
于是她便询问了一下对方的身份,就知道那个女人是许如笙家里的长期保姆,名字叫Anna。
许诺几乎是立刻把许如笙的电话给抢了过来,然后摁断了通话,女人站在她满前,仰着头,几乎是慌乱的不行,然后才缓缓地开口,“这个电话不能接。”
“……”
傅斯年拧眉,“许诺你什么意思?”
许诺看了一眼同样疑惑的女人,抿着唇,脸色苍白如纸。
许如笙看了一眼落在许诺手里的手机,想起刚才她给自己打电话……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她摇头,甚至有些不可置信,“这件事是你做的?小白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是不是?”
许诺后退了几步,维森扶住她几乎快要摇摇欲坠的身体,嗓音坚定果决,“我说了,这件事和许诺没有关系,你们要有什么火气,那都冲我来。”
男人的手臂却忽然被女人按住,许诺揉额,脸上尽是忏悔的颜色,“我实话实说,小白出事我的确有一份的责任,这点我不可否认。但是许如笙,你为什么就不怀疑,为什么小白可以这么容易就躲过你们小区的所有监控失踪呢?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怀疑……”
她扬了扬手机,上面的屏幕一直在闪动着,那边几乎是锲而不舍的在打着电话。
“这个人吗……”
许诺故意扬长了尾音,然后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Anna,你家的保姆。”
许诺把这几天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Anna是如何与她联系,如何安排她做事的,她都几乎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讲完这些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许诺揉了揉额,看着站在一旁面色已经苍白的像是透明的如同纸张一般的女人,摇头,“她就是知道你不会怀疑她,所以才敢这样做。”
“我们把小白带到维森的家里……然后我接到电话,就是维森跟我说小白发烧昏迷的事情,我的确是后悔了,所以才去了维森家里把小白带到医院来。我想Anna现在联系不到你也联系不到我,她应该就已经猜到出事了,你们要怎么做就自己决定吧。这件事我是做错了,我认错,你们想报警还是想怎么样,都随便你们……只是别对付维森,他是被我拖下水的,不关他的事情。”
许如笙拧眉,然后看了一眼站在一侧一直沉默不语的傅斯年,抿着唇没有说话。
“你们先回去吧,注意安全。还有,你叫维森是吧?”傅斯年把目光落在维森的身上,“你暂时不要回你家,另外找一个安全的Anna不知道的地方去住,一切等到明天再说。”
维森还想再说些什么,手臂就已经被Anna晃了一下,然后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然后就看到门口站着的Anna。
许如笙刚想和傅斯年去病房看看小白怎么样,就看到许诺和维森又从走廊那边退了回来,然后是Anna。
女人穿着黑色的衣裤,头发随意披散着,笑着,看起来就像是生活在黑暗里的恶魔。
她笑着,一步一步走进,手里捏着什么,然后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在靠近。
许诺和维森很快退回到许如笙和傅斯年的身边,Anna一个人站在那里,孤零零的像是一缕幽魂。
她笑,目光却只落在许如笙的脸上,女人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然后扬起下巴,表情是不可一世的倨傲,“Amy,看来你都知道了。”
许如笙上前了一步,这才真正相信伤害她小白的,就是这个自己信任了好几年的女人,她不由得心寒,连带着开口的声音也颤抖了好几分,“Anna,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理由要来做这件事,但是你现在站在这里,我也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是你没做这件事。”
她有些混乱,这件事来得太快,真相也是如此,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来得及伤心懊恼一阵而已。
她又想上前一步,手臂却被男人从后拉住,她这才反应过来,然后又逐渐退了回去。
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地落在了Anna的眼底,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然后把目光落在许诺的眼底,“看来,是我的疏忽,是我当初找合作人的时候找错了,我没想到你会是这样半途而废的人……”
许诺拧眉,“我也没想到你真的会对孩子下那么重的手。”
Anna轻笑,女人的声音在夜晚空荡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空灵,加上她一身黑衣,说不出来的诡异感。
她上前了一步,这次没有再看许诺一眼,而是把目光落在许如笙的脸上,那张空荡的表情里终于现出一抹柔情来,她摇了摇头,似乎在替她不值得。
“Amy,我没想到你还是会和他在一起,我劝过你这么多次,你却一次都没有听进去,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女人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心脏,脸上随即露出来狰狞痛苦的表情,如果仔细去看,可以看到女人的眼角露出一滴闪闪发光的眼泪出来。
“这四年,我一直一心一意的陪着你,什么怨言都没有,帮你照顾孩子,帮你看着家,我以为我们早就成了一家人了,可是原来你却还是把我当外人,是吗?”
外人两个字,真的是伤人至极。
Anna强忍着心口的痛苦,手脚冰凉,然后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向前走去,“而且我真的喜欢你,Amy,你知不知道?可我从来没有阻扰你什么,你喜欢和谁在一起,都好,因为我知道你爱不爱他,简少寒,和陆深,这两个人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就是此时此刻站在你身边的这个男人!”
Anna一只手指着男人,脸上是压抑不住的暴戾,怒火横生,“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一起!”
许如笙愣了一下,后退几步,“Anna你……”
说什么……喜欢她?
什么,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