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数骑奔腾,风雷般涌至。
“珣宝儿。”
青隽下了马便直冲他媳妇儿去,一把将人抱进怀里,也不管不远处凌乱的某长辈,石化的属下跟丫头。
“怎么了?”
赵明月被他这突袭般的动作怔了下,推也推不开,只好冒着鼻子被坚硬盔甲挤扁、心肺被健劲胸膛压变形的危险,伸出小手轻抚他的背。
温柔攻势效果立现,青隽很快松开她,回应般抬手抚上姣美容颜。“你同萝姨收拾一下,我派人护送你们回青城。”
“现在?”
苗袅萝跟她异口同声,语气似乎比她还吃惊。
“出什么事了?”
赵明月紧盯滟致脸庞,没瞧出多少异样。
“战事吃紧,你同萝姨在此,我会分心。”
“有多紧?”
他家媳妇儿白了他一眼,越过他的肩看向候立树荫下的二人。
满目淡然,嘴角隐笑,正是那日护她逛街的左右保镖。
“回头与你细说,先去收拾啊。”
“我不!”
收回视线,大小姐娇音铿然。“说好在这里玩半个月的。”
“你乖啊。”
青隽抚摸着她的柔发,从眼神到表情,没有不耐烦,只有无奈何。
大小姐不买账,简单明了地一哼,十足乖…张。
“来前不是说要给院里的人发红包么?我让明管家准备好了。”
“真的?”
小脑袋果断扭回来,璨璨美眸喜光没闪几下又黯了下去。“又不是给我发…”
“放心,准备充分。他们的红包占一成,剩下的九成都是你的。”
大手摩挲着尖俏下巴,爱不忍释。
“讲这样。”
赵大小姐眯了眯眼睛,略微满意地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那我跟萝姨明日午饭后回去。”
“不成。”
青隽还未开口,苗袅萝便断然出声。“征伐非小事,丫头不可胡闹。”
又抬头看向青隽。“我先带丫头们去打点,即刻启程。”
目送某灵巫远去,赵明月转回视线,笑得那叫一个奸诈。小手抓起某人的大掌,不由分说兴奋一击。
“打哪学来的?这般会唱白脸。”
青隽了然地回她以温笑,顺势扣住青葱玉指,心头不舍越发浓重。
“天赋异禀,无师自通。”
赵明月小下巴轻扬,本色出演的骄傲在晨光中荡漾。
她当然知道征伐无小事,也没想闹得多厉害,就随便小闹一番,教青门袅萝决心下得更痛快、青门某隽的大男人心思不那么痛快。
谁让他早不来,害她牺牲了懒觉时间、白费了大把口舌游说萝姨呢!
日光微晕的小脸表情丰富,活色生香不可方物,青隽看着抚着,渐渐痴了。
锐痛自颈间窜起,他陡然回神,望进含笑晶眸深处。
“贻误了战机,侯爷可忍心罚我?”
赵大小姐指尖仍掐着修颈上的韧肉轻捻,视线已意有所指地飘远。
威远大侯爷冷然侧首,忙着跟自家娘娘比手划脚的保镖二人组顿觉无措,抓耳的抓耳,挠头的挠头。
谁跟二头儿说“去去就回”的?
谁叱令他们“战事急如火,一刻耽搁不得”的?
瞧头儿眼下这将打情骂俏延续到天长地久的架势,别说娘娘了,就是他们两个都对“军情紧急”的事实有所怀疑了。
好在娘娘明事理识大体,笑呵呵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头儿便彻然点头,如沐春风地走近,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没那么凶恶了。
各自归程,安然分道。
青门兆凌大爷除了一路怅然北望,其他貌似正常。
进帐之前,忽尔淡然吩咐。“回朝前将娘娘在市集看中的那管玉箫买了。”
……
无声用眼神八卦他们家娘娘与头儿最后对话内容的保镖二人组彻底傻眼。
娘娘啥时候在市集看中什么玉箫了?!
浓绿映红的北向羊肠小径上,某大小姐身骑白马,闲闲把玩着手中野花,眸光诡黠,笑不藏奸。--敢眼睁睁看着她被蛇咬,就得准备好想破大脑!
* * * * * * * *
“你这是做什么?”
兆凌高门外,濛濛细雨中,赵明月垂眸俯视脚下的娇小身躯,眉头微拧。“快放开,我会着凉。”
“王妃娘娘,”
那人抬起脸,衣衫尽湿,涕泪滂沱。若不是赵明月识得,还以为是虞家纷纷脑抽至此,哭碎遍天乌云。
“求您开恩,请您怜悯,不要赶妾身出府,妾身愿为奴为婢,侍奉王爷与您终生。”
“你先把包袱拿进屋去,将里面的东西摊开晾着。”
接过宛若手中的伞,看她撑好另外一把,拿了包裹跑走,赵明月这才转脸回眸,似笑非笑地望向面色阴沉的明管家。
才在曼罗唱完白脸,刚回到青城,门都没进,就要她改唱红脸么?
不好意思,先天不足,后天不想弥补。
明珀朝她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娘娘舟车劳顿,就请回房歇息。些些小事,不劳娘娘费心。”
扫了眼顾自嚎啕的温柔香,愠恼不着痕迹。
半月纵情山水归,从此金屋唯此美。
王爷的安排本来十分妥当,不料计划赶不上变化,金屋还没拾掇好,美人便已驾到。
“温柔香,你可还记得我两年前的模样?”
凉过夏雨的一句话,成功止住地上某少妇的眼泪,口唇欲动,却不明就里,不知从何说起。
“你那时是否善良?”
轻轻浅浅的话语,没有尖酸,不见凌厉,温柔香连句辩白都说不出,只颓然松开紧搂她脚踝的双手,牙关咯吱,身体如冰水淋过般颤抖。
往时尚不算得宠,她便倚势欺人,极尽苛待;如今的正牌主母,三观全无,占尽恩宠,不加倍奉还,已是仁厚。若还奢望其他,自取其辱事小,断魂亡命事大。
浅显如斯的道理,傻子都懂。
“有劳明管家。”
淡漠抬脚,昂首阔步,赵明月再不想多理会某少妇一句。
回到捐玉院,往舒软的卧榻一倒,几个丫头自动围拢上来,解衣服脱鞋擦头发,一个不落。
“小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宛若才撅起小红嘴,就教她家小姐捏住了肉滚滚的腮帮。“化思念为食欲了是吧?”
这么没建设性的话…
轻烟不忍见小脸歪着,抬指扭住宛若另一侧脸颊,助她保持平衡。“虽然小姐不在家,咱们的日子也热闹得紧。”
“比我在府里时还鸡飞狗跳。”
赵明月展唇,与更见清减的小胖妞交递眼色。
“鬼哭狼嚎、惊声尖叫、群魔乱舞、几无宁日。”
哟!
赵大小姐垂眸困中惊坐起,卫家咏絮鹿眼甜眨笑颜欢。“那是不可能滴。”
顷刻又严肃了表情。“王爷有没有跟小姐你提过这事?”
遣散满府众芳,只为心中独艳。
木有。
大小姐老实摇头。
想给她惊喜呢吧?一个没提防,差点成了惊吓。
“小姐你感动不?”
宛若轻轻挪开她家小姐的手,重重拍开轻烟的爪子,秀瞳幻光。
“你感动了?”
赵明月抬手轻捏她的小巧鼻尖,有些好笑。
目光转开,另两枚丫头亦是紧迫盯人,一脸求知欲。
弯黛悄拢,短暂沉思。
那般权势,那样品貌,这般举动,这个时代,真真不可多得。
于是,小赵童鞋清清喉咙,一脸正经认真。
“假设一下,”
嗯,不用假设,就是事实。
小脸晃了晃,继续认真。
“从前一直把你踩在脚底下、扔在角落里的人,如今天天将你捧在手心里、顶在肩膀上,你不感动?”
“不敢动。”
小鹿眼儿率先摇头,八哥儿胖妞利落跟进。
“那要摔下来,得多疼呐。”
噗通一声,是赵大小姐从床上摔到地上的动静。
果然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