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凌小柔心中暗暗叫苦,之前编的天煞孤星的身世,也没想到她还有个爹,又偏巧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
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坐在驴上的屈老汉听了,回头笑道:“你就是红锦吧?我刚听我儿说起你,是个好姑娘。”
莫红锦面露喜色,随即意识到这不是大家闺秀该有的表情,羞涩地看了凌小柔一眼,对屈老汉道:“伯父,别听凌晓胡说,她还能说我的好话?”
屈老汉手捋胡须呵呵笑道:“好话好话,我儿说的可都是好话!”
说着叹道:“你也莫怪我儿,她之前也不知道老夫尚在人世,这次巧遇也是上天的安排,让老夫不至于老无所依。”
莫红锦便好奇凌小柔的身世,凌小柔便以屈老汉所编的版本为版本,给莫红锦讲了一遍,只是其中的宁远王被改成某恶霸,里面的屈鸿柔也变成了她的妹妹,听的莫红锦直咬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若有朝一日我们回去,本小姐一定禀明父亲和姐姐,请宁远王为你们屈家做主。”
凌小柔嘴角抖抖,果然她隐瞒了原凶是宁远王是明智的决定,看来这个莫红锦也是宁远王的崇拜者,若是被她知道真正的凶手就是她崇拜的宁远王,她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
凌小柔一定要尽快将莫红锦送到安全的地方,之后带着屈老汉隐姓埋名地过日子,至于为屈家报仇这件事,她不是原来的屈鸿柔,人家屈老汉都不想报仇,她自然也不会拿鸡蛋去撞石头了。
日子还是要她来过,她可不想自己活在仇恨之中。
既然凌小柔是屈家的孩子,自然不可能姓凌了,莫红锦问起凌小柔真名时,凌小柔就拿眼去看屈老爷,屈老爷不愧是人老成精,这谎话真是张嘴就来,“我儿自然是姓屈的,他们这一辈是鸿字,我儿就叫屈鸿泽。”
莫红锦听了‘哦’了一声,自认知道凌小柔的‘真’名后,这关系也更拉近了,看凌小柔的目光那叫一个柔情似水,凌小柔默默地跑到前面,为屈老汉牵驴。
终于走出庄子范围后,屈老汉抹了把头上的汗水,虽然立秋了,可白日里倒似比夏日还要晒上几分,走在路上还好些,他骑在驴背上总觉得晒得头顶都要冒油了。
之前只顾着想他后半辈子有所依靠,这一兴奋就忘了午饭的事,偷偷牵了驴就跑到庄外等人,连口水都没喝,被日头一晒就觉得头晕眼花,有些坐不住了。
“儿啊,走了这么久,为父又渴又饿……”
凌小柔殷勤地将之前在庄子里灌的水袋递上去,“爹,你喝口水。”
屈老汉嫌弃地盯着水袋看了几眼,虽然他想喝冰镇梅子汤,想吃凉爽的大西瓜,可这也真是没条件,只能接过水袋仰头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嫌弃地将水袋递回给凌小柔,水袋被凌小柔挂在腰间,一路上被晒的热乎乎的,喝一口也没感到半分凉爽。
接过水袋,又拿了一块玉米面贴饼给屈老汉递过去,“爹,您先垫垫肚子,等找到城镇咱们再吃好的。”
屈老汉这回连手都没伸,瞪了凌小柔一眼,扭过头一拍驴屁股,小毛驴甩开驴蹄向前奔去。
虽然在庄子里每日要下地劳作,他的伙食却比一般庄户要好一些,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就算是劳动改造,也没谁敢真的苛待他。像玉米面饼子这种吃一口都刮嗓子的东西,他是真没吃过。
竟然让他吃玉米面饼?不做出姿态往后这日子还不定多苦呢!
莫红锦和凌小柔都看出来他对玉米面饼子不待见,对热乎乎的水也有意见,莫红锦一心想要讨好凌小柔的爹,见屈老汉催驴向前,急道:“阿泽,我们快追吧!”
凌小柔撇撇嘴,看了眼跑出很远的屈老汉,不急不忙道:“我们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不急不急。”
莫红锦见凌小柔都不急,也淡定下来,果然屈老汉催驴跑了一会儿心里的气消了点,又怕把人给跑丢了,他后半辈子没人养,还得回庄子做苦力,干脆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停下来,往地上一坐,等凌小柔和莫红锦不紧不慢地追上来。
见人过来了,屈老汉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两人干脆就不管他了,还好这里就是一条路到头,看来往后脾气还是要收敛点,就是使脾气也得等银子握在手里再说。
虽然凌小柔和莫红锦有些劳累了,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还不知离多远才能遇到客栈也不能歇着,屈老汉虽然在庄子里住了很长时间,却也没出过庄子太远。
只能顺着路一直走,走到哪里算哪里。
直到日落很久,天色渐黑,三人一驴才找到一个小镇。
说是小镇,这里也不过百多户人家,好在过往商户不少,又离别的城镇很远,这里的客栈还有两家。
进了那家干净一些的客栈,要了三间房,又让伙计给送了几份晚饭,吃过饭后凌小柔在屈老汉的屋里商议怎么甩掉莫红锦。
当得知莫红锦是莫提督的女儿,莫将军的妹妹后,屈老汉建议明日不等天亮,他们父女俩就偷偷走人。
凌小柔却怕莫红锦一个人留在客栈里,再遇到坏人,最后商量过后,决定在下一个城镇,直接把莫红锦骗到衙门,不管是知府还是知县,在知道莫红锦的身份后,怎么也得保证把她安全送回莫府才对。
意见统一了,屈老汉瞧着凌小柔伸出手,“给为父几两银子压兜吧。”
凌小柔想想也是,总不能当爹的买点东西还得管她伸手,大方地从身上掏了一块五十两的银子递给屈老汉,屈老汉看了眼,眉头一皱,“这也太少了吧?以往爹出个门身上至少得揣个几百两……”
凌小柔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想想屈老爷所说的书香世家,家大业大,叹口气,混成这德性也挺不容易,说起来也是因她这个身体的原主,既然占了人家女儿的身子,那就替原主尽尽孝吧,反正她也不差那几个银子。
又从怀里掏了一百两银子给屈老汉,屈老汉这才伸出手来接过去,一脸不以为然地道:“爹也知道你个姑娘家赚钱不易,这次就勉为其难吧!”
凌小柔一直回自己的房里嘴角还有些抽,一百五十两还勉为其难?要知道这些银子放在普通人家里可能一辈子都攒不到,给他做零花钱倒像是委屈他了。
不过从侧面也看出屈家从前真可能是家大业大,花钱如流水了。
躺在床上凌小柔就开始回想这些日子遇到的事,尤其是屈老汉,虽然相信屈老汉是她亲爹了,可屈老汉看她的眼神总让她怪不舒服的,总觉得他看人时像是要往肉里盯,就是看莫红锦时也差不多这样,这也正是凌小柔要急着把莫红锦送走的原因。
她是屈老汉的女儿,也不怕屈老汉会对她怎样,莫红锦则不然,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别想心安。
未雨绸缪的时候,凌小柔也希望是她想得多了,或许屈老汉就长了这样一双眼睛呢?不看人时,屈老汉时常表现出来的也挺温文尔雅的,倒是与他之前所说的书香世家相符。
第二日早起时,屈老汉已在镇上买了一辆带棚的小马车,将毛驴往小马车前一驾拉着就回来了,倒是比走路方便很多。
莫红锦吝赞美之词地夸了屈老汉果然比年轻人脑子好使,说的屈老汉脸上黑一阵白一阵,虽然是好话,可不要说的他好像七老八十啊,虽然是上了点年纪,可屈老汉自认他还老当益壮,人老心不老好不好?
吃过早饭,屈老汉换上一身新买的员外服,配上那张在地里晒出来的黑脸,倒很有点土财主的意思,莫红锦瞅瞅屈老爷,再瞅瞅凌小柔,暗自点头:不愧是爷俩,都是差不多的黑。
坐上毛驴车,屈老汉倒是很体贴地让两个姑娘家进马车里面,他坐在外面驾车。
凌小柔感动‘爹爹’大人的体贴,屈老汉心里却有自己的盘算,这一路上人来车往的,万一被谁也认出凌小柔来,他后半辈子难道还回那个庄子里种田去?反正他是要将这个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女儿藏住了,往后赚了钱也都只给他花。
虽然曾经是干女儿,可干女儿也是女儿,除了编出来的身世,他也不算全是骗人不是?
算盘打得响响的,屈老汉心情那叫一个好,小鞭子也甩得响亮,小毛驴撒开蹄子跑得那叫一个欢快。
土路不平,前些日子这边又下过雨,路上都是被压出来又晒干的车辙印,坐在车里的凌小柔和莫红锦被颠得晃来晃去,一不小心莫红锦就被晃到凌小柔的怀里,人也就枕到了凌小柔的大腿上。
虽然莫红锦已经羞的满面通红,还是闭着眼把凌小柔的小腰一搂,“阿泽,车晃的好厉害,人家……都坐不住了。”
凌小柔苦笑,虽然想要把莫红锦给推开,可车晃的她也腾不出手,只能任莫红锦枕在她的腿上,一动也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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