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杼领着庄严进了书房。
他招呼庄严坐下，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洋酒：“来一杯？”
庄严没有拒绝，微笑着点了点头。
“或许是年龄的原因吧，睡眠不太好，每晚总要喝上一杯才好睡。”冯天杼一边倒酒一边说。
他把一杯酒放在了庄严面前，自己拿着一杯也坐了下来。
“我听说紫苏又走了？”冯天杼轻轻呷了一口酒，咂吧了下嘴说。
“嗯。”庄严没有多说。
冯天杼目光如炬：“你并不是她的男朋友，对吧？”
庄严没有否认，端起杯子品了品：“这可是陈年的人头马。”
冯天杼笑了：“你竟是个识货的人，没错，这是八三年的人头马，当时那广告怎么说来着，人头马一开，好运自然来。不过这酒我喝了不少，好运却是没看到。”
庄严放下酒杯，环视了一下他的书房，房间很大，两壁大书柜，藏书至少有好几千册，有文史也有理化，这些年应该是这些书伴着冯天杼度过的吧。
“平时你喜欢看书吗？”冯天杼问。
庄严回答道：“也看，但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冯天杼说道：“其实你们这个年纪的人能够有看书的习惯就已经很不错了，对了，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庄严抿了抿嘴：“那天紫苏在，有些问题我不太好问。”
冯天杼摊开一只手做了个随便问的样子。
“其实我并不相信那天你说的那个理由。”
“什么理由？你是指我离开天福药业的理由吗？”冯天杼的脑子转得也很快。
庄严说道：“是的，如果你们真是理念不同也不可能一起走了六年，所以我猜想你离开天福药业应该另有原因。”
冯天杼的脸上带着笑，双手抱在胸前，身体往后靠了靠。
庄严捕捉到了他这个动作的信息，这是一个防御型的姿势，冯天杼在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为自己构筑了一个防御屏障。
不过庄严并不在意。
冯天杼说道：“那你说说，你觉得我是为什么离开天福药业的。”
庄严叹了口气：“是因为感情方面的事情，对吧？”
冯天杼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
庄严松了口气，冯天杼这样子证明他说得没错，冯天杼还真是因为感情的事情与向天笑发生了矛盾，离开天福药业的。他的脑子里又闪过了叶玫说过的那件事情，那就是张跃庭说起的向天笑与汤茹出现的问题，向天笑说要和汤茹离婚，还要让汤茹净身出户，当时自己就在猜想会不会是汤茹做了对不起向天笑的事情，庄严此刻在想，如果真如自己想的那般，汤茹的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眼前的这个冯天杼吗？
可想想又有些不对，冯天杼与向天笑闹矛盾可是在十几年前，向天笑想要和汤茹离婚那是三、四年前的事情，那时距离向天笑突发心脏病去世不到半年的时间。
冯天杼把玩着手上的酒杯：“小伙子，不得不说你蛮有想像力的。”
庄严又喝了一口酒，笑道：“不知道冯叔与汤茹的关系如何？”
冯天杼收起了笑容：“你不会怀疑我和汤茹之间有什么问题吧？”
庄严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
冯天杼没有生气，而是说道：“她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对金钱和权力都有着极强的控制欲。”他的回答有些答非所问，不过听话听音，冯天杼这是在告诉庄严，像汤茹这样的女人爱的只有她自己。
但庄严还是解读出了另一层意思，就是这样的女人你就是喜欢也没有用，因为你就算把心掏给她也不一定能够真正让她为你感动。
“你曾喜欢过她？”庄严这话问得有些唐突，他有些担心冯天杼会不会恼羞成怒。
冯天杼的脸上却没有一点的愠意，反而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还年轻，不得不说汤茹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女人，这样的女人是很让男人着迷的，不是吗？没错，我不否认我曾喜欢过她，只是我很理智，我知道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可能属于我，就算是老向也驾驭不了她，她只适合做情人，而不适合做老婆。”
“情人？”庄严的眼睛一亮。
冯天杼哈哈大笑：“你可别误会，我只是这么说说而已。”
“好吧，冯叔，刚才你也说了，她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女人，那么她又怎么会容忍得了那个秦慕飞进入向家，你应该也听说了，秦慕飞不只是进入向家，也进入了公司，现在很多大事都是他在作主，就连汤茹也只能靠边站。以汤茹的强势按说她是不可能承认秦慕飞转世者身份的，而且她又是向天笑的老婆，到底秦慕飞是不是向天笑转世她也最有发言权。”
“没错，这一点我也觉得难以琢磨，所以我认为这其中应该有什么猫腻，能够让汤茹这样忍气吞声，弄不好汤茹是有什么短处被人家给抓住了。”
“对了，那天冯叔还说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向天笑自己安排的，那如果汤茹真被拿住了什么短处，会是什么呢？”
冯天杼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庄严咳了一声：“会不会与向天笑的死有关系？”
这次冯天杼像是吓了一跳：“这个可不能随便乱说的，警方都说了，他是死于心脏病突发，你这么一说那可就变成了谋杀案了。”
庄严说道：“我只是在想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否则还会有什么短处能够让汤茹放弃自己的利益呢？”
冯天杼的神情恢复了许多：“就算你的猜测是对的也不能乱说，没有证据那你就是毁谤，小伙子，有激情，有想法是好的，但一定要脚踏实地，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为了你好。”
庄严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谢谢冯叔。”
冯天杼喝光了杯中的酒：“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想要休息了，你怎么回去，有车吗？”
他竟然对庄严还是很关心的。
庄严告诉他车就在外面，他说道：“早知道就不让你喝酒了。”
“没事，我朋友和我一道来的，她在车上呢。”
冯天杼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让她一起来坐坐，下次可别这样了。”
居然还有下次，庄严越发觉得这个冯天杼有意思了，传闻他不好相处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他只愿意和自己相处？如果是后者，那么他应该有所居心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