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想着,她已经拿着火把,掉头想回走去。
山路崎岖,树影斑驳,风声在这树丛里,不断的回荡,荡起沙沙作响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叶飞儿只能吞着口水,装着胆子,继续前行。
心里不断的呐喊着上帝,只希望脚下的路程缩短,能够让她早点回到有人气的地方。
嗷呜!
忽然,一声猛兽的嚎叫声,传入了叶飞儿的耳中,本就汗毛直立的叶飞儿,顿时呆愣住,不敢动弹。
该死,这树林里竟然有狼!
这么想着,叶飞儿更加害怕了。
乖乖,她不过是为了救人出来采药,可千万不要喂狼了!她的小日子才刚刚好过一点,她可不要就这么死了!
叶飞儿心里越慌,脚步越乱,开始慌不择路,勉强能够辨识来时的路,便匆匆逃窜,生怕那远处的声音靠近她。
殊不知,她这样慌乱,却更加容易引起草丛里的危机。
远远的,叶飞儿已经看见了那山坡下的点点星火,那是小南的家!
快到了,她就快到安全的地方了!
叶飞儿登时一个兴奋,连滚带爬的从山岗上向下冲,脚慌乱的迈动,却蓦然踩到一处柔软,下一秒,她的脚踝处猛然一阵刺痛,让她惊叫一声跌倒在地。
“啊!”叶飞儿痛的无法自持,整个人都已经栽倒,顺着山坡便向下滚去。
手里的火把也从手中脱落,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叶飞儿的世界一片昏花,她只能不断的翻滚,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忽然感受到自己被什么突来的力道拉起,整个人都已经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
叶飞儿惊恐的抓着温暖的温度,不肯放手,死死的抓着那人的衣领,只感觉自己随着那人的力道一起安稳的落地,才定睛望向那人。
依稀的白色月光下,是那俊逸而一直冰冷的脸庞,此时,冰冷的脸孔上,那双清澈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担忧。
是她看错了吗?
这个人竟然是敖腾?
“笨蛋!你知道这里是猛兽常出没的山林吗?知不知道你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女流之辈?你有没有一点女人的样子?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是半夜!为什么不声不响的乱跑!”一张口,那张俊逸的脸孔吐出来的全是和气质相同,冷冰冰的责备。
让她委屈,心凉。
凉,蚀骨的凉,不只是心,从她刚刚刺痛的脚踝上,不断的向全身蔓延开来,让她感觉透心的凉,让她委屈的眼泪都无法流出,反击的话语,都哽在喉间。
敖腾敏锐的发现叶飞儿的异状,大步一跨,就将叶飞儿的身子抱起,飞快的将她安置在一处石头上,灵机一动,想到什么似的,便撕开她的罗裙边角。
撕拉一声,叶飞儿的脚踝已经暴露在空气中,之见让她痛的全身发颤的脚踝,竟然这么一瞬间就已经发紫肿胀。
“该死!是花斑蛇!”敖腾从伤口就瞬间辨识出蛇的种类,霎时脸色煞白,把撕开的罗裙,迅速的扎在叶飞儿的小腿上,勒住血液,不让毒液流窜,而后在她腿瓣处点了几下,点住几个穴道。
叶飞儿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蛇咬了,怪不得这般寒冷,可是为时已晚,她整个人都已经发晕,挤不出力气来。
花斑蛇,是嵩山特有的一种毒蛇,毒效非常可怕,半个时辰之内,找不到解药,必死无疑。
敖腾来不及多想,便抱起叶飞儿纵身飞跃而起,整个人奔向马车。
等候着叶飞儿和敖腾的凌枭,毅力在猎户家门口,凭借月色,离老远就看见敖腾一阵轻功飞跃,不消多时,便落在面前。
“怎么了?这么匆忙?”凌枭一看到敖腾,便忍不住出声问道,但是锐利的视线,瞬间便看见叶飞儿脚踝处的伤口。
“不好了。她被花斑蛇咬了,我们要快点离开这里,到镇上找大夫!!”凌枭已经急得眸子猩红,抱着已经快要失去意识的叶飞儿上马车。
叶飞儿此时仿佛置身阴间,冰冷至极,整个身体仿佛已经被冰块包裹,让她冷的发颤,面色发紫,嘴唇已经成了殷殷的紫色,紫的发黑,眼睛也疲惫的张不开。
她,要死了吗,为什么这么冷,冷的好像血管都发痛。
“花斑蛇是什么?严重么?”小南一脸焦急的问道,整个人已经吓得脸色煞白,慌了手脚。
“嵩山至阴的毒蛇,半个时辰内没有解药,必定死!”凌枭丝神色凝重的对上敖腾的眸子,敖腾冷酷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额间有隐隐的汗水,不知是累,还是焦急。
“我点住了她的穴道,能够稍微缓解一下时间,但是依据路程,我们半个时辰是到不了阵子的。”敖腾已经无暇多想,整个人迈着步伐,将叶飞儿抱进简陋的房子里。
“该死的笨女人!没事去找什么药!”敖腾咒骂着,他从小研读四书五经,精通医理,文武双全,当然知道花斑蛇是什么,整个人的心都在咒骂着叶飞儿,可是却无法克制自己的动作。
咒骂间已经将叶飞儿放在屋子里的一张椅子上,低首查探叶飞儿的伤口。
叶飞儿的小腿,此时已经肿胀不堪,整个被勒住的小腿下肢,都是发黑的紫色,让人触目惊心。
“冷……好冷……”感受到温暖的大掌带给她腿上的温度,叶飞儿依赖的出声,酸涩不堪的眼睛,微微的张开,捕捉到那模糊的身影。
是敖腾,为什么是他。
这一次,她没有认错,她知道,是他,不再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叶飞天。
“放开……”为什么要看她的伤口,为什么要那么关切的看着她,明明那个丝毫不在乎一夜温情的人是他,为什么还要关心她。
心里,好苦,比伤口带来的痛苦,更苦,那是苦涩的滋味。
叶飞儿尝到了。那是一个成熟的女人,才会有的苦涩滋味。
“该死,别再乱动了!”敖腾整个人眸子一凛,抬手在自己胸前点穴,下一秒已经张开口捕捉到她的伤口,为她吸毒。
凌枭不知道作何感想,惊愕的瞪大俊逸的眸子,如同被雷击中一样,呆立当场。
堂堂蒙江城二皇子,竟然为了一个宫女如此降低身份,且不顾中毒的危机,某些原因,凌枭顿时了然于心,心中莫名的漾开一丝阴沉,大声喝道。
“敖腾!花斑蛇的毒素非常强大!你这样也会中毒的!”
敖腾充耳不闻,只是瞪着紧张的眸子,锁着叶飞儿的脸,重重的吸食着血腥味,而后吐出马车外,发黑的毒血,然后河边的石头,发出触目惊心的色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知道不能放任她死而已
敖腾反反复复的持续动作,所有人惊得惊,呆的呆。
叶飞儿的心里却满是酸楚。
既然从那夜开始选择了形同陌路,那又为什么要对她这样在意,宁可自己中毒,也要帮她吸毒?
明明不在乎的是他,否定一切的是他,可是此刻,他的温情却那么的明显。
现实,一时间如同迷雾,拨乱叶飞儿混乱潮湿又酸涩的心,他的一切是为了可怜她吗?
不要,她不要,不要他的可怜,也不要他中毒,宁可一个人死掉。
咬着下唇,叶飞儿用尽力气,开始了挣扎,小腿踢动着,小脸发紫的抗议着。
“女人!别乱动!毒液会更快流动的!”敖腾大声喝着,喝止叶飞儿的动作。
可是叶飞儿就是不听话,她不可能坐以待毙,既然中毒,她宁可一个人死掉,即使互相讨厌,她也不能让他也中毒。
“放开……不要你……中毒……”断断续续的声音,极力的想要说出心里的话,原本的伪装倔强都消失不见,之剩下最诚恳的担忧,让叶飞儿也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心已经被牵动。
她是傻瓜吧,是的,心里就是那么的担心着他,即使死,也不要他那样牺牲。
“笨蛋……”敖腾暴躁的眸子闪过一丝柔和的光芒,心中的暴躁,顿时沉沉的压下,堵在心口,却发出温暖的温度。
不再多多说一句,他再度低首,继续为叶飞儿吸毒,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没有人说话,寂静的如同死一般。
日出时分,天光明媚,山林里的空气难以言喻的清新,一抹清秋,透过高大的树影,斑驳的照射在地上,整个深山里,都透露着生命的气息。
山野间,一间简陋的房屋里,忽然响起一声孩童的雀跃声音。
“爹!你醒了!”
老猎户,依旧头脑发昏,但是知道是儿子在说话,恍恍惚惚的点头,小南便雀跃不已,围绕在床边,贴心照料。
心里不断的感激上苍,送来救星,按照敖腾的指使,借用叶飞儿采用的草药,小南顺利的熬出药来,没想到见效这么快。
小南慢些雀跃着,围绕在父亲床头,一阵欣喜。
而房间的另一侧,敖腾狭长的眸子,一直锁着叶飞儿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