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作为一名非工作人员,戚楠却像正式入职员工一样天天往容呈的公司跑,打卡似的准时。去的次数多了,她不免就听到一些有趣的传闻,比如猜测她和容呈关系的,再比如――
“听说今早有人在公司前闹事?”她朝办公桌另一头的容呈问道。
事实上,大多时候戚楠并不和容呈一同走,不是因为要掩盖两人之间的关系,而是很多时候她都比他晚起。
就像今天,当她来到公司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她来得晚一点,刚到楼下大厅就听到一些员工的窃窃私语,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在她来之前,有个女孩在公司外和公司里的一名员工发生了争执。
据说那个女孩带着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当时她冲上去就和一人纠缠在了一起,这事还惊动了安保,后来才被人拖走了。
这几天两点一线的规律生活早就让戚楠闲得长长毛了,她来了兴致,细问之下得知被那女孩拦下纠缠的公司员工是――
“是新入职的经理助理。”透露消息的员工压低了声音,八卦本质尽显。
新入职的经理助理?
呃,那不就是戚槿么?
啧,她惹事的本事倒和她需要回炉重造的长相成反比!
戚楠一边不留余力地抹黑某人的颜值,一边燃起高昂兴致。这兴致一直持续到了容呈的办公室。
“我觉得这就是一出原配找上小三的苦情戏码。”她一边装模作样地摸着自己的下巴,像名寻迹真理的智者,“要知道,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人爱上了春植,今天你绿人家头顶,明天就发现自家头顶也是春意那个盎然。”
容呈听完表示无言以对。
独角戏的戚楠兴致不减:“传闻事故主角之一就是你门外的那位,你要不要借职务之便,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关心下属有利于职场和谐嘛!”
容呈:“……”
提到关心下属,戚楠不免又想起了杨航,觉得那位作为容呈的影子,最近越来越有功成身退的趋势。
“话说羊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见他跟着你?”
容呈见她把关注从戚槿的身上挪开了,松了口气,道:“他在跟踪明岛的开发案。”
戚楠扼腕:“等案子结束了纯情男不会变成撩妹高手了吧?”
有合作方宋奕潜移默化的影响,她着实为杨航感到担忧。
容呈:“……”
戚楠暂时还不能得知杨航是不是进化成了撩妹高手,但她关心的另外一件事却意外有了新的进展,那是她在知道戚槿遭遇陌生女孩拦截这件趣闻的第二天。
这一天她在朝荣科技大门前与一名形色匆忙的路人撞了个正着。
那名路人带着兜帽低着头,两人这一撞,正好碰掉了她的帽子。
那顶帽子似乎是她重要的伪装,失去了它的那一刻,她表现出了异常的惊慌。也就是这一瞬间,戚楠看到了那人的脸……上的口罩。
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口罩模糊了那人的面容,但戚楠敏锐地注意到了那未被遮住的部分露出了些许红肿的水泡,就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伤过。
戚楠不动声色地弯下腰把帽子捡起来递还给她。
“谢谢。”那人伸手来接的那刻,戚楠闻到了一股药水的气味,来自她受伤的脸。
但与浓重的药水气味相比,她更惊讶于她的声音。
做演员,特别是一个有经验的演员对细节的把握都是极为出色的,戚楠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人的声音十分熟悉。
“严悦?”虽然是试探的语气,但戚楠在问出口之前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严悦是戚槿入职前的那个小助理,戚楠还曾惊讶过她怎么就突然辞职了。容呈曾说她是因为受伤所以辞职的,没想到这伤竟然离奇地伤到了脸上……
带着口罩的女孩正抬手给自己带上帽子,闻言手一抖,帽子又掉落到了地面上。
戚楠看到了她脸上的惊慌,没说什么,再次把帽子捡起来递给她。
“介意说说怎么回事吗?”她问。
几日不见,这个女孩一张完好的脸就出现了严重烫伤,再加上之前的传闻,戚楠不得不猜测,这个女孩的伤是不是和戚槿有关?是不是……和自己有关?
那一日,她支开了这位小助理去了茶水间泡咖啡,让她不至于和戚槿对上,可是现在看来,她似乎做错了?
如果真是戚槿伤了这个女孩的脸,那么其中又有几分是因为自己的迁怒?
她不敢再想。
“别害怕,如果你介意的话也可以不说。”
戚楠放轻了声音,对于这名刚走出校园就突遭变故的女孩,她心里含了十二分的愧疚。
“我……”叫严悦的女孩似乎被她施放的善意感动,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她怯懦地说道,“我们……能换个地方说话吗?”
因着她之前的闹事,之后又经过了一天的流言发酵,不少人记住了她的装扮,此时正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人有意无意地朝她们看来。
戚楠表示理解,跟在了她的身后。她原本是想提议去咖啡屋的,但考虑到她会不适应那种地方,于是什么都没说,只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她一言不发地跟着,然后她惊讶地发现严悦带着她越走越偏了……
她们最终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戚楠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眼四周的环境,目光掠过一个衣着褴褛的醉汉时顿了一下,随即又面色如常地收了回来。
“这里似乎有点……”
严悦接过她的话:“不安全?”
“也没有啦,就是感觉人挺少的。”戚楠说道,因为担心刺激到这位刚遭遇了人生变故的年轻人,她每句话都努力顺着她的意愿走。
“嗯,是比较少。”严悦眼神黯然道,“我现在更喜欢这样的环境。”
戚楠不说话。
严悦自嘲一笑,讲述了在公司里的事:“……那位戚小姐把刚泡好的咖啡泼到了我的脸上,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恨意。”
“所以你去公司外找她了?”
“是啊。”严悦突然笑道,眼中烧灼着恨意的同时难掩疯狂的喜悦,看上去违和极了。
戚楠见了皱了皱眉。
严悦接着道:“她让我去公司前找她,假装和她发生争执,然后某些好奇心旺盛的人就会乖乖上钩了。”
戚楠诧异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让我我制造仇恨她的表象,说这样你就会毫无防备地乖乖跟我走了。”严悦整了整自己的帽子,语气轻快。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戚楠听到了寂静的小巷口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脚步声。
与此同时,两个壮汉从小巷口走了进来,皆是不紧不慢散懒模样,就仿佛戚楠已经是落入了网中的小鱼,丝毫不担心她破网而出。
戚楠:“……”
她也确实没有独特的天赋支撑她从两个强壮的汉子手中逃走。
自知逃走无望,她也不做徒劳的挣扎,面对未知的危机,她的面色越发平静,她只是看着严悦问:“为什么?”
为什么会帮着戚槿?
戚楠最终没有听到她想要的答案,因为她被两个壮汉中的一人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在□□的刺激下,她渐渐支撑不住,意识逐渐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严悦对着她说了什么,又笑又哭的模样,看得戚楠不由得带了几分怜悯。
戚楠被两个壮汉拖着带出了巷口,没过多久就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
严悦看着空荡荡的小巷发了会儿呆,直到脸上的泪水都冷透了,良久,她回过神来,抹去眼角的泪水,顿了顿给一个人打了通电话过去。
“戚小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把……整容的费用给我……”
另一边,载着昏迷过去的戚楠的破旧福特朝着市中心前进。
行至中途,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惯性作用下,瘫软成一团的戚楠从后座靠椅上滑落了下去,重重地跌倒在破皮座椅上。
一枚黑色的手机从她的口袋中滑落,正好砸在旁边的壮汉的脚边。
一只手将它捡了起来――
“咦?”
“怎么?”开车的同伙漫不经心地问道。
壮汉从闭目养神中睁大眼,大惊失色道:“这手机一直在通话中!”
“什么?!”同伙也惊了,惊吓之下车子差点擦到前面一辆车的车屁股,被车主人一阵谩骂。
他顾不得回嘴,神情有些慌张:“那现在怎么办?”
壮汉早在发现通话时就挂断了电话,然而就算如此,他也仍然惊魂难定,他再次翻出了那个被拨通的电话。
通话时间:14分23秒。
这意味着,这个女人在进巷子不久就给人打通了电话,并一直维持着通话。
“容容?”壮汉看了眼通话人的名字,琢磨了一会儿,“是个女人?”
“你tm还有心情关心是男是女呢!快想想现在怎么办!”
他们只是拿钱替人办事,接这笔生意之前也知道不会太难,哪想这个女人聪明着呢,从一开始就把他们暴露了!
“别担心,金鼎就在前面了,咱们把她送到那里就跑路,就算有人知道了也没这么快赶来的!”
金鼎是m市最大的娱乐场所,除了为消费者提供顶级歌舞和游艺活动外,也有些见不得光的地下服务产业。
这两个接了戚楠生意的壮汉就是准备把她送到金鼎内做“服务员”的,至于交接工作,雇主早已安排妥当,他们只需要把人送到金鼎后门就可以拿到一笔不菲的酬金了。
而他们现在确实已经离金鼎很近了,开车的壮汉想到这里,稍稍觉得安定了点。
“tmd,这臭娘们就会找事!”他嘴里恨恨地咒骂,手上把车开得飞快。
终于,车子安全抵达金鼎后门。
……
戚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扒光了扔在一床的花瓣上,她来不及多想,被浓郁的香水刺激得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舒缓了鼻子的不适之后,她把身下的被子一卷。
好歹身上有了件简陋的袈裟蔽体,她心想。
她从床上下来,满屋子寻找更加现代化的衣物替代身上原始的袈裟,寻找着寻找着,身后的门开了。
她条件反射地回头――
“嘿,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