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前面的暴行还在继续,阿柘抬眼向那边望过去,看到打人的那边,一共有十几个人,除了那个胖的有些变形二十左右的青年做公子打扮,其他人都是下人打扮。
说实话,阿柘这么多年来所遇到的人暗里不知如何,但明面上却都是或粗狂豪迈,或斯文儒雅,像这胖子一样态度嚣张长相粗鄙的还真没见过。
就是前世也只是在网上看到过如“我爸是李刚!”之类的sb,现实生活中也许是经历的太少,还真没见过活生生的。
这时候见到这么一位,难免有些好奇,所以盯着那胖公子的目光就有点久。
看着他那肥脸一抖一抖的,脸上还好像抹着一层粉,但是可能是因为皮肤出油出汗太多,那粉已经被冲的有些斑斑驳驳的了,更不要说那眯成了一条缝的小眼睛,不断抖动的巨型腰身,最最不能忍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拿着一把扇子狂摇~~~
呕・・・
画面太美眼睛被伤到了怎么办・・・
赶紧把眼睛转到十三十四处,想洗洗眼睛,却发现那两个人竟然跟他差不多的表情,一脸的受伤,一脸的想吐,看到对方后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三人看着看着,忽然就相视笑了起来。
可是,对面正打的激烈呢,他们这个样子是不是不太好~~
本着要做一名有良心有责任感的皇子的信念,三人还是将目光转向了场中。
虽然有志一同的没有现在就出手,但是,却不代表他们能够容许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现命案,所以,在宋为了解情况回来之前,至少要保证事情的发展在可控的范围内。
不过,可以看的出来,虽然那个领头的胖子嚣张跋扈并且丑的让人看了就生厌。
身边的几个长随跟班里也有几个狗仗人势、一脸谄媚的,但是还是有两个年纪长些的,却能看出来是有些主意的。
虽然不怎么能够劝诫主子,但却能不动声色的约束一下那几个动手的奴才,至少暂时不会出人命。
这次他们坚决不去看那个不知道哪家的‘爷’了,不约而同的都将目光转向了被打的几个人。
一共是三个人,两男一女,很明显的年老的男人是家中长辈,剩下那一男一女是夫妻。
可以看到,那些人的拳脚主要是集中在那个青年男子身上,那个老汉一直就是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求饶,间或用手去拦着那些奴才的拳脚。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也怕这老汉年纪太大,一不小心真的出了人命兜不住,还是真的有些尊老的心思。
那些被拦着的人,竟然真的都放慢了拳脚,或者骂骂咧咧的绕了过去。
老汉也许是发现了这点,嘴上赔礼赔的更加哀切,拦人拦的也更加积极了。
那个女人也是跪在那里不停的磕头,但是可以看得出来,也是有些主意的,虽然担心公公丈夫,但却因为动手的都是男子,却只是朝着那公子的方向跪下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求饶,并不敢去同那些小厮撕扯,被人占便宜。
倒是那看着像老汉儿子的青年,也不知道是没打疼他还是脾气太犟,已经落得如此地步,却只是一边叫着让那老人快点带着女人回去,但是像那公子服软的话却是一句不说。
并且屡屡像那些人挑衅,竟然是打算跟那胖子对上了。
这让阿柘都有些无语,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不畏权贵呢,还是说他没心没肺。
这样的情况说真的,让阿柘三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因为有个女子,还以为是恶霸少爷当街强抢民女的戏码呢?
可是这也不像啊~~难道不是民女是民男?
阿柘心里很疑惑,所以脑洞未免大了点~~
搞不清楚,情不自禁的就将精神力放了出去,他现在精神力外放,范围已经延伸到五百米了,在这里,想打听点什么消息也还是可以的。
不过,听那些人私下议论了半天,竟然是有的在说那老汉和他的儿子糊涂不识抬举,也有的在说县太爷没修一个好儿子的。
而且,这两种不同的说法基本差不多两边各半~~
听了半天,也只是知道了,这胖子,好像是此地县太爷的儿子,谁对谁错的却还是有些没有弄清楚。
刚想将精神力转到宋为那里,却见场中的形式陡然发生了变化,也许是那老汉的行为真的将那些跟班激怒了,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小厮,竟然恶向胆边生,直接就照着那老汉打了过去。
一拳将老汉打倒在地后,竟然还觉得不过瘾,瞪着一双浑浊的小眼睛,举着拳头就要再度砸过去。
那老汉倒地的时候,耳朵格外灵敏的阿柘就已经听到了‘嘎嘣’一声响动,显然是有骨头断裂了。
再挨上这么一拳,焉还有命在?
阿柘一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出手。
因为修炼功法的原因,所以三人里还要数阿柘的功夫最高,所以才能最先发觉问题,当下也由不得他多考虑,大叫了一声“住手!”的同时,整个人已经影子一样的飘了过去。
在那小厮拳头打在老汉身上之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胳膊。
阿柘深恨这人刚刚对着个老人下狠手,所以手下也用上了一些力气,只听又是一声‘嘎嘣’,这小厮的胳膊也是断了。
与那老汉只是蜷缩着身子在那里□□不同,这小厮却是杀猪一样的叫了起来。
一时间,将场上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那胖子看到围过来的几人,倒也有几分眼力,见为首几人气度不凡,又好像身怀武艺,所以并没有下令众手下围殴。
只是厉声问道:“尔等何人,这乃是我们之间私怨,聪明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那被打的青年,看见阿柘几人,却是犹如看到了救星一样,也不管认不认识,也不管面前领头的三人大的也还只是十几岁的样子。
趁着那些奴才愣神的功夫,挣扎着就扑了过来,跪在阿柘三人面前就大喊冤枉,请贵人给他做主。
这个样子却将那胖子手下明显有些身份的两个长随吓了一跳,心下惊疑,看着几人气度确实不凡,难道这几人真的有什么身份不成?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那青年死马当活马医呢,再加上虽然不知道具体时间路线,但却知道附近确实是有御驾经过的,当下便惊出了一身冷汗。
强自镇定道:“你个穷汉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公子什么样人,如果不是你三番四次的裹缠不清,甚至出言辱骂时竟然波及到我家老爷,安能与你如此计较,现今对你小小惩戒一番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死不悔改,到处败坏我家老爷公子名声吗!”
他这番话一气呵成理直气壮,阿柘几人虽然不知道他这有没有颠倒黑白,但却是将过错都推给了这年轻男子。
这年轻男子一听如何肯干,当下辩驳道:“如果不是县太爷公子将我家田地巧立名目征收,我如何会找他理论。”
“胡说八道,什么巧立名目,圣驾要打此处过,那处桃林正巧可以作为御驾暂停之处,你家那处桃林有此作用你们应该高兴才是,怎能心存怨念!”那长随也反驳道。
这时路边却有一个声音说道:“可见是胡说的,这圣驾南巡,这次走的可是水路,而且可能早已经过去了,怎么可能用的到什么桃林?”
阿柘精神力一直放开,发现说话的人是个短小精悍的中年人,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却不像是本地人。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圣驾所在乃是机密,并不允许闲人窥探,这人知道的未免也太多了。
那长随被这句话堵的一时无话,刚想找些什么辩驳的话。
他身边另一个一直被他压着的跟班,见他如此,却认为自己的机会终于到了,当下就嚷嚷道:“万岁爷这次不来,回京的时候还不来吗?回京的时候不来,下次还不来了?下次不来还有下下次呢!我们大人这是万事想在陛下前头,为陛下做在前头,这才是真忠心呢!”
一句话说的刚刚那个长随红着眼睛,真想现在就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掐死,可他家公子不争气,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听到这个跟班说他爹是真忠心的话,竟然一脸兴奋的大点起头来,放佛真的就是这个样子。
全然不顾自家长随已经黑了的脸,还有周围隐隐传来的窃笑声。
阿柘和十三十四的脸色也很难看,强占土地拿着自家汗阿玛作伐子已经够让他们生气了,被揭穿之后,竟然还如此的理直气壮的,真的是・・・
阿柘在给那个老汉检查控制伤势分不出来手,十三要护在他身边走不开,十四可不惯着他,直接捏着拳头大喝一声,冲着那个口无遮拦的小厮就是一拳。
孙庆反应过来,赶忙护在他身边,免得他吃亏。
看到那个小厮被打倒在地,刚刚出声的那个中年人和阿柘十三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那胖子却被小厮倒地前喷出的一口血吓到了,要知道他离两人的距离可就只有一步远,看着十四虽然年幼但却颇有气势的脸,尖叫一声就躲在了之前那个长随身后。
露出来的身子,就只能看到那些肉在不停的抖啊抖的。
嘴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十四也愣住了,这是把他们当成了行侠仗义的侠客了?
三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但这一行人被吓到了却是真的,刚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看到宋为已经向着这边走过来了。
很快的,宋为到了三人身边,恭敬的叫了声“主子!”,就开始讲述了起来。
原来这件事情还要从两年前开始说起,那时候本地新来了一位姓王的父母官,也就是现在的王县令。
这王县令虽然说不上什么能臣干吏,但做起官来也算的上是中规中矩。
刚到县里时虽然收了一些银子,但官场向来贪多贤少,只要能让百姓过的下去,他们也不会生事,所以,在上面的考级虽不是上等,但也有个中上。
按照这个样子下去,再加上他的家族虽然不是第一等的人家,但也算的上是世家大族了,任期满后,争取连任或者高升或者调到更加油水丰厚的地方去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这样的父母官,按道理说看中了一块京郊的桃林,并且,愿意遵照比市价高两成的价钱买下来,并没有什么强占的意思。
在交易的对方仅仅是一户普通的人家的情况下,对方理当欢喜的接受才是。
要知道,在这古代社会,灭族的县令,破家的税吏,可不是只是说说而已,得罪了这么一个父母官,以后可能连睡觉都不会踏实了。
但出乎众人意料的,这李老汉还真就是拒绝了,一时间有人骂他傻,白白的丢了这么一个攀附县太爷的机会,有人赞他有风骨,虽然出身微末,但却颇有古隐士风骨。
但更多的人却是幸灾乐祸,想看看这李家能落个什么下场。
但出乎众人预料的是,这县太爷不知道是想要博名声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追究这李家。
无论是什么目的,经此一事,这县太爷的名声却是真的拔高了一大截,县里县外的百姓竟然交口称赞起本县太爷的仁义来。
竟然好像这王县令真的做了什么利国利民的好事一样。
阿柘三人听到这里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味呢?
尤其是阿柘,脑子里竟然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几百年以后的那种“托儿”,看着那王县令当时的所作所为,怎么总像是拿这李家做了个拖儿,然后给自家刷名声呢,尤其是如果这李家如果还知情的话,那可真是好一出双簧。
不过,看现在这情况,这李家应该真的只是脾气犟不知变通,否则・・・
按照事情的发展轨迹,这县太爷的了名声,李家得了实惠,也算是皆大欢喜,但坏就坏在,这王县令于一年前,接来了被他留在老家的妻儿。
这妻子刘氏主持内宅,当然跟这件事没什么干系,这独子王信却是一个混不吝的,来了之后,很快就横行乡里,虽没有弄到天怒人怨的程度,但也让人见了他就只想躲着走。
也不知道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对这王信说了县太爷欲买李家之地而不成的事情。
据说,这王信一听就炸了,如此贱民竟然连县太爷的脸面都敢踩,他家老爷度量大能容的下,他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过,幸亏他还有点头脑,没有直接打上去。
但这官家想整起人来实在是容易的很,夏秋两季税收的时候,派去的税丁一定是最粗鄙贪婪的,分配劳役的时候,这李家一定是被分配到最苦最累的。
而且,劳役任务重到只能花钱雇人才有可能做的完,做不完,除了罚钱之外,可是还要打板子的,所以李家父子只能认晦气,掏钱雇人做工。
这样折腾下来,一年过去了,不但没有像往年一样仗着那么一片桃花林有所结余,竟然将往年的积蓄也花了不少。
至此,李老汉才认识到了,这当官的还真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惹得起的,不禁对当初的决定有些后悔。
但是,现在想再卖,却是没有门路去找县太爷了,而且当时县老爷可能也只是一时心动,这时还有没有这个意思还不知道呢。
他这里心里发愁,却不知道他那个儿子却是个极度不省心死犟的,心下认定了当年县老爷之所以不再买他们的地,只是因为这件事被传了出去,而且县太爷当时得了名声,现在这公子敢如此做,一定是背着县太爷的。
那么现在如果自己将这王信的事情也传的到处都知道,这县太爷也就能够约束儿子,让他不再胡作非为了。
自认为有了主意,又看到老爹在那里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没有同他商议,直接收拾了东西,就奔着县城而来,寻摸了几天,才在一个闹市口堵住了带着一群跟班出游的王信。
张口就开骂了起来,骂这王信如何如何为祸乡里,如何如何挟私报复,骂着骂着有些激动,竟然将王县令也带了出来,什么贪张枉法,什么鱼肉百姓的都骂了出来。
据说,当时围观的百姓,一边听他骂的痛快,一边却也被他吓得不轻,唯恐自己听到了这些话,会被官老爷记恨,所以很多胆小的都被吓走了,胆子大的也都是遮了脸面才敢留下来继续听的。
之所以让他骂了这么久,其实是王信还是头一次经历这事情,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但后来这人竟然敢骂到他爹,这一下子就让他反应了过来。
也顾不得去想这穷酸是谁了,只是命人狠狠的打,敢辱骂官员,打死了也是白死。
这王信发了狠,还是正巧路过的县中主薄想到刚刚收到的,御驾将要在此经过的消息,怕出了人命事情,闹大了没法收场,才将王信给劝住了。
却也给他出了一个主意。
这李家不是有一片桃林,长势颇好吗?
正好御驾经此路过,总要预备个歇脚的地方,这桃林可不是正好?
而且,一文钱都不用花白得一片桃林,也算是报了昔日县太爷被拒之仇了!
后来,县里的一封公文下去,这李家的桃花林就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了。
后来的后来,这李老汉一听到消息就被气的晕倒了,醒来之后更兼偶然听到乡邻说起,这件祸事还是自己儿子惹出来的,更是一阵后怕。
兼之恨铁不成钢,又是一场大病,但是他身下只有这根独苗,想要责怪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
虽然名义上还有个女儿,却是续弦带过来的拖油瓶,当时虽然改了姓,自己也当成了亲生的闺女看待,但是自从出嫁,她母亲也病故之后,就已经不大往来了,自从年前自家拒绝了县太爷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更是直接断了关系。
想起时虽不免也有些伤心,但也只能在心里叹气,这不是自己亲生的,终究是不行。
他躺在了床上,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想了想,也只能怪自己当时一念之差,当时如果县太爷要花钱买的时候就爽快卖了,凭自己种桃树的好手艺,说不定还能搭上县太爷那条线,这时候兴许已经又开出一片桃林来了。
哎,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自家老老实实的能让县太爷忘了自家才好。
好在,县官三年一任,这已经去了两年,再挨过一年,只等那位一到任调走就好了,菩萨保佑王大人高升也好啊,只离了这地儿就成。
这边李老汉认了命,他儿子却是不甘心,挨了顿打,又失了几亩桃花林,虽然家中还攒下了几亩薄田,但是如何能跟原来的收入相比。
他脾气倔强,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服!
但也不想平白被打,只能忍了下来。
直到前些日子,他来集市买东西,偶然听到有行脚的客商谈论圣驾已经开始南巡的事情。
他的心思才又活跃过来,尤其是这些日子格外的注意县城的防务,直到十天前,不但城门的防务更加严格了,就是附近沿河附近的村庄都有人不断的巡查。
他就知道这是机会来了,所以,这几天他也不回家里去了,只身住在了城里,没事的时候就在街上到处走,因为是本地人,再加上他家的事情闹得很大,所以,这县城里还是有很多人认识他的。
巡查的人虽然多留意了一下,也只是以为他家里失去了桃林,想找些其它的什么营生呢,所以也没有制止。
这李姓青年如此作为,不为别的,正是为了能够遇上一位贵人,能够让他有个告状的地方呢。
今天他又是在街上乱走,却是偶然听到了县里来了几个颇有气势的人,看他们骑的马也是好马,不像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当下就动了心,不动声色的向着阿柘他们的位置寻了过来。
他也真的是够倒霉,乱走了这么些天都没出什么事情,但是今天感觉终于要达到目的了,却在半途上遇到了这位王信,并且被截住了。
他自认晦气之余,却也颇为硬气,心里只是想着,不能让他们这么无声无息的把自己给弄走。
心下寻思着,事情闹大了,说不定还真的能够引来贵人呢。
当下就闹了起来,不过让他没想到的事情是,他老爹看着他连着几天都往外跑,一开始也以为他找到了什么事情做,心里还颇为安慰。
哪知道今天却听人说起,他儿子这几天竟然只是在街上晃荡,当下怕他出事情,便想着亲自过来把人劝回去。
他自己这次生病之后腿脚不好,只好靠着儿媳妇扶着才勉强过来。
却没想到正赶上儿子被打。
这唯一的儿子可是他后半辈子的希望,如何能不急,当时就扑了上去,他儿媳妇虽然急,但却不好上去与男人撕扯,只能跪下来求那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