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看的心惊肉跳,小声询问赫连明德,“老主子,皇上这是何意,不是住几日就走吗?咋带这么多东西?”
赫连明德也纳闷着呢,“兴许是皇上用惯了宫里的东西,不喜欢咱们府上的,所以自己带着,行了,你别愣着了,在门口看着,臭丫头也该回来了,她招的麻烦,她想躲,那可不成!”
木老爷前一刻还赞成他的话,可是后一刻,立马就不高兴了,“臭老头,你说的这叫什么话,皇上的麻烦能是丫头招来的吗?皇上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乱扣屎盆子。”
“哟哟,你这老头,什么时候也学会护犊子了?你家孙儿,不在这里,要护,你回家护去,”赫连明德嘴下是不留半分情面的,谁让这老头,那么较真,不过悔棋一次,瞧把他急的,恨不能要跟他拼命似的。
木老爷子这几日无时无刻不被他打击,这样的话,也听了不下百遍,早就听的耳朵起老茧了,“这也是我孙女的家,倒是你这个老头,不讨人喜,别忘了你以前做过做什么事,除了你跟边的那只猪,这里可没人欢迎你!”
“它是猪又怎么了,养大了还能宰了打牙祭,你管得着吗?”又提起这只该死的笨猪,赫连明德忽然觉得,他的一世英明,都毁在这只猪身上。
康伯瞧这两位又扛上了,着急万分的上前劝阻,“两位老主子哟,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皇上还在里面呢!”
吴青这时正从外面赶回来,同时还带着一队人马。他从军中找了几十个用砌墙盖房子的士兵,一来一去的,耽搁了些时间,“大家怎么都站在这儿?皇上进去了吗?快些让开,还有个重要的活没干呢!”
不等旁人询问,吴青便开始分配任务了。
一半的士兵,负责拆墙。另一半的人,负责和泥,等会砌墙用。
至于砌墙的材料,稍后就到。
人多力量大,拆墙砌墙的同时,还能将偏殿整理出来,这样又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
赫连明德惊讶道:“你这是要做什么?带这么多人来,你可知道皇上正要里头呢,万一惊着圣驾,你可担待不起。”
吴青叹气,“您以为我想呢,还不是夫人招来的事,嫌王府的院子小了,要把五皇子府的偏殿占来,收拾出来,给皇上住。”
“什么啊?她要占五皇子的宫殿?”饶是赫连明德见多识广,大小场面见过无数,那也无法接受拆人家宫殿这种事。
木老爷子这回不跟他抬扛了,满面担忧的问道:“怎么突然要拆宫殿,五皇子府跟襄王府隔着一条路呢,再说了,皇上又没说住多久,用得着费那个事吗?”
吴青接着叹气,“这是夫人的命令,估计是五皇子曾经得罪过夫人,她这是在伺机报复呢,总之,夫人说拆,属下只有从命,两位老主子,你们闪远些,可别伤了你们。”
他说话的同时,拆墙的那一队人,已经出动了。
不愧是军队出来的,说拆就拆,一人拿一个铁捶,三下五除二,就将襄王府前院的半边院墙拆了个干干净净。接着,就是拆五皇子府的墙院了。
虽然动静很大,倒也没什么灰尘,地面都洒着水呢。
“你们就折腾吧,老夫进去陪皇上了,木老头,你还站着干嘛,没热闹可看了,”赫连明德带头离开,他的随身小猪,甩都甩不掉,他一走,小猪立马跟上。才几日,这只猪长的可够快的,整整大了一圈。再这么吃,这么长下去,可不得了。
木老爷子看了眼倒塌的院墙,悠悠的叹了口气。他担心也不管用,随他们去吧。
吴青手底下的人,效率太高了,好家伙,不出一柱香的时间,墙就拆完了。
同时,也把五皇子府的人吓坏了。大白天的,谁那么大胆,跑来拆皇子府的院墙,活的不耐烦了吧!
可是再一打听,人家奉的是皇命,非得拆墙不可。他们也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却不敢上前阻拦,毕竟他们深知,襄王妃也是不好惹的,而且刚才很多人都看见皇上的龙辇停在了襄王府的门口。
既然是皇上来了,那这事,十有八九,都是皇上的主意。
唐墨跟唐焱赶到时,木香也正巧到了。
唐墨顾不上看她,瞅着豁掉的半拉墙,心里那个怒火啊,蹭蹭的往上窜。
这……这丫头,太过份了。
但是气归气,他却没有对木香做什么。
有些东西,有些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唐焱幸灾乐祸,“这拆房子的动静,可比我府上那群人大的多,佩服,本王实在佩服,不知襄王妃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拆皇宫了?”
木香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一笑,“四皇子,你想多了吧!”
唐焱闻言面色一怔,她话中有陷阱,他没敢立即接下。
到是唐墨抢先道:“你早说想扩建襄王府,想占本王的院子,本王不会不同意,又何须经过父皇同意呢?还这样匆忙的拆建,你就不怕皇上住着会不舒服?”
“你也想多了,”木香笑的粉无害,“我从来从来没想过要占你的院子,一切原由都是因为皇上心血来潮,要搬进襄王府住上几日,既然是皇上要来,我岂能怠慢,自然是有多大力,出多大力,你要真舍不得,大不了等皇上了,再拆下来,再还给你就是!”
唐墨气结,被她弄的哭笑不得,“你以为这是拆衣服呢,拆了缝,缝过再拆,既然都成这样了,也罢,本王不跟你争,你想要就拿去好了,但是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赫连晟的财富又不在我之下,你不必整日惦记着省钱,再惦记别人口袋里的钱!”
他说的那么多,旁的话,木香没听清,只听清了一句:‘我府里的其他东西,你不许惦记!’
她很慢很慢的挑高了眼角,“你府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好东西的东西吗?”
能让唐墨挂心的东西,绝对不简单,更加不会是普通的珠宝玉器。
唐墨见她神情不对劲,两只曾经水汪汪的眼睛,全都写着两个字:贪婪!他顿觉不妙,“本王府上没什么东西,即使有,那也比上赫连晟的藏宝,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赫连晟有个宝库,里面金银堆积如山,那么多的好东西,你都看过了,还会在乎平庸之物吗?”
提起赫连晟的宝库,木香实在不愿意多想。
新婚第一夜,赫连晟就带她去看过了,密室入口就在他们的床榻后面,整整上百平的屋子,分了两进,外面一间,摆着寻常的金银,全都装在箱子里。
按照赫连晟的话说,摆在外面容易落上灰尘,除了他也没人进来清扫,所以还是装箱子里的好。
里面的一间,整整三排架子,便是名家的古董字画,也无一例外的装了起来,还是怕落灰尘。
琳琅满目的珠宝,光是鹌鹑蛋大小的珍珠,就不下百颗。
那一晚,木香的心是悬空的,直到半夜,赫连晟抱着她躺在床上,心还没落到地上。
现在又被唐墨提起,真的是悲喜交加。悲的是,没人跟她一起欣赏,喜的是,她家相公,的确很富有,可是这关唐墨什么事?跟她惦记别的人钱,又有什么关系?
“是不是平庸之物,那得看过了才知道,再说了,有谁嫌钱少,傻子才嫌呢!”
她丢下身后的两个,领着严忠,便要从那个豁口处,冲向五皇子府。
喜鹊从府里跑出来,见她有家不回,要奔着别人家去,鬼叫着追了上去。
唐焱这下是真的同情唐墨了,“还不快去瞧瞧,她手底下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的,当心被她找到你的宝库,再给你洗劫一空了!”
唐墨苦笑,本想说什么的,但话到嘴边,却又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带着家丁,追着木香去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如果她是他的王妃,大小金库,还不是任她挑,任她把玩,可惜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