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高大的宫墙中,洛承里由太监带领着在御医署安顿下来,时值新春之际,御医署里却仍旧是聚齐了所有的御医,自然是因着静容公主突然昏迷,才被皇上全都召进了皇宫。
看着皇上的随侍太监把洛承里给带进御医署来,这些御医们一个个都是似有若无地打量。之前在行宫发生的事情,他们其中有很多人虽然都不在场,可是多少也都听说过一些,如今公主昏迷不醒,他们皆是束手无策,皇上却又把这个洛大夫给召进宫来,这多少有些让他们面子上无光。
而且听说这个洛大夫不是昊泽国人士,好像是那位叶姑娘的义兄。
对于这些御医们的好奇与敌意,洛承里全然没有放在心上,他一心只想着刚刚进宫之前,叶舒楠跟他说的那番话,万物相生相克……或者他该去静容公主的寝宫看看。
对于洛承里能否治好静容公主,这些太监们大都是持怀疑态度的,或者直接认为不可能,上一次皇上中蛇毒,那是他运气好,恰好见过那种蛇毒。而这一次,静容公主一点症状都没有,躺在哪里只剩下细若游丝的呼吸,这根本就无从下手。
其实洛承里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是越是没有把握的事情,他就更加专注认真,这一次对于洛承里来说就像是一次挑战,他喜欢这个挑战难度的感觉。
洛承里这边刚刚安顿下来,就跟这那太监一起去见了司空千融。
对于这位皇帝,洛承里也不算陌生了,心中暗自想着,如果这位皇帝不是一心只想着皇位的话,他跟司空詹白说不定还真有的一拼。
“皇上,草民有一个请求,不知皇上可否答应。”刚刚他在进宫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司空千融微微点头,“你说吧。”也许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义兄吧,司空千融倒真有些本能地信任这个人。
“草民想把公主殿中所有的东西都查看一遍,以及昨晚公主都吃了些什么东西,或许从这其中都看出什么来。”
“好,朕一会儿会让人带你去公主殿中的。”司空千融并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
虽然新春已到,但是这寒冬的料峭依旧还驻足人间,进到静容公主寝宫的大门,梅花的清香清晰可辨。
进到殿中,目光所及之处,亦是一派清雅,轻纱床幔掀起,床上正躺着双目紧闭的静容公主。
洛承里却是挨个儿观察起殿中的摆设来,同时让静容公主的贴身宫女细细把昨晚静容公主都碰过些什么、吃过些什么都跟他说了一遍。
一日过去,洛承里却仍旧没有一点头绪,只能先用汤药吊着静容公主的一条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洛承里躺在床上,眼睛看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百思不得其解,这一夜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睡得安稳了。
洛承里突然离开了清尘园住进皇宫,叶舒楠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这件事情能带来什么转机。
见叶舒楠兀自笑着像是偷了腥的猫儿,一旁坐着的司空詹白微微勾起嘴角,“又在打什么主意呢?”
叶舒楠捏了捏怀中小狐狸的耳朵,淡淡一笑,“是秘密,不告诉你。”
司空詹白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那让我来猜猜看,你一定是在想怎么撮合雨薇和洛承里。”
叶舒楠闻言笑道:“你现在是直接能看透我了是不是?连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不过,你不觉得他们两个真的很般配吗?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觉得他们两个是彼此有好感的,你没发现,我每次拿他们两个开玩笑,承里都是由之任之的态度吗?而且雨薇对承里也是比较欣赏的。”如果他们两个真能走到一起,叶舒楠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啊,就先别操心别人的事情了,我们两个的婚事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舒儿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跟她的婚事?自从除夕夜赐婚之后,她就再也提起这件事了。
叶舒楠笑道:“不是有你吗?你们皇家的规矩我又不懂,那么麻烦。”一套套规矩下来,这成亲的日子还不定排到什么时候去了呢。
司空詹白倾身在叶舒楠的脸颊上落下一吻,“就算麻烦,你也得嫁了。”这张俊颜上的笑容那叫一个得意。
叶舒楠却是笑道:“看你今日心情这么不错,难道是从那些刺客的口中问出些什么了?”
“看来舒儿也很了解我啊,的确是问出来了一些事情。”司空詹白的语气陡然变冷,眸光中亦有厉色闪过。
“是谁?”
“景王妃。”
景王妃?原来是她。不对,她的手下根本没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女子。
叶舒楠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脑袋,淡淡开口:“一定是越照国那边狗急跳墙了。”
试想一下,有谁最希望昊泽国此时出事呢?一定是腹背受敌的越照国。若是昊泽国的皇帝死了,那昊泽必定会乱成一团,皇位之争再起,朝臣争相结党。如此一来,昊泽国必定再无心力加入这场战争,而且说不定太甫和风御会因此而把目标转向昊泽,这样的话,越照国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样以来,也解释得通,那些刺客为什么会把目标突然转向自己了,景王妃对自己向来仇视,她一定是想要借机杀掉自己。
“不知道这件事乐阳公主有没有参与?如果她们是为了越照国的安危的话,景王妃说不定去找过乐阳公主合谋,毕竟想要把那些女刺客安排在宫宴上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其中要打通多方面的关节,在宫中的乐阳公主更好办事一些。”叶舒楠想着越照国之所以把乐阳公主送入昊泽国的皇宫,不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乐阳公主能为自己的母国做些事情吗?
“这个暂且不得而知,那些刺客的口中并未吐露出宫宴刺杀的事情跟乐阳公主有关。”自己手下的手段,自己是知道的,既然那些刺客口中并未吐露有关于乐阳公主的半个字,那就说明或者乐阳公主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或者她们根本就不知道乐阳公主参与了这件事。
其实如果是乐阳公主的话,她应该更希望在宫宴上死去的是舒儿吧,这样的话,她就可以成为这世上独一无二存在的‘叶舒楠’了。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司空詹白陡然坐直了身子看向叶舒楠。
注意到司空詹白语气里的严肃,叶舒楠亦是双目微凝,问道:“什么事?”
“再过几天,曾弘要带兵去边境,房漆青会跟着他一起去。”
叶舒楠下意识道:“为什么?”问完之后,叶舒楠才觉得自己的问题真是蠢,既然他进了军营,那上战场打仗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她还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突然。
“舒儿,他既然进了军营,这就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当初他进军营不就是为了历练自己吗?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
叶舒楠轻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他会上战场。沙场无情,每一刻都可能是人生的最后一刻,詹白,漆青就像是我的弟弟一样,我实在是不忍心。”在她的心中,房漆青仿佛还是初遇时,那个清瘦冷漠的少年,孱弱的身子,却有一颗倔强的心。
漆菱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如果她知道了,心里只怕要比自己更难受。
“你放心吧,这场仗并不难打,我会嘱咐曾弘多关照他一下的。”司空詹白可以预测到这场战争很快就会结束,而越照国也很快就会不复存在了。
房漆青终于还是在奔赴战场之前,回了清尘园一趟。
房漆菱知道无法阻止自己的弟弟,也只有尽量给他多准备一些东西让他带上,眼泪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房漆青看着面前泪流不止的房漆菱,轻叹了一口气道:“姐,你别哭了,我又不是去送死,以我现在的武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你从小到大都是极有主意的,当初你去军营的时候,我就没能拦住你,现在依旧拦不住你。”房漆菱一边说一边哭,一想到自己的弟弟就要去那刀剑无眼的战场,随时都可能会丧命,房漆菱心中就忍不住地难受、担忧。
“姐……”房漆青也不知道该对自己的姐姐说些什么,从小到大,姐姐为自己做的太多,自己也要为姐姐做些什么。
眼看着房漆青就要上战场了,虽然外面还在过年的气氛中,但是清尘园中的气氛却是有些低沉。
但是房漆青终究还是离开了清尘园跟着曾弘一起去了战场,叶舒楠只能安慰房漆菱,她弟弟不会有事的,但是她嘴上这么安慰着,心里却跟房漆菱一样,止不住担心,希望这场战争真的可以如詹白所说尽快结束吧。
而与此同时,景王妃被皇上派去的人灌下了毒酒,这个曾经荣宠一时的越照国嫡公主就这样一杯毒酒赐死。
而在赐死之前这位映洛公主最遗憾的事情就是没能再见司空詹白一面,当毒液迅速传遍她的全身,她嘴角却是浮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脑海里浮现出当时她还在越照国时的情景。那时她是越照国的嫡公主,容貌出众,备受父王宠爱,走到那里都是众星捧月一般。
直到自己无意间瞥见战场上那个如月似星的男子,只一眼,她便知道自己这一声再不会看进其他的男子了。她费尽口舌地说服父王,把自己作为和亲公主送到昊泽国,就是为了能成为他的妻子。
就在那个冬天,自己的王兄送自己到了昊泽国的京城,而在同样的那个冬天,他爱上了那个女人,叶舒楠。
从此,叶舒楠就成了自己的噩梦。因为她,自己心爱的男子甚至都注意不到自己,因为她,自己嫁给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从此自己就再也不是那个趾高气扬的越照国嫡公主,而是一个逆臣之妻。
其实她一点都不后悔自己做的事情,死对她来说也算是是一种解脱,只是很可惜,她最终仍是没能把叶舒楠给杀了。
映洛公主抹了一下自己嘴角的血,微微笑了一下,自己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浮生如梦,但愿来世,自己能爱上一个同样心中有自己的男人。
景王妃突然死去,大家都猜测着是不是跟昊泽国对越照国起兵有关,而且之前除夕宫宴上的事情也是不了了之,难道景王妃的死也跟这件事有关?
皇宫中最是爱猜测这种事情,一时间众说纷纭,矛头却是渐渐指向刚进宫不久的如妃,要知道那位可也是越照国的公主,如果说景王妃真的参与了宫宴刺杀的事情,那如妃难道就没有牵扯其中吗?
对于这些猜测议论,宫中只有一个人充耳不闻,那就是洛承里,他对这些事情才不感兴趣,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尽快找出静容公主出事的原因,好对症下药。
这几天洛承里一直就住在御医署内,跟宫中的那些御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偶尔也说上几句话,但是洛承里知道他们心中对自己并不怎么友好,想起当初在行宫里治好皇上的蛇毒之后,舒楠跟自己说的那番话,洛承里心中却有些同情他们。
这些御医只顾着自己的名声、地位,却早已忘了身为行医者最重要的事情。
从御医署到静容公主的寝宫,需得走不少的路,每当这个时候,洛承里都是要忍不住抱怨这皇宫的布局。
这几天静容公主都是靠着洛承里的汤药和药丸给她吊着一口气,若是如此,静容公主只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但是几天过去了,洛承里却还是没查找到原因,这让司空千融也有些着急了,难不成真的是撞了鬼了吗?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呢?
静容公主的整个寝宫几乎被洛承里被翻了个遍,仍旧是一无所获。
洛承里无奈地看着静容公主的贴身宫女道:“你们公主平常接触的东西,你确定一一都跟我说清楚了吗?”
那宫女也是诚惶诚恐,仔细回忆着,“奴婢已经全都讲清楚了,没有遗漏。”
正在这时,另一个宫女手中拿着一个竹篮子走了进来,正欲放到一旁,却是被洛承里给唤住,“这是什么?”
那宫女一愣,然后道:“这是公主沐浴时要用的花瓣。”
洛承里看着竹篮中那些颜色各异的花瓣,皱着眉头回身看向刚刚那宫女,“公主沐浴时要用花瓣,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那宫女顿时惶恐,难道公主出事跟这些花瓣有关?可是这宫中的哪个女人沐浴时不用花瓣啊,她以为这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就没有跟洛承里说。
只见洛承里盯着那些花瓣看了又看,闻了又闻,很入神的眼睛,两个宫女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惊疑,难道公主的昏迷真的跟这些花瓣有关?
而洛承里却是想起之前叶舒楠让自己看过的那些香料的配方,那是倾城色要卖出的香料,叶舒楠让自己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而这些花瓣的香味儿似乎没什么不妥,但是他记得自己之前……
当天晚上洛承里一夜未睡,拿了自己带进宫来的医书翻看了许多,第二日一早便让宫人准备了许多药材来给静容公主做药浴。
“你已经知道公主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了?”司空千融看着洛承里问道。
洛承里却是摇了摇头,“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还不敢确定,只有等药浴之后,看看效果如何,才能确定我心中的猜测。”事实上,他心中也并无把握。
司空千融却是微皱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只是猜测,而药浴的方法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你就要拿静容公主去试?”
洛承里却是沉声道:“如果试一下的话,或者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不试的话,那公主殿下就只能等死了,皇上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这意思就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但正如洛承里所说,现在除了试一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行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洛承里离开清尘园已经有几日了,皇宫那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雨薇不禁有些担心,看着一旁兀自夹菜的叶舒楠,忍不住道:“洛大夫可是你的义兄啊,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叶舒楠闻言微微一笑,继而道:“担心什么?担心他治不好静容公主,皇上会杀了他?放心吧,不会的,司空千融不是那般是非不分的人。这样吧,如果你实在是担心的话,我让詹白跟皇上说一些,让承里先回来一趟,让你们两个见见面,也好让你放心不是?”
雨薇闻言握着自己的筷子伸手敲了敲叶舒楠的碗,“就知道拿我开玩笑,我是真的把洛大夫当朋友,才会这样担心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崔晗行刚结束不久,哪里还有心思像你想的那样。”
“好了,我逗你的,不过我们要相信承里,他一定能医治好静容公主的。我听詹白说,好像已经有了些眉目了,承里在给静容公主弄什么药浴。既然承里已经有了办法,就一定没有问题的。”
雨薇点点头,看了一眼四周,这才道:“今日这都是怎么了,怎么只有我们两个一起吃饭?人都去哪儿了?”
叶舒楠摇摇头,“不知道。”
两人正说着,温塔锐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跟着笑笑小姑娘。但见温塔锐面上无波,笑笑小姑娘却是满脸笑意。
雨薇和叶舒楠对视一眼,难不成这两人和好了?
“这一大清早的,你们两个怎么从外面回来啊?去哪里了?”雨薇笑着在他们二人的脸上扫了一眼,开口问道。
温塔锐只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筷子夹着菜,不应话,却是笑笑小姑娘笑着道:“我们两个出去……转了转,说了会儿话。”
雨薇立刻恍然大悟道:“哦……出去转了转,还说了会儿话。”看来,笑笑小姑娘已经力争上游了。
吃罢早饭之后,温塔锐叫住了叶舒楠,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叶舒楠看着她笑着问道:“怎么?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温塔锐犹豫了一下,却是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事。”
叶舒楠淡淡扫了他一眼,道:“既然你没什么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要走开,却听旁边的温塔锐急忙出声道:“等一下,我……的确是有事情要问你。”
“行,走吧,跟我去书房吧,我感觉你这个问题似乎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叶舒楠笑着道。
叶舒楠跟温塔锐一起去了书房,而这厢,雨薇却是拉着笑笑小姑娘去了自己的房间,一脸好奇地盯着笑笑小姑娘问道:“你跟温塔锐是不是……和好了?他接受你了?”
笑笑小姑娘面上一红,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收不住,轻轻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雨薇见状却是纳闷了,这点头又摇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啊?这两人什么状况啊?
在雨薇的追问下,笑笑小姑娘才红着脸道:“其实锐哥哥他什么都没说。”
雨薇彻底惊讶了,“他什么都没说,你就高兴成这样?”
“可是他亲我了。”笑笑小姑娘的脸更红了。
“什么?!”雨薇顿时拔高了声音,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情况啊?昨天还互相不说话呢,怎么今天就亲上了?
“他亲的你哪里?”雨薇更加好奇了,连忙问道。
“嘴啦。”笑笑小姑娘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脸。
雨薇抬手重重地拍上了笑笑小姑娘的肩膀,笑道:“行啊你,看来你这苦日子就要熬出头了。”
笑笑小姑娘捂着自己的脸,心中却是砰砰地跳个不停,刚刚温塔锐亲吻她的画面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感觉自己就像在做梦一样。
“雨薇姐姐,你说我不是在做梦吧?”笑笑小姑娘忍不住笑道。
雨薇笑着摇了摇头,“是不是在做梦,你去问问温塔锐不就知道了。”
笑笑小姑娘却是摇了摇头,她怎么能开口问锐哥哥这种事情呢?简直要羞死人了。
书房中,叶舒楠兀自坐下,抬眼看向温塔锐,“说吧。”
“我……刚刚亲了笑笑。”温塔锐犹豫着说出口。
叶舒楠看着面前局促不安的温塔锐,面上却是忍不住笑意,这还是那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敏王殿下吗?简直就是一个情窦初开不知所措的少年。
“然后呢?”叶舒楠忍着笑意问道。
“然后……我觉得很烦恼,很不对劲,心里烦得很。”温塔锐的眉头微微皱起,一副很苦恼、想不通的模样。
叶舒楠轻咳了一声,略略收敛了笑意,看着面前的温塔锐笑道:“你很烦恼,是因为你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自己以前很讨厌的人对不对?温塔锐,你喜欢上了笑笑小姑娘,恭喜你。”
“不是,我怎么会喜欢上那个小姑娘呢,她那么黏人,那么讨人厌,从一开始我就烦她……”
叶舒楠却是打断了他的话,“你现在是在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喜欢笑笑吗?真的不喜欢她的话,就不用努力了,温塔锐,我倒是很想问问你,笑笑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好?”
“她……很缠人,走到哪里都跟着,很烦人。”
“那是因为她喜欢你,才跟着你,她怎么不跟着别人啊?温塔锐,其实笑笑是个挺单纯善良的姑娘,她配你正合适。”
“可是我喜欢的人不该是她那样的,而应该是凝烟姑娘那样的。”或者你这样的……但是这一句温塔锐却是放在心里没有说。
叶舒楠笑道:“温塔锐啊,这世上哪有该不该喜欢的人,只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最近跟凝烟姑娘走得那般近,就是为了故意做给笑笑小姑娘看的,你喜欢凝烟姑娘吗?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尤其是在得知她为了你的钱财故意接近你的时候,你只是在借她配合你演一场戏而已。”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叶舒楠就很怀疑,温塔锐是不是真的不知道凝烟姑娘耍的那些计谋。因为她知道温塔锐并不是一个愚笨的人,这点手段他应该还是看得出来的,只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还要跟那个凝烟姑娘走得那么近呢,那就是为了故意做给某人看的了。
温塔锐倒是不否认,“的确是这样,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因为知道了我名下的那些产业,才追到昊泽国来故意接近我。最初的时候,我是想利用她,让笑笑知难而退,后来……”
说到这里,温塔锐却是停住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叶舒楠笑着接口道:“后来,你见笑笑跟漆青那么亲密,本来只缠着你的她,却该而去缠着漆青了,所以你嫉妒、你生气,越发对她冷眼相加,还故意对凝烟姑娘做出那些亲密的举动,就是为了报复她。我说的对不对?”真是小孩子心理,笑笑小姑娘这么做还可以理解,可是温塔锐就有些……所以陷入情爱中的男女,果然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恭喜你,情窦初开了。既然你们都喜欢彼此,那还有什么可烦恼的呢?要知道这世上有那么多的人,要找到跟自己两情相悦的可不那么容易,你要是不抓住的话,月老是要生气的。”
温塔锐却是皱眉道:“你是说,我真的喜欢上那个笑笑小姑娘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叶舒楠冲着他肯定地点了点头,“你都亲了人家了,难道还想不认账?我跟你说那笑笑小姑娘可是认死理儿的人。”说着,又是转而道:“这么说来,我可就是你们的媒人了,将来成亲的时候,可别忘了要好好谢谢我。”
说完之后,叶舒楠抬手拍了拍温塔锐的肩膀便走出了书房。
看着外面一片阳光灿烂,叶舒楠心道:这春天果真是来了。
几天之后,皇宫中一直昏迷不醒的静容公主终于醒了过来,看到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个眉眼俊秀的男子,静容公主猛地一惊就要坐起身来,却觉得浑身酸软无力。
站在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上前扶住静容公主,轻声道:“公主昏睡了好几日了,这才刚刚醒来,身子还很虚呢。”
静容公主闻言诧异,“我昏睡了好几日?怎么回事儿?”她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洛承里淡淡一笑,一边收回自己的银针,一边看向躺在床上的静容公主道:“公主自除夕之夜昏睡,已经有七日的时间了,还好,现在已经没事了。”
“你是……叶姑娘的义兄,那位在行宫给皇上解了蛇毒的洛大夫?”当初在行宫的时候,自己见过他,对他还有些印象。
不过,怎么是他在给自己医治?御医呢?
没过多久的功夫,皇上和皇后,还有一些嫔妃听闻消息皆是赶了过来,静容公主这才得到原来自己之前的状况竟是那般凶险,若不是因着这位洛大夫给自己吊着一口气,只怕自己此时已经不在人世了。
“多谢洛大夫了。”救命之恩,静容公主心中很是感激。
司空千融亦是觉得惊奇,便是看着洛承里问道:“公主到底是因何昏迷不醒的?既然现在公主已经醒过来了,洛大夫可以说明原因了吗?”
洛承里这才轻声开口道:“问题出在公主用的香料上,要知道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这香料自然也不能乱用。公主平时用来沐浴的那些花瓣本来就繁杂,而且每日里还要给自己已故的母亲焚香祈祷,这其中有些香气是不能混在一起的。就像是迷香一样,它也是用几种植物的香气混合而成的,公主是无意间中了这香气的毒。”
“原来是这样,洛大夫果真是高明,竟然连这香气都想到了。”司空千融看着洛承里道。
洛承里却是轻笑了一下道:“其实这些也都是舒楠告诉我的,如果不是舒楠提醒,我也想不到这里。”
洛承里这般提及叶舒楠名字,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所有人都沉默着不开口。洛承里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时也是无语。
而此时,躺在床上的静容公主却是开口道:“看来,以后我真的要什么香都隔绝了,没想到这一下却是差点要了我的命。”
静容公主这一开口,司空千融便是走到她的床边,轻声道:“皇姐以后小心些就是了,这一次倒真是凶险。”
静容公主淡淡一笑,“让皇上担心了。”
司空千融冲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洛承里。“那公主的身体是不是已经没有大碍了?”
洛承里点了点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再行几次针就可以了。”
“那就有劳洛大夫了。”
“皇上言重了。”
因为这次的事情,司空千融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姐已经这般年纪,却仍旧还未嫁人的确是不妥。虽然静容公主之前曾经与人有过婚约,但是他们毕竟还未成亲,那男人就已经死了,静容公主再许人也不算是二嫁。
吩咐所有人都离开以后,司空千融在静容公主的床前坐下,轻声问道:“皇姐可曾有想过嫁人之事?可有自己中意之人?”
静容公主闻言愣了一愣,却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司空千融轻叹了一口气,这才道:“皇姐不必为之前的事情介怀,如果有中意的人,朕自会给你们赐婚,皇姐还是好好留意一下吧。”之前那个婚事,赐婚圣旨刚下不久,那男人就死了,人们就都传言说静容公主是克夫的命,人还未嫁过去,就已经把自己的未婚夫给克死了,静容公主也因此心有郁结。
司空千融离开以后,静容公主却是暗自垂泪,自从自己的未婚夫死去之后,外面有多少流言蜚语,父皇也一直没有再提起自己的婚事。如今皇上再次提起,静容公主只觉得满心的酸涩,自己身为公主再嫁人是不难,可是有谁能真心待自己呢?
她不奢求自己的夫君能像澹王世子对待叶姑娘那样,但最起码能跟自己心意相通,只是这样的人自己却是上哪里去遇着?
三日之后,洛承里终于从皇宫回到了清尘园,这一趟,洛承里倒也有不小的收获,在御医署里也看了几本珍藏的孤本医书。
听洛承里说完静容公主昏迷的原因之后,叶舒楠心中暗自想着:看来这香料的事情的确不能乱用,自己得让承里好好地把倾城色的东西都查看一遍。
而洛承里前脚刚到清尘园,皇上赐下的东西后脚就跟了过来,静容公主也是派人送来了谢礼。
叶舒楠看着那些谢礼,笑着对洛承里道:“这下子你算是彻底出名了,以后出门都要遮着脸了。”
果然正如叶舒楠所说,自这天之后,洛承里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人怕出名猪怕壮。清尘园里每天都有不少前来求医的人,乌泱乌泱地排了好长,这当然不是让洛承里最苦恼的,让他最苦恼的是,除了来求医的人,上门来提亲的人亦是不少。
清尘园守门的门房收请帖已经收道手软了,洛承里一时间成了京城未嫁女子们的理想夫婿,澹王世子这样的人她们不敢想,但是洛承里这样一个相貌英俊的大夫却是她们可想可争的。
眼看着门口的守卫又抱了一大摞的画像进来,叶舒楠面上的笑意已经止不住,“这简直有些像皇上选妃了,我说哥哥啊,你到底要选一个什么样的做我嫂子呢?”
说话的同时,叶舒楠已经从那一大摞的画像里抽出一副打开来看,口中啧啧道:“你们看这位小姐,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简直是西施貂蝉在世啊。”具体给画师塞了多少银子,那就是他们不得而知的事情了。
洛承里却是连忙道:“拜托你赶快拿走吧,我这两天头都大了。”怎么一时间全京城的媒婆都跑到自己这里来了?
叶舒楠却是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雨薇,轻笑着开口:“我倒是很期待,到底最后哪一家的姑娘能拔得头筹,成为最后的胜出者,我就等着开口叫嫂子了。”
一旁笑笑小姑娘却是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被送进来的画像,每一幅画,她还要评点上那么几句说给一旁的温塔锐听,温塔锐也就神情淡淡地听着,不应声,也不看她,但是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相协极了。
叶舒楠心中暗道:看来这两人的事情也快要安定下来了。
洛承里沉吟了一下却是道:“看来,我得躲出去一段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非得疯了不可。”他可受不了整天就应付那些人,那些媒婆一个个更是功力深厚,大有不见到自己誓不罢休的架势。
“好啊,我在京城的郊外正好有一处别院,你就在那里暂时避一阵好了。”门外传来司空詹白的声音。
洛承里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司空詹白笑着道:“行啊,那就多谢世子殿下了。”正好,现在自己急需要安静。
司空詹白亦是笑着道:“洛大夫,你现在可是京城的风云人物啊,那些想要求亲的人都找到我这里来了,要我说,你摆脱那些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找一个人成亲,一了百了。”
舒儿的心思自己可是清楚得很,她就是想把洛承里和雨薇撮合到一块儿去,自己干脆来帮她一把。
洛承里却是笑着摇头,“你说得倒是轻松,倒是你,你说这赐婚圣旨都已经下了,你跟舒楠的婚礼到底什么时候办啊?”
说到这件事司空詹白也是颇有些恼火,礼部的那些人规矩是一套一套的,选个吉日都要耗上好长一段时间,这几天自己已经往礼部跑了好几趟了。
“下聘的日子才刚刚定下来。”司空詹白无奈道,“礼部的那些老东西就是麻烦。”
洛承里却是笑道:“我看照这样下去,等你们成亲的时候,谭夫人肚子里的孩子都要生出来了吧?”
而与此同时,身在皇宫里的司空千融也已经收到了礼部官员呈上来的奏折,那时礼部拟定下来的澹王世子下聘的吉日,连聘礼的规格都已经定好了。
司空千融看着手中的奏折,面上浮起一丝苦笑,朱笔一挥,继而对站在哪里等着的礼部尚书道:“以后澹王世子大婚的事情,你们礼部就看着办吧,不要再写奏折上来了。”
礼部尚书心中顿时一抖,这才赶紧开口道:“是,下官明白。”其实他递奏折上来的时候,心里何尝没有嘀咕,这皇上喜欢叶姑娘的事情,朝中谁不知道,可偏偏世子殿下和叶姑娘成亲的事情一定要经过礼部才符合规矩,他还真担心这奏折递上去,会惹恼了皇上。既然以后有关于澹王世子大婚的事情都不用上报给皇上,自己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你把京中未婚的世家公子拟一个名单出来,明日呈给朕。”司空千融沉声道。
“皇上的意思是……?”礼部尚书不解地问道。
“静容公主待嫁已久,朕想要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自己这个皇姐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是,臣这就去办。”是啊,他怎么忘记了,宫中还有一个未嫁的公主呢,那静容公主年纪早已该嫁人了,只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给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