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打开水壶,我先向里面看了一眼,虽然看到那些水时,让我联想到很多,但我还是强忍着没有大口的喝起来。
移动着眼睛,我在水壶里确定,刚才的东西不是从里面冒出来的,并且也没有掉进水里后,我才终于放心了。
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让自我的求生意识被那些幻想覆盖,虽然水壶里的水很多,但如果我真的这么肆无忌惮的喝起来,恐怕也只够我喝这么一次的。
再看看头顶,上面的路,还很长,如果在这里就把水喝完了,那接下来的路,可就糟糕了。
抑制着自己干涸的身体,我小口小口的珉着,将着珍贵的水源慢慢的输送给整个身体的各处地方。
再次闭上眼睛时,我就像变成了一种机械,等待着太阳能充电板给我补给能源。
身体各项机能的复原,让我的心也安静下来,想象着周围的海水,想象着凉爽的山间庭院,还有那来自于深秋夜里的风声。
黑暗中,被我创造出来的一切,随着身体里的水源不断的活动起疲惫的灵魂。
这样的冥想是有用的,因为我们需要告诫自己,让自己变成机械,才能在短时间内,把自己的体能限制在一个特定的区域里。
这就是人的求生欲,源自于本能。但不同的只是方法,而我所需要的这种方法,就是不遗余力的调动起自身的所有力量。
这样持续了短暂的十多分钟后,就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了很多,我这才又睁开眼睛,并拿出手电向附近查看。
通过对这里的地形,还有对面的距离观察,我可以确定,自己已经爬上岩壁很高了。
虽然没向下看,但通过之前的观察,心里记录下来的距离,也能够确定我现在的位置。
之前我所看到的上方,这处峭壁上的凸起,而我现在应该就爬到了这里的一部分。
又侧头向外面看,那里依旧没什么好走的地方,我只能接着从这里向上爬,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前,我做了个安全设施。
在这里,我从背包里找出一根粗长的岩钉,并将它固定在岩石上,随后又翻出一根呢绒绳,绑在岩钉上,并把绳圈解开,先试着向外拉了拉,感觉承重不错后,才斜背在身上。
这是为了防止中途我失手掉下来,就可以通过这根绳子做急救。
准备就绪后,我又吃了几块饼干,补充了体力,就开始沿着陡峭的岩壁继续向前爬。
上面的路依旧是老样子,我努力的支撑着身体向上看,也无法确定上面还有多远,身上的绳子够不够用?
不过,我在背包里也只找到了这一根绳子,希望距离不会太长吧!
绳子一圈圈的从身上绕开,松松垮垮的垂在身边,我努力的抬头,把嘴里的手电向上照去,却只看到了头顶层层叠叠的碎石。
这样的角度,我无法确定太多的方向,想要个适合的地方也找不到,而且上面的地方,甚至更加平整,坡度很小。
我不敢太快,也不敢太慢,却就是这样,耳边又听到了一种声音,那声音在向我靠近,从我的脚边传来。
我只觉身上一阵麻木感袭来,整个人都僵住了动作,目光一点点的移动,就看到余光中一条红色的影子也爬了过来。
我心说不好,但也不敢和它相撞,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当即,就开始向左边移动,躲避着那个影子。
几个挪动之间,我忽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块,而后我立刻离开那里,可就在这时,身体忽然一倾。
我一手抓着身边的一块岩石,猛的用力,梗着脖子向上挺起,并在身体可以稳住后,又快速的用脚去踩其他的岩石。
可就在我如此小心的向上爬时,那红色的人影也越来越近了,即便我已经在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移动,却还是被对方追了上来。
它好像与周围的岩壁融为了一体,爬起来根本没费多大的力气,但动作却很慢。
近在咫尺之间,我没地方躲避,抓着岩石的手臂都出了一层冷汗,我想要尽快的离开了,身体的负重却不能让我如愿,可紧张的向其他地方张望时,却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能让我休息。
没有回头,我咬紧牙关,可猛一挪动脚步时,忽然被一只干枯的手臂抓住了。
一刹那,我感觉像是有块石头被一根绳子掉在我身上,全部的力量,都吃在我的这条腿上。
我有心想要就这么放手,大不了,扯着绳子再爬上去,可这个念头刚出现,我就感觉到从脚腕上,被那只手臂抓着的地方,正爬出来许多虫子样的东西。
这种感觉很清晰,也让我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因为这让我想起,之前那些会动的血沙,目光也一点点的跟着感觉,看向了脚边。
却正好对上了那张红色的脸,甚至那扭曲抽搐的面孔,都好像在冲我诡异的微笑,几颗锋利的牙齿上,甚至还残留着些许的血迹。
干枯的脸上,血沙不断的涌动,它们爬了过来,从我的腿上密布开去,我立刻疯狂的踢着,可那只手臂却好像是铁钎一般,任我如何挣扎,却都难将它摆脱。
慌乱之中,我又晃动起身体,虽然那些血沙都可以自己活动,但被我这样晃动,也纷纷的脱落了下来。
但事情远没有这么快结束,因为我忽然感觉到已经有一小部分血沙爬进了我的衣服里。
一种如芒在背的威胁,让我坐立不安,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摆脱现状。
人在慌乱之中做出的举动,往往是很随机的,有时候也是很冲突的,越是坚持某些事情,越是会因为紧急的情况而做出奇特的举动,使问题出现更复杂的变化。
而现在,我的手脚全部都被固定住,可身体上的触觉神经却不断发出了警告的提示。
我的手指开始放松,试着忽然放弃,或者快速的松开后,把衣服里的那些红色颗粒弄出来,随后再迅速的让自己回到原位。
我想这么做,或者这么做是可行的,因为我无法在忍耐下去,可理智却用绝对反对的声音提醒我这么做的后果。
我能怎么做,下一秒就可能会摔下去,可能没等身上的绳子起到作用,我就会撞在岩石上了。
想到那些棱角分明的岩壁,我难得的冷静了下来,但立刻又看向了头顶的位置。
我深呼吸了一下,随后猛的收起了身上的绳圈,并向上面的一个较大的凸起处投去,将绳子挂了上去,而后又慢慢的用脚站在石壁上。
在做这些的时候,我的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头顶,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却至关重要。
当我看到绳子在向外拖时,我冷汗都流了出来,不过好在绳子没有滑动多久,被被我身体下坠的力量持衡住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办法,在我发现头顶那块合适的地方时,我就没犹豫,直接开始实施了。
当两种力量处于平衡点时,重心也就成为了一种支撑点,只要能够给我争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就可以甩开那这些东西。
手上握紧绳子,我慢慢的晃动身体,并将绳子也摆到了那血沙人身边,用脚把它的手臂缠绕了起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我就忽然松开了手上抓着的石头,整个人的力量全部压在了呢绒绳上,绳子也在瞬间被拉紧,沿着那血沙人的手臂扯的起来。
我拉着自己身上的这头,支撑着身体贴在石壁上,并试着把头顶的石块当做一个滑轮,以此把下面的血沙人拉到与我平行的位置,见那岩石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后,我才敢放开手脚去对付这位“不速之客!”
之前在地上,它的重心很好,我在它身上根本讨不到任何好处,可现在形式不同了,我们全都是被挂在半空的,它简直跟一颗死木一般,被我从下面拉过来时,还有些挣扎的意思,可奇怪的是离开了刚才的支撑点时,它的身体却一动不动了,甚至身上的血沙也好像在慢慢的脱落。
我觉得很是意外,可眼看着对方死死的抓着我的脚,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而且我这种情况怕也不能维持太久,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反复的甩动着脚,先从绳子里拖出来后,随后我又伸手,去拨开那只干枯的手臂。
可触碰到它身上的血沙时,就感觉浑身过电似的一麻,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等我再去回忆时,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