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五月的北京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郊外一座庄园中耸立着一栋别墅,在月色下显的幽静清雅,微风抚过树叶一阵沙沙作响,沉寂了一会,知了和各种让人叫不上名字的昆虫又开始鸣叫起来。
这栋别墅不同于其它民宅的建筑,恐怕就是再有钱的富豪也不可能在门口安排几个持枪的武警站岗,而他门前的花园停车场中除了停着主人一辆价值不菲的红旗轿车外,还停着一辆宝马z4,和一辆奔驰,轮胎上新鲜的泥土说明它们是刚开进来的。
别墅里一个中年人站在大厅中间,大厅里还有其它几个人和他一块伺候着一位白发老者。
“咬他,咬他,快快别让他跑了。”
那名老者手拿一根狗尾巴草,正对着一个蛐蛐罐大呼小叫,过了片刻,里面的两只蛐蛐其中一只已经被咬死了,老人拿起那只死蛐蛐的尸体,放在手心中有点失望。
“飞龙将军啊飞龙将军,你说你怎么就输了呢?”
这时旁边穿一身黑西装的中年男人伸出手,姜蕴把蛐蛐尸体轻轻放在对方带着白手套的掌心之中。
“扔掉吧。”
“是。”
这时左伟走过来,看了眼罐子里那只胜利的蛐蛐,圆头虎牙,两条须子一甩在空中舞动,后腿随着翅膀每次震动发出的叫声都充满了好斗的天性,虽然不值天价,可也不是凡品,恭恭敬敬递给姜蕴,
“姜老,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姜老笑了笑,接过罐子,“左伟,东西我收下了,据我所知你们年轻人没有斗蛐蛐的爱好吧?说吧,来找我这个都快被人忘了的老头子干嘛。”
左伟陪笑了下,“姜老说的哪里的话,虽然您不经常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之中,可谁敢不把您当回事?”
姜蕴把蛐蛐罐子交给刚才的中年男人,转身坐回沙发上,突然刚才吊儿郎当的小老头消失不见了,整个人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威严的气势,脸上变的看不出喜怒哀乐,这种威严的神色有幸见过的人都不多,因为只有手握大权,登顶过权利巅峰的人才会拥有,任何在别人看来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他这双目光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左伟,人走茶凉的道理你应该懂的,说事吧,我能帮上忙就帮,帮不上你就回去吧。”
说完对左伟一招手,示意他也坐下,左伟坐下之后道,“您就不要装糊涂了。”
“海南吗?嗯,动静不小,谁干的?”
“姜老,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张家的那个小子。”
听完左伟的话,姜蕴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欣赏的神色,“呵呵……是他,这就不奇怪了,而且很合理。”
左伟眼角猛跳了一下,低着头道,“我们海南的人都快被他给抓完了,那一直以来都是我们的地盘,他张家现在把腿伸过来什么意思?希望姜老为我们左家主持公道!”
姜老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并不急着回答,“左伟,你爸最近忙什么呢?他为什么没有亲自过来?”
左伟低着头没有回答,姜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呵呵……我再问你,刚才那只飞龙将军,你知道我养了多久吗?”
左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或者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怎么突然扯到蛐蛐上来了。
姜老伸出三根手指。
“三年,这三年来我每天亲自照顾它,早起督促它跑步,可刚才被你带来的蛐蛐给咬死了,知道我为什么没有踩死你的蛐蛐给它报仇吗?”
左伟想了想缓缓开口道,“飞龙将军毕竟只是只蛐蛐,一个玩物,而且你已经得到了更好的。”
“错!”
姜老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和颜悦色的表情消失了,一股霸气正在从垂暮的身体里不断蔓延出来,很难想象这股霸气的主人居然是个古稀老人。
“咳咳……”姜老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立刻上来两个人给他顺气,被他一挥手赶走了。
“死不了。”
缓缓抬起头,喉咙里发出近乎缥缈的声音,却让听到的人都无法轻视,
“飞龙将军为什么会死?它是一只天生就被用来搏斗的蛐蛐,不是它咬死别的蛐蛐,就是别的蛐蛐咬死它!死了是正常,有什么不情愿的,还有你……”
姜老突然话锋一转看向左伟,“你爸在中国政坛表演了半辈子,如果你也想在这个舞台上表演,就要学会承受失败,就像飞龙将军一样,死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不要指望别人会给你出头,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一直安安静静坐着的左伟突然沉不住气了,蹭一下站起来,拳头狠狠捏在一起,五根手指关节咔吧作响。与此同时,姜老身旁过来三个人,挡在左伟与姜老面前,手同时探进上衣内侧。
“你们退下。”
姜老冲他们几个挥了挥手,那三个人毕恭毕敬退下了,左伟脸上因为极度不满,仍旧挂着愤怒的表情,可姜老知道,就是借左伟几个胆,他们左家也不敢再他面前放肆,不过面子还是要给点的。
“你走吧,回去告诉左石峰,这件事我会尽力而为,不过最后的结果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可是……”
“你走吧。”姜老拿起面前的茶杯,一口喝干倒扣在黄花梨茶桌上,意思很明显,那就是端茶送客,不会再听对方说的任何话了。
左伟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到花园里的停车场开上自己那辆奔驰绝尘而去,吃了个瘪都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辆宝马z4。
里面姜老又给茶杯里添了一杯茶,才八点钟就感觉眼皮一阵发紧,想多喝几口提神。
这时从二楼的楼梯上缓缓走下来一名年轻人,穿一身白色西装,拄着一根拐杖,脚步平缓,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优雅。
“姜老,看来你这里晚上可比天安门广场还要热闹。”
姜老听到没有抬头,却露出一丝笑容。
“是吧,今晚突然变的热闹了,没想到左伟在你之后也会来。”
那名年轻人缓缓走下楼梯,将手里的拐杖交给旁边的人,坐在沙发上道,“您不是和左家很有渊源吗?这次为什么会帮我们张家。”
姜老递给木白一杯茶,“我谁都没有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