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轩啸的两眼空洞,神彩全失,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来,脸色惨白,如同死尸一般。
君霓花容失色,不自觉地朝前迈了半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轩啸,轩啸……我不能让你有事……”
“哼!”离元冷笑道:“你这小贱人竟然真对他动了情,可惜了!”言语之时,探手便朝那两件梦寐以求的两件圣器抓去,正当圣剑快要入手之际。
“啊……”一声尖叫,君霓侧身出掌,猛地拍击在圣剑剑刃之上。
离元面色剧变之时,只见金芒自那剑刃之上狂涨而出,元气反扑,直冲君霓之身。而那圣剑被她如此一拍,立时劈在道祖源生盘之上,两件唾手可得的圣器,立时与离元失之交臂,带着耀眼的光芒,朝山崖之外飞射,转眼便消失不见。
君霓亦被那反震之力震得娇躯剧震,鲜血猛地喷出,只见她面色凄厉,朝那离元吼道:“老畜牲,我会在天上看着你,总有一天,你会不得好死!”
转而面朝轩啸,泪水滚落,颤声言来,“啸郎,我……”话未道尽,轰地一声,在她的胸膛之上立时被轰出一个巨大的血洞。
“贱人,老夫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离元气急败坏,狂吼之时,气颈穿体而过。
在君霓的脸上,看不到痛苦的神色,反而是那解脱的微笑,缓缓地抬起手来,恍惚间,她的手就像碰到了轩啸的脸,沿着那轮阔,将他的脸庞抚了个遍。
终于,她闭上了眼,像羽毛般轻飘飘地倒下去。
泪水如绝堤般滚落。那绝别的话语在脑中回荡,“我与你初识在月色朦胧的夜里,你的将玉箫遗落在了玉眼灵泉之旁。我当时便想,如果今生不能与你相恋。那便留到来世……”
轩啸的身体乏力,连想站立着也极是困难,君霓死了,他的心好像也死了,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怀疑她的感情?
轩啸哭得撕心裂肺,整个山巅,只能听到他的哀嚎声。
“杀了他!”离元言罢,朝那圣剑与道祖源生盘消失的地言追去。
气刃穿过轩啸的胸膛。鲜血狂飙之时,上官衍的脸从轩啸的身后侧出,“我说过,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小子跟这个世界话别吧,轮回将不会再继续了!”
上官衍朝那高台上一直未发一语的阮帝言道:“今日乃洪屠的大好日子,扫了各位的兴,实在对不住,再过二十年,离天派再见!”
在暗煞九将的簇拥下。上官衍抽出了气刃,朝山崖外飞去。
轩啸的心已经被那那刀刃震得粉碎,生机在缓缓地流失。咳出一口鲜血之时,蓦地跪地,然后趴在了地面,在那崎岖不平的地面上,努力地朝那君霓冰冷的尸体爬去。
想不到二十年一度的群仙争霸竟以这种方式结束,完颜霸蔑视地看了一眼离死不远的轩啸,再瞥了眼阮帝,不发一语地走了。
“上官衍这老贼藏得还挺深,看来他的身后的人正是离元那个老家伙了。他说得不错,轮回结束了。事间万物的结局再非我命书能够算出的了,走吧。变天了!”
公孙兆笑着横穿过广场,见轩啸如此下场,似乎还有些失落,摇了摇头,终于还是走了。
苍凌长叹一声,“人算不如天算啊,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不时,各大派的人就走得一干二净。
阳神愣在当场,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里竟然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心痛吗。
高台上阮瞳玉挥泪狂奔,直到轩啸身侧的地方,再不敢上前一步,她本想将咽咽一息的轩啸搂进怀中,向他道明自己的心意。就算死,也要让他死在自己的怀里。
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不是她为了赌那口气,也不会有什么斗神招亲一事,当然也不会发生这意外了。
如今阮瞳玉对轩啸的情感之中,只有愧疚。当初她恨不得轩啸死,现在却希望轩啸站起来,就算要死,也不应当死得这么狼狈。
阮瞳玉的心中百感交集,她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冲动,僵硬地立在原地,看着轩啸终于抓住了君霓的手,直到自己的头顶在她的肩上,侧过脸来,看着这张凄美苍面的面孔。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我爱你,今生、来世,都不会改变……”
渐渐的,他的眼中的光彩终于全部消失,吸入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再与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轩啸……”
“轩小子……”
“三弟……”
众人失声呼喊的时候,他已经不可能再听得见了。轩啸死了,在世界之初,他死得如此的狼狈。
……
十九年后。
南河幽谷外的小镇上。
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虽然清苦,但是却很充实。
这天,镇长刚带着一众青壮年从地里干活归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人不见了。
什么人?一个男人,多年前精神恍惚,像丢了魂的一个男人。
“春花,红妹,阿天去哪儿了?”镇长吼道。
两个女子这才从后院急急忙忙跑了出来。
一个慌慌张张,别一个干脆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娘的,我问你们话了,阿天去哪儿了,你们不会又把他给赶出去了吧?”
许多年前,镇长在几十里面外的河畔捡到了阿天,衣衫不整,跟死人一样。
那些年元界大乱,每一天都要在死人,仙人们斗得死去活来,凡人们惶惶不可终日。
镇长本想掉头就走,却见那人动了动,猜他可能没死,于是将他救回了村中,用祖上传下来的药方,给他连着灌了一个月的汤药。终于还是把他给救醒了。
随知道这个男子醒过来之后,跟丢了魂一样,无悲无喜,终日除了发呆,再无其它事可做。连饭菜都得人送到他的嘴边。
镇长想过很多次将他送走,但是想到自己膝下无子,便将他留了下来,取名“阿天”,还将自己的大女儿春花许配给了这小子。这人再傻,洞房总会吧。
可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春花儿的肚子还是没有反应。
镇长情急之下一问才知道,这些年他苦心招上门的姑爷,从头到尾就没碰过春花。
这要是能生出孩子来,估计就是偷人偷到家喻户晓了。
久而久之,阿天就成了个名人,出名的好吃懒做,而且是个废物,连孩子都生不出来。
他被人耻笑,春花自然也跟着受气,于是总背着镇长将他送走。镇长费好大的力气又再给他找回来。
一来一回,镇长下地干活都恨不得把阿天背在身上,生怕一不小心,他又被那两个赔钱货给送走了。
果不其然,镇长今天刚回来,阿天就不见了。
“我的傻女儿,你跟他共处一室这么多年,如今就算把他送走了,谁还敢要你啊,爹死了,你这一辈子就只得孤苦伶仃了!”镇长哭丧着脸叫道。
“爹,我不是还有个妹妹吗?有红妹在,我不会孤单的!”
红妹脸一红,退了两步,“姐,我再过几天就要嫁人了,我跟阿牛好上了!”
啪……
响亮的耳抽在红妹的脸庞,春花恶狠狠道:“臭丫头,你竟然暗地里勾搭男人,看我不收拾你!”
红妹哭喊着跑了出去,留下那骂骂咧咧的春花。
“混帐,你给我闭嘴!”镇长终于忍不住了,叫道:“这么多年,你除了欺负你男人跟你妹妹,还能干什么,最好吃懒做的是你,而不是阿天,你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跟我一起去把阿天给找回来。”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春花气道。
镇长顺手在门后抽出一根竹条,呼地抽在春花的大屁股上,后者惊叫一声,屁滚尿流,“爹,我错了,我这就跟你去寻他!”
……
山峰连绵,云吞雾绕。
大树下,下个邋遢的男子抱臂而眠,真到一只灵雀在他的肩上叽叽喳喳,他才缓缓睁开眼来。
原来天已经大亮了。
这也许是这么多年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夜,本想伸个懒腰,却又害怕吓着灵雀。
从肩上将他接过之时,他竟然笑了。
十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开口,“去自由自在的飞翔吧!”
随之用力一抛,灵雀冲出林海,掠过山峰,一声音鸣,似在炫耀一般。那音鸣之声在开阔的平原之上蔓延,直传入那气势友伟的城池之中。
阿天已经离开小镇已有多日,想来镇长应当追不上了他了吧,每次他想离开的时候,都会被镇长寻回。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挽留,阿天又再次留了下来。直到下一次又被他的大女儿给赶出来。
阿天这次再没有给他们机会,不选大路,而是在林中走了数日。眼前的大山对他来说似乎无法逾越。
当他的手臂攀上第一块岩石时,似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终于在天黑之前,他站在了山顶,活动了一下僵硬且抽搐的手臂,看着远方城池的万家灯火,轻轻吸了一口气,想来,新的开始就应当从那里开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