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墨璃尘看了他一系列动作,想了想,便开口问道“顾大夫有话要对我说?”
顾景善点点头,对着一脸疑惑的墨璃尘道:“我有东西转交于你,并且想告知关于你身世的事儿。”
“顾大夫请说,我听着。”墨璃尘点点头,极为认真得回应,坐得也是端端正正。
顾景善的年纪不大,瞧上去和慕容睿临差不多,不过二十五六,性情和爱好和他也有几分相似。不过他们之间极大的区别在于,顾景善瞧上去更为老成,俨然一副上了年纪的老者。
墨璃尘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开口,有些耐不住性子得开口问道:“顾大夫想要和我说什么?”
顾景善这才慢悠悠得从衣服内侧取出一根琉璃链子,递于她道:“这是当铺的小伙子让我转交给你的。”
“啊!原来这链子在你这里啊!太好了!谢谢顾大夫!”墨璃尘欣喜若狂得接过琉璃链子,将它戴回项间。
顾景善看着这犹如孩子般欢喜的墨璃尘,立刻叮嘱:“你且不要太过激动,否则会伤到胎儿。”
墨璃尘撇撇嘴,坐回了原位,怎么感觉他和顾凝丹比自己还要在乎这个孩子?
等到墨璃尘恢复了平静,顾景善又慢悠悠将炖好的汤药倒入瓷碗,递给了她:“你慢慢喝,我慢慢和你道来。”
墨璃尘接过汤药,心里直痒痒,他倒是说啊,这性子简直比乌龟还墨迹。
良久,顾景善终于有了开口长谈的架势:“其实,这个链子和你的父亲有关……”
“砰砰砰”门口突然传来急切的敲门声和女人的哭喊声:“顾大夫,顾大夫救命啊!”
顾景善将嘴边的话吞了进去,门一开,看到的景象令他一怔,躺在地上的男子浑身血淋淋,都是刀伤,正凄厉得喊着疼。如此惨状,施暴者一定禽兽不如。
墨璃尘闻声便起身想去观望,却被顾景善厉声制止:“回房,万不可出来。”
男子身边的女人一见顾景善便跪地哭求道“顾大夫,这附近来了一群凶神恶煞的人,见到壮丁就抓,若是反抗就被砍,我丈夫为了,为了救一个小伙子,就砍成了这样,顾大夫!您要救救他啊!”
顾景善顾不得浑身是血的男子,直接将他抱回了屋,问道:“他们是何人?”
女子边抹泪边回道“我听说是睿王爷的人,睿王爷被禁足,私底下早已准备练兵反抗。想不到睿王爷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万万想不到啊!”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墨璃尘从里屋直接冲了出来,满脸的愤怒,接而问道:“什么睿王爷被禁足?这是何时的事情?”
女人瞧了一眼墨璃尘,回道:“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睿王被判通敌叛国,终身禁足于王府。”
“一定是有人陷害!他怎会通敌叛国?他是先帝最爱的儿子,是皇位的继承人!那晋王夺取了皇位,现在居然还要诋毁他的美名!简直太可恶了!”
墨璃尘情绪颇为激动,原本她的胎像就不是很稳,都亏着顾景善每日用上好的草药调理,这一激动又是腹痛难忍。
“丹儿,快将她带回房间!”顾景善也跟着紧张,顾不得正在处理伤口的病者,直接将她抚起。
墨璃尘抓着顾景善的衣袖,用饱含泪水的眸子瞧着他,求道“顾大夫,我要回京!求您了!带我回京!”
“不行!绝对不行!若你回京,车马劳顿,这孩子定保不住。丹儿,快出来!”顾景善又是高声一唤,口气坚定如山,他对燕追云允下的诺言绝对不会食言。
顾凝丹急匆匆从里屋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将墨璃尘扶住,拖进了里屋,嘴里还抱怨着:“你省点心啊,那睿王被禁足你又激动什么?上回圣上驾崩也是!”
墨璃尘完全听不到顾凝丹在说些什么,腹部的剧痛令她呼吸都觉得困难,拉着顾凝丹的手,泪眼朦胧得问道:“丹儿,我的孩子是不是会保不住。”
“不会的,我哥一定能救他。你先好好躺着。”顾凝丹说着已将她扶上了床榻。
随后,顾景善也急匆匆得赶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一颗黑乎乎的药丸塞进了她的嘴里,这才扶额无奈道:“为了保住这孩子,我费了多少心力!若是你再胡来,我也没有法子了!”
顾凝丹拉了拉他的衣袖,低声道:“哥,你别再埋怨她了,她也不想的。”
“呵?埋怨?如此不懂得照顾自己孩子的人,我都懒得埋怨,要不是这孩子是追云的,我一定连救都不会救!”顾景善一挥长袖,怒气冲冲得出了房门。
顾凝丹瞧着这愤怒离去的背影,无奈得叹了口气,对墨璃尘道:“我哥就是那股子傲气,你别怪他。他也是太在意这个孩子了,你大概不知道燕大哥和他的感情有多深厚。”
墨璃尘服下药丸后,腹部果然不疼了,安安静静得躺着,杏眸似乎还凝着一汪清泪,又不敢落下,也不再提回京之时。
顾凝丹见她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为她拢了拢被角,又道:“既然你心情不好,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吧。和你说说燕大哥小时候的事情,你想听吗?”
墨璃尘被顾景善方才那顿怒吼给愣住了,现在细细一想,他说得很对,她光顾着去见慕容睿临,却未考虑到腹中那个顽强又脆弱的生命。
听着这窗外淅淅沥沥的暴雨声,顾凝丹靠在床沿,也像是回忆起很遥远的事情:“燕大哥自小就流浪街头,可他却是那些流浪儿的大哥,那时候他还不叫燕追云,叫大虎子。”
“噗!”墨璃尘忍不住笑出声,实在很难把大虎子和他的性格对应起来。
顾凝丹却很正经得道:“你别笑啊,他刚被我爹捡回来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爹说,燕大哥为了给一个乞丐朋友治病,偷了一个贪官的钱财,结果被一群官兵追杀,背上还被砍了一刀,只剩下一口气!幸亏被我爹发现,将他带回了皈善堂。”
墨璃尘静静得听着也入了神,想不到他如此讲义气!
顾凝丹说到这里,也是露出了崇敬之色,又道:“我爹当下就决定收养他,从此以后他便和我哥成了兄弟。有一回,他们上山采药,在山上遇到一只大虫,燕大哥为了让我哥先脱险,竟然以身诱大虫,手臂差点被大虫咬断。你和燕大哥如此亲密,应该见过他左手臂吧,生生缺了一大块肉。”
听到此处,墨璃尘不得不承认,她被他震撼了,终于明白为何顾景善如此重视这个孩子。随即,羞愧感油然而生,虽然她不是有意欺骗这顾家兄弟,但没有及时解释清楚也是非常不道德。
想了想,正想开口解释,又被顾凝丹打断了话语:“幸好村民们及时赶到,打死了大虫,救了燕大哥。而后燕大哥就扬言改名字。”
“为何?”墨璃尘紧接着问,又忘却方才要解释的事儿。
顾凝丹像是想到极其有趣的事儿,露出一对小虎牙,笑道:“因为他恨极了老虎了呀!所以就决定不再叫大虎子了!”
“噗!哈哈!”墨璃尘又开怀笑出了声,想不到燕追云也有这等往事,下回见着他一定叫他大虎子。
顾凝丹笑意不减地道:“所以,他后来又想了,叫什么好呢?我哥就给他出了主意。”
话语停顿了一会儿,顾凝丹清了清嗓子,低沉着音调学起了顾景善的声音:“大虎子,我看你耳背上有个羽毛胎记,像是燕子的羽毛,要不就姓燕吧。你的性格又是如此不羁,就如天上的白云飘忽不定。所以,就叫燕追云吧!”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什么耳后的羽毛胎记?”墨璃尘立刻坐直了身子,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
顾凝丹见她又激动,立刻收住了话语,对墨璃尘道:“你看,你看!又激动了吧?若是我哥进来一定又是一顿训斥!”
羽毛胎记!羽毛胎记!墨璃尘自言自语得不断重复,再细细回想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包括燕追云假扮成慕容玄彻时和她说的话语。
最后终于了然得出了一个结论,难道,难道燕追云是东景国的太子?就是宁太后找了二十多年的人?
这结论一出,方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再次波涛汹涌,慕容睿临如此信任燕追云,若是燕追云背叛他,那么他就有危险!
顾凝丹见脸色煞白的墨璃尘,无奈得直叹气:“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说了。你就好好睡吧,方才那颗药丸加了宁神草药,你等会就有睡意。你别再出什么岔子了,否则我哥真的生气了!”
待到顾凝丹出了房门,墨璃尘怎会有睡意,她抚着平坦的小腹,轻叹一口气道:“我该如何是好?”
秦府祠堂
秦钰阴沉着脸色,手中紧握带刺的鞭子狠很得抽向秦冰燕:“你这个逆女,那睿王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让你这样听他的话,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廉耻心!真把自己当成他的侧妃了?”
秦冰燕迎着秦钰阴愤怒似火的目光,却咬着牙不说任何一字。
秦钰见她如此倔强,冷声道:“好!上一回你将东西偷去给了他,爹原谅了你!可你昨夜又去睿王府,我绝对不原谅!你不要脸,我还要张老脸。”
又是狠很一抽,秦冰燕的背部已是鲜血淋漓,她眉头微蹙,终于开口道:“你打吧,女儿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好!”秦钰深吸一口气,脸色难看地盯着她,冷声道:“今日我就在祠堂将你活活打死!”
“老爷,你不要再打了!再打小姐就受不了了!若是夫人知晓了,一定会伤心欲绝!”一个中年男子快步上来阻止。
此人正是秦府的管家,赵管家。
秦钰一挥手,冷声道:“莫再劝!若是不打死这个逆女,今后我便无颜见秦氏祖宗!”
话语顿了顿,秦钰又瞧了一眼赵管家,道:“你给我出去,将门锁住,别让夫人进来!”
赵管家看似心疼得摇了摇头,看着这带着倒刺的鞭子再次狠很得抽向秦冰燕,他的眸中划过一抹不明意味的闪光。最后后退出了大门,轻轻合上。
门一关,秦钰立刻放下手中的鞭子,颤抖着摸着秦冰燕的后背,沙哑得问道:“孩子,疼吗?爹是不是打得太重了!”
秦冰燕扯了扯嘴角,忍着背上传来的剧痛,宽慰道:“不疼!再说爹若是演得不真,那只走狗怎会相信我们!想必他明日就会告知晋王,我已被你打死。也只有这样,爹才能得到他们真正的信任啊!”
秦钰无奈得摇了摇头,心疼万分,埋怨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那睿王值得你这么为他付出吗?他心里只有过世的王妃,你若是想住进他心里也非易事啊!”
“不错,是非易事!但不是不可能,睿王自小身处尔虞我诈的宫廷与官场,他之所以喜欢那个贱婢出生的睿王妃是因为她的天真和善良。这些东西,女儿也会!”
说到此处,秦冰燕那双清澈的眸子闪过一抹阴色。一个死人怎么和她争?她自知没有墨璃尘那般绝色的容颜,可她有家世,还有一颗真心爱他的心!假以时日,他一定会发现她的好!
秦钰拍了拍秦冰燕的手背,方才的心疼,疑惑,全部化作了决心,最后对秦冰燕道:“睿王爷聪慧过人,居然想到这一招,那爹这次就和你一起赌一把。赌他能坐上这把龙椅,赌你能成为他心尖儿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