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墨璃尘静静地听着他不温不火的讲述此事的来龙去脉,从大半年前的封正妃典礼到龙舟再到囚禁雪尽,最后放了雪尽和飞鹰。虽然隐瞒了一些酷刑,但总体还是□□不离十。
“那雪尽和飞鹰就被你放了?”墨璃尘居然不恼火,很平静地问他。
慕容睿临点点头,道:“接下来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随他们去吧。”看着墨璃尘依旧带有狐疑,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阿璃相信我说的吗?”
墨璃尘垂帘了一会儿,抬眼时,眼中已有怒气在闪动,道:“我不知道……因为你事先骗了我,你一直说屋里的人是雪尽!为何现在又说雪尽和飞鹰远走高飞了?你到底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慕容睿临连忙解释道:“我当初这么说,是因为怕你误会我,顾景善说我严刑拷打雪尽,可我并没有。我……怕你不信我!”
慕容睿临受伤般的眼神令墨璃尘的心一疼,微叹了一口气道:“我何时不相信你了?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相信,你曾许我一世不疑,我同样对你一世不疑,只是……我好想雪尽!你能不能让她和飞鹰回来?”
慕容睿临重重点头,说出一个字来,“好!”
屋外的大雪纷飞,但屋内却是极其温暖,那句“我同样对你一世不疑”让慕容睿临心里暖如阳春三月,搂着身边的人,竟又开始蠢蠢欲动,仿佛想将前些日子没吃着的全部补回来似的。
墨璃尘感觉到他的急促的呼吸,身子一偏,立刻对外唤道:“小禄子,圣上肚子饿了,你去御膳房端些点心来……”
“是!奴才这就去!”小禄子大声一应,慕容睿临已是恨的牙痒痒,立刻喊道:“不准去,你在门外候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小禄子又大声一应。
墨璃尘和他杠上了,又大声唤道:“小禄子,本宫肚子饿了,去端些桂花蒸栗粉糕过来!”
小禄子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后,终究还是应了声:“皇后娘娘,圣上让奴才不准去!”
慕容睿临这才露出得意的笑容,蹭上她的脸颊,邪笑道:“他怎么会听你的?”
墨璃尘见他开始动手动脚,也是急了,憋红着小脸,道“慕容睿临!这是崇德殿!你就不能回寝殿吗?”
慕容睿临冷哼一声,立刻驳回:“不回!你方才对四弟笑得如此开怀,可你从未对我这么笑过!”
原来是闹小孩脾气呢,墨璃尘努努嘴,使劲将压过来的身子往外推,可这身子沉的像座大山,哪里能推得掉,眼看着要过来扯她的领子,情急之下,又唤道:“小禄子,圣上晕倒了!”
“彭”得一声,大门被小禄子踹开,只见皇帝半扑在皇后娘娘的身上,而皇后娘娘则是俏脸绯红,一脸的无奈。
对上慕容睿临突然转头看向他的眼睛,虽没有火气,却冷得足以让人冻结,小禄子连头都未磕,直接后退一步,将大门关得死死的……
于是,任他再听到殿内传来皇后娘娘的声音,无论是愤怒的,娇柔的,或者最后求饶的……他都不再应一声,或者再有一个表情……
皈善堂,顾凝丹在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中惊醒,嗖得起身,给孩子换尿布,温奶,喂奶,最后又抱在怀里哄了哄,动作一气呵成,熟门熟路。
已是三个月了,原本皱巴巴的小脸也长开了,胖嘟嘟的小脸蛋像极了墨璃尘,他的大眼睛时而骨溜溜转了转,时而又傻呵呵对着顾凝丹笑,时而又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
顾凝丹喜欢得紧,虽然困得眼皮子在打架,但却舍不得放下他,有时甚至和孩子说起话:“孩子,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长大后不能忘记我!”
这话说得一点都没错,她的医术虽不及顾景善精湛,但她自认为整个东衡国,大哥第一,她第二。所以,她已确定,孩子体内的毒已清理得差不多了,虽然体质没有正常孩子那般健康,但只要悉心照顾和调理,过不了几年就和普通孩子一样了。
而这些功劳应该属于她一人,是她!冒着生命危险上山给孩子采草药,是她!在孩子最难熬的时候,彻夜彻夜的陪他。
可她做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为了他……
“丹儿,孩子睡了吗?”老妇在院子里大喊一声。
顾凝丹轻轻将孩子放到床上,为他盖上被子后才出了门,一见老妇便道:“奶奶,您下回说话小声点,怕是吵到那孩子。”
老妇把一块红豆糕递给了身边的孙子,接着道:“我是想说,你的燕大哥昨夜又不知去哪里喝酒了?你去镇上找找他吧……”
老妇的话音未落,顾凝丹便快速坐上了牛车,立刻往镇上赶去。燕大哥,你在哪里?你可是朝廷的重犯!怎么可以去镇子?
顾凝丹很快便找到了小镇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果然见燕追通红着脸,颚下生满了短促的胡子渣,嘴里不断地念叨着:“酒醉断人肠,一睡千年殇,此生不再醒,来世数鸳鸯……四张机……鸳鸯织就欲□□……”
“燕大哥!你怎么能出门,快跟我走!”顾凝丹急忙将他扶起,将银子放到桌上后便拉着他往外走。
燕追云眯眼一看她,脚步踉跄了一下,含含糊糊道:“呵呵,你凭什么管我?滚……!”
顾凝丹心一痛,却依旧不管不顾地去搀扶他,可刚接触到他的手臂,又被他一把推开:“我让你滚!听见没有?我是……我是卑鄙之人……”
酒入咽喉,又是一壶酒饮尽,他对着咽喉倾倒了下,发现没酒了,又转身,对着酒楼里的老板道:“再给我来一壶酒,我要一壶……要一壶醉生梦死!”
见老板迟迟不出门,燕追云重重拍打门框,大声喝道:“你……再不给我酒,我燕……”
“啪!”燕追云话未落,只觉得脸上被重重挨了一下,顿时火辣辣,再抬眼看向眼前的女子,竟发现她正怒视着他,大声道:“你清醒点!你在这里发酒疯!不要命了啊!”
这一巴掌倒是让燕追云清醒了点,摇摇晃晃出了酒楼大门,可脚步一个没站稳,“噗通”直接摔倒在地,紧接着狂呕,将腹内一切东西吐了个干净,似是将胃酸也吐了出来。
顾凝丹心疼万分,将他拉起后,叹了口气,道:“燕大哥,我知道你爱她。若是你想得到她,那你得振作起来!让她看清楚,谁才是卑鄙之人!更何况,她的孩子还在我们身边……”
“孩子?什么孩子?”燕追云眯着眼眸问道。
顾凝丹抿了抿嘴,轻声道:“其实,那孩子不是我捡来的,是她的……”
“你说什么?”燕追云神色一敛,方才的酒意竟然去了几分,撑着门框缓缓起身,一把钳住顾凝丹的下巴,脸上已是阴云密布:“你们……抢了她的孩子?”
顾凝丹见他如此凶悍,心里一阵委屈,喉咙一哽咽,道:“我们是想帮你出口气,更何况,只要先得到她的孩子,也许以后她便……”
“呯!”燕追云已将手中的酒壶狠很砸碎,怒声道:“帮我?你们这是帮我?你们如此做,她要忍受多大的痛苦?你们这是在害我!”
下巴传来的剧痛让顾凝丹眼泪立刻凝于眼眶,可这痛不及她心痛的万分之一!终于明白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她为他做的再多也无用,在他眼里,只有另外一个女人!一想到此,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噗噗噗往下掉。
正当顾凝丹想转身离开之际,大街上突然飞奔过来一个中年女子,突然跪在路中央,眼中的惊恐使得她浑身痉挛,发出悲戚撕鸣的哭泣声:“我的丈夫被鬼吃了心了!我的丈夫被鬼吃了心了……!”
这些话惹得过路人纷纷停足,走到她身边问:“什么鬼?什么吃了心!”
顾凝丹一擦眼泪也走了过去,只见那女子脸色苍白,嘴唇不断发颤“我丈夫的心没了,他的心被挖走了……被挖走了……啊啊……!”
“天哪!我听说其他县城也发生了这等事情,可官府却破不出案,难道真的有鬼?”
“不会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了,我们东衡国泰民安,圣上仁慈,那些个妖魔鬼怪怎么会来?”
“…………”
燕追云听闻此言,手掌一握,甚至能看清他额头的青筋在跳动,一双浑浊的眼睛清明了些。慕容睿临!难道你真的在取人心,做尸兵?若是如此,我燕追云一定亲手将你这个暴君杀了!
两个月后……
顾景善在为墨璃尘悬丝把脉后,慕容睿临已忍不住得问道:“顾景善,皇后究竟怎么样了?为何最近总是呕吐不止?”
慕容睿临虽知他是燕追云的朋友,但他的医术实在高超,阿璃在他的调理下恢复的非常快,并且他很自信的认为,顾景善不过是个郎中,量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来,更何况,只要顾景善为阿璃把脉,他必定在旁陪着。所以,就一直将他留在宫里。
顾景善一收银丝,躬身回道:“恭喜圣上,贺喜圣上,皇后娘娘有了喜脉,而且胎像很稳,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真的?”慕容睿临面露惊喜之色,竟当着顾景善的面,直接将墨璃尘拥在怀中,喜极道:“阿璃,你听听,你有喜了!朕终于有孩子了!”
墨璃尘好笑地道:“什么叫终于有孩子了?难道静逸不是你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