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这话,有一半开玩笑的意思,所以他表情可怪了,脸颊肌肉抽抽着,眼神轻瞟着。那模样要有多怪,就有多怪。
小五生气了,一掌拍掉他的手,“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你才被女鬼附身了呢,人家就是看着你高兴嘛,嗳,小安子,今晚咱俩挤一张炕好不好?”
“睡一个炕?好……”这事以前也有过,何安第一反应,也没什么,可再一想,赶紧住了嘴。
住一个屋,就住一个屋吧!那你干啥一副娘们叽叽的表情,看的他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何安往旁边闪开几步,“好,好端端,干啥要睡一个炕,你又不是没床!”
小五表情一变,刚才还是笑嘻嘻的脸,这会又突然跨了下来,“咱俩以前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今晚天冷,我的被子薄,捂不热,不管,反正我要抱着被子跟你睡!”
他俩都住一个屋,屋里有两张木板床。以前,夏天的时候,还光着膀子睡一起呢!也没见他这么大的反应。
何安窘了,满头满脸的黑线,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怨妇啊!
“那个……哎呀,这片火烧过来了,”何安抱着铁锹慌慌张张的就跑了。
小五撅着嘴,气呼呼的跺脚。
不管,反正今晚他要跟何安睡一个被窝,除非他一夜不睡觉,否则就得睡一个被窝。
何安奔进园子近挥着铁锹,虽然面前有火堆,可他还是觉得后背凉嗖嗖的。
不行啊,今晚他一定得死守防线,否则真不晓得这小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康伯领着木香又去了前院厨房。
陈妈他们正在那里忙活,酒席剩了好多菜,厨房门口摆着的木盆里,全都装的满满当当。
这个季度蔬菜不多,最多的就是肉类。
木香过来的时候,陈妈正站在厨房门口,对着那些肉发愁呢!
见着她过来,赶忙忧心道:“夫人,奴婢正要去找您呢,这么些肉,咱们府上几天也吃不完,奴婢就怕搁上几天,再坏了,可是又不能倒掉,那可太浪费了。”
木香看了看那些肉食,自然不会建议他们倒掉,也不可能都是府上的人吃,便对陈妈道:“你们若是有亲戚住京城的,便拿些去,分给他们,别留着,总吃剩菜可不好。”
陈妈一脸惊喜,“这……这可怎么好意思呢,夫人,这……”
王府里也不是人人都是孤儿,谁能没个亲人呢!
陈妈老伴去的早,只留个儿子跟他相依为命,她在府里做工,儿子就在京城,刚娶上媳妇,还没生娃。平日里靠买菜渡日,生活挺拮据的。
康伯对她笑笑,“夫人心肠好,让你拿,你就拿着,你们呢,要是有亲戚在城里的,也给他们端点。”
陈妈乐坏了,“嗳,谢谢夫人,那我这就给我儿子送点。”
有两个喂马的下人,也一脸腼腆的跟陈妈去了厨房,盛了些肉,谢过木香之后,便朝**跑去了。
木香看向康伯,“您老就不盛些带走吗?这里还多着呢!”
康伯笑着摆摆手,“我也是一个人,早些年,村子发大水,一家老小都给洪水冲跑了,我在府里,这才躲过一劫,如今这个京城里,也没什么亲人了,就是还有个没嫁出去的老侄女。”
“哦,那您侄女现在在哪呢?怎么不叫她到府里干活,我正琢磨着府里缺人,想招几个得力的人进来,”木香笑问。
康伯一听她这样说,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奴才是有这个想法,就是没敢跟殿下说,府里的事殿下不过问,我总不能自个儿把侄女领来干活,再说,殿下也不喜欢府里有太多人。”
他这话说的很隐晦,其实他真实的意思是:殿下不喜欢府里有年轻女子。
几年前,府里进了两个年轻婢女,在赫连晟回来的晚上,竟想着爬上主子的床榻,主子大怒。
从那之后,府里再没进过年轻姑娘。
他的意思,木香也明白,“你先把她领来,我瞧瞧,她现在在哪干活呢?”
“在一间酒楼给人家洗碗,她长的壮实,干活也卖力,至今还没有被辞退掉,夫人,她来干活,你只管放一百心,等您见到她,就明白了,老实巴交的一个女娃,主家让她朝东,她就不敢朝西,听话又不多嘴!”
看的出,康伯对这个侄女很在意。也是,家里老老小小都死完了,就剩这么一个侄女,他能不在意嘛!
木香想了下,又说道:“干脆让陈妈家的儿子,也来府上干活,咱们府上下人房那里,好好收拾一下,应该还能住下几个人,让陈妈儿子跟媳妇都来府上,只要为人忠厚,踏踏实实的干活,我跟王爷不会亏待你们,也不会亏待他们,往后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谢谢夫人,我替我家侄女,替陈妈,谢谢主子,”康伯感动的快掉眼泪了,这府里有个通情达理的女主子,就是好啊!
哑婆一直都在旁边听着,冲着木香直竖大母指,脸上的笑容绽放到最大。
“彩云跟木朗呢?怎么不见他俩,”木香四下张望。
康伯想起来,“两位小主子,好像去了府门外,先前外面乱糟糟的,我怕他们乱跑,就没让他们出去,现在都收拾干净了,他俩想玩,我让柱子带他俩去了。”
木香点点头,“今儿晚膳就熬些清粥,用小米、糯米、红枣,加一起用小火熬着,一个时辰之后,送到清风院,我跟殿下就在那边吃了,你们随意吃些吧,反正饭菜都有。”
“是,老奴知道了,您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