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洗邋遢,便是这般来的。
赫连晟还没有回来,家里还是他们几个人。
吴青带着木朗,还有大飞、何安,他们几个跑去福寿楼洗的澡,方便又干净,关键,还可以不给钱哪!
他们走了,这会刚过晌午,作坊的工人们还没有来干活。
木香跟彩云便用大锅烧了水,拎到屋里洗的。
也是用大浴桶,装了满满的一盆子水,泡在一桶水里,洗着一点都不冷,泡着还舒服呢!
秋季的时候,还剩了些干菊花,放在洗澡水里,虽然不太香,可是能杀菌。
木家院里晒满了床单被褥,统统洗了一遍,整理好了便可以过年了。
今年家里也不缺菜吃,鸭子没有,但有牛肉,羊肉,鱼也有。
林长栓有空的时候,跟王喜一起去玉带河里捞的,都是又新鲜又肥的大草鱼,肉质滑嫩,个头也大,不吃的话,养在水桶里,可以养好几天呢!
彩云洗澡的时候,木香坐在院里,散着长发,等着头发风干,手里正拿着一件外套缝着。
可是呢,越缝,越来气。
没有缝纫机,都是靠手来缝,这效率也太低了吧!
正当她埋怨时,院门外传来大梅的叫门声。她俩洗澡的时候,大门自然是关上的。
木香走过去拉开门,让了大梅进屋。
“你来这么早干啥?还没到上工的时候呢!”木香又坐回小板凳子上,继续缝制那件背心。
“我回去的时候,我爹把饭菜都烧好了,我吃过,洗了碗,便过来了,”大梅跑去端了凳子坐到她边上。
木香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吧,找我有啥事?”
“咦?你咋知道我有事说,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当然有啊,看你满面Chun风,脸蛋还红红的,一副含羞带臊的模样,能没事跟我说吗?”木香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大梅羞涩的笑了,“那个……王喜哥今天跟我说了个事……”
“哟,你俩这是要成亲了吗?”木香放下针线笑着问。
“哎呀,你想哪儿去了,哪有那么快,他就跟我说,能不能上我家提亲,要是我同意的话,她娘明日就来,嗳,木香,我……我明日跟你请个假可以不?”大梅绞着发辫,有点难为情的问她。
木香呵呵笑道:“当然可以了,再大的事,也赶不上你的终身大事重要,你俩既然郎有情,妾有意的,我看不如早些把事办了吧,正月里挑个好日子,大家也都闲着,能帮着你们张罗,过了正月,事情多了,可就没那么方便了。”
大梅脸蛋红的跟染了胭脂似的,含笑着低下头,“那,那你帮我张罗呗,我娘去了,家里的亲戚虽然有,但我不想找他们,我爹啥也不懂,我哥……”
说到林长栓,大梅有些发愁,“唉,我哥的亲事还没着落,我要是先嫁人了,他可咋办呀!”
“你哥是没遇着合适的,你让家里的亲戚帮着寻摸,总能有合适的,你可别为这事犹豫,你俩解决掉一个是一个,你能耽搁,王喜可不能再耽搁了,你得为他考虑不是?”
大梅很认同她的话,“木香,你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要不是想着王喜的年纪,我确实想再等一年,等我哥娶了嫂子,家里有个人照应着,我再嫁人,这样我也放心些。”
木香摆弄着棉背心,安慰她,“你哥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有了工作,也有了稳定的收入,你还怕他讨不到媳妇吗?你呀,总归是要先顾着一头,可不能两头都想顾着。”
大梅搓着手,点头道;“我知道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时候差不多了,我去作坊了,这两日唐少爷总是催货,再不抓紧,他就该赖在这儿不走了。”
“背后说人坏话,那可是要烂舌头的!”唐墨的声音很清,声线很细腻,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阴柔。
如果不是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人从里到外,都贴银票。
木香跟大梅,真要被他的俊美之姿,给迷住了。
唐墨今天穿的仍旧很骚包,光是一件黑狐毛的披风,就抵得上千两白银了。更别提身上其他的配饰,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来炫富的呢!
木香就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又低下头,手里的棉背心,还差着一半呢。
她针线活不好,一分心,就容易扎着手。
说不分心还是分心了,说不扎偏又扎着手了。
“嘶!”嫩白的手心,慢慢的渗出血珠子。有些微微的疼,但血却渗出很多。木香盯着那滴血,脑子里闪过赫连晟的脸。
不妙啊,十分的不妙。
唐墨看着直摇头,“不会做针线,就别做,别给自己找虐。”
大梅拿过她手里的半成品,道:“我来做吧,虽然针线活也不好,但总比强那么一点点。”
木香被她调侃的慢慢笑了,随便找了块布,把血珠子擦干净,“不会要做能咋办,总要穿衣服的,就是为些衣服做起来太麻烦,一点都不简洁。”
唐墨敏锐的嗅到了商机的味道,“哦?如何才能简洁呢?”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女人脑子里的奇思怪想太多了,虽然不晓得她从哪听来的,但是管用就成。
从肥肠火锅,到香肠,再到她教的制作豆芽,以及作活珠子方法,每一样,无不是一本万利的好点子。
因为她的主意,福寿楼今年收益,在短短的三个月中,又增加了三成。
所以啦,他现在只要一听她说话,就得抽丝剥茧,剥出对他有利的成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