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的身份是一部分――被保留起来的这部分,如果他还活着,我很想知道在给我送来那份档案的时候,他在想什么,是想着不久前和李三思的对话,还是那谈不拢的交易。
又或者是他当时也预感到自己可能会出什么意外,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把档案丢给我。
我摇摇头,甩开这些思绪,看着手里死者留下来的日志,上面显示了这份档案到他手里的日期。
根据这个日期,我可以推断出那个时候可能发生过什么,听着台上的唱腔,我拼凑起那些散落的线索。
收到这份档案后,他先找到了李三思,原因可能是他们以前就讨论过,甚至以前的档案也曾被他分享给李三思过。
对方得知这份档案的同时,也应该会像刘苣那样认为,它是一种与我交流的方式,因此并没有从他手里夺走这份档案。
但这份档案出现,也预示着我与那档案里的人,开始了沟通,但随后李三思也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除掉这个唯一的知情人,阻断和他的一切联系。
如果一切,早被安排好,那他们等的就是一个时间,等时间到了,能够确定下来的东西,得以实施后,那结果就会像他们所预想的那样发生。
我不知道该怎样理解,李三思这个人,可现在的形式却足以证明,他远不会死在云南,他的尸体被盗,可能就是在掩埋他的身份。
我不敢确定凶手就是他自己,但我必须要去求证一些东西,那些东西至关重要。
脑子里装着那些问题,甚至在陈海东说了告辞离开时,我都没反应过来,直到被他扯了扯,我才忙反应过来,起身离开。
不记得在我听到李三思这个名字之后,他们又说了什么,但大概都是案子上的事,我也就懒得再问。
把那份日志丢给陈海东后,我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先一步丢下他离开了。
半个小时后,我打车来到清华池,躺在单间的池子里,我一边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一边把电话打给了百舟。
可很奇怪,提示音却显示该号码不在服务区,我又看了看屏幕,没错,就是他的号啊!他难道还出国了不成?
又打了几遍,结果还是一样,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刚想到要找他,并且在金三爷那里得到李三思的线索,难不成百舟也已经出事了不成。
又想到他所说的那个百知百懂的何先知,一直从他去找那个人开始,就没收到他的消息,难不成他真的已经……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去找别人,我也不至于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可他偏偏找的是一位神秘的幕后人。
我越发的担心,可手机里传来的提示音丝毫没有变化,我一口气打了十几个,也是相同的提示。
最后我只好放弃,转而打给了老钟,问他百舟的事情,还有他的住址,老钟听我这么紧张的询问,就有些好奇,但我没时间和他多说,问清地址后,又给陈海东打电话,请他找人帮忙,用手机号定位一下百舟现在所在的位置。
心里默念着四川,百舟的家,希望他现在是在那里。
几分钟后,陈海东回了我的电话,可刚听到百舟现在的位置时,我差点没从浴缸里摔倒。
“你说什么,他现在的位置是北京,建国门外???”
“是的!”
我看着手机,感觉不可思议,挂了电话后,立刻又打了一遍,这次果然打通了。
接听后,我听到他那边乱哄哄的,似乎真的是在火车站。
我试探性问他现在的位置,他向我说了刚才的那个地址,但说第一遍的时候,我还没听清楚,让他再重复一遍后,才知道那是千真万确的。
可我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怎么提示是不在服务区呢?
心里很是不解,可又不知道该问谁,只能暂时放下这些多余的。
不过知道他没事,我也可以放心了,可刚准备问他那个何先知的事,忽然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随后,百舟嘟囔了一句什么,说了句这里人多,我先挂了。
看着屏幕上百舟的名字,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关于他的,还有那个何先知,以及李三思的。
可我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李三思,还有那张脸谱,以及两个死者,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躺在浴缸里,我一边想着那些问题,一边揣测着李三思,他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的目的和想法都是什么?
假象一下,他知道那份档案,并且杀死送档案的人,是为了杜绝我找到他所得知的线索。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那份档案不是,云南遇见他不是,那我就该去会一会他。
躺在水里,我合上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后,才猛的醒来,心里各种线索汇总而来。
半个小时后,我结账离开,在出租车上给百舟打电话,把我的想法和他简单的说了一遍,问他的看法时,对方却毫不迟疑的邀请我一起去四川。
我有些不解,感觉他忽然这么说,实在太反常了,可刚要问他,却听对方接着说,“我去见过那个人了,他告诉我很多事,他说李三思没死,但那张刻有族陵图纸的球体,并不是早就出现在他房间的,而是有人送过去的,那是个女人,我们都见过的。”
他尽管没说透,我也明白他所指的是谁,但我没有打断他。
“这件事很复杂,我知道我没办法说服你,所以你有个选择,这也是那个人给你的,要么你现在和我去四川,去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或者,我们先去见先知。可我希望你能选择前者……”
对于这两个选择,我犹豫了一下,但最后却没有答应百舟,因为比起这些,我更关心的是那个人究竟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们还是先去见那个人吧!”
“你确定吗?”
“当然,我有太多的问题想向他求证呢?”
百舟叹了口气,给我说了个地址,说等一会去接我,我问他你刚见那个人回来,应该知道他的地址,他在什么地方?
“见了面再说吧!”
挂了电话后,我把刚才的地址告诉司机,车子就掉头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当我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方时,发现百舟还没到,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也一直没接。
就这样,又等了半个小时,百舟终于迟迟的回了个电话,说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了。
趁这次通话,我忙把之前的疑问丢了过去,对方只回答说,刚才可能车上有什么信号屏蔽器之类的东西,所以才提示不在服务区的。
我半信半疑,又接着问起他那位先知的住处,他却含糊的说了个地名――承德。
承德??我更加狐疑了,这并不是什么远地方,算算时间,最多也就几个小时的车程而已,他怎么好像去了很久。
问起这些的时候,对方陪笑了一声,说回来后,又去了另一个地方。
当他提到医院的时候,我敏感的想到了陈海东,但也没放在心上,哦了一声,就又催了几句让他快点。
等他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我捧着一杯奶茶看着他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而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小伙子,年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像是在读的大学生。
付车钱的时候,那个小伙子从车上背下来一个很大的旅行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他们两个下车后,我向百舟挥了挥手,示意我在这里,等他们走过来时,我好奇的问了一下那个小伙子是谁。
百舟回看了我一眼,说这是我师弟的一个小徒弟,他有一些线索提供给我们,也就是因为他,在回来的时候,才又赶了另一趟车。
面对这个陌生的人,我莫名感觉有些拘束,但反观对方,对我到没什么戒心,谈话到也随意。
寒暄中,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江宇尘,目前在读大二,不过很快就可以毕业了,这次和百舟一起过来,就是想先步入社会体验生活,另外也决定大学毕业后,就报考川剧院。
但这些都是后话,我见他说的不亦乐乎,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断他,直到百舟提到李三思的事,我们才进了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