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灵雁来到杜夫人耳边窃窃私语时,杜逸帆全都看在眼里,他想也不想一下子便冲了出去。
杜夫人远远看见,急的忙叫身边的丫鬟追上去跟着。
“到底怎么回事?”一旁的孙夫人显然也发现了异常,三小姐低了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道:“刚才二姐要去小解,非要拉着我同去,结果发现孙公子进了大姐换衣裳的屋子,我便自己先回来报信……”
孙夫人“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还不快些带人去!”她对下面几个丫鬟喝道。
男宾席离的不远,这边发生的事那边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听不清这边在说些什么,但是只要一打听,便会得知。
“杜大小姐去更衣,结果孙公子走错了屋子……”
这件事以极快的速度在席上传扬开来,英王面沉似水,如月光似的眸子也仿佛蒙上了一层云雾。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杜薇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不过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纵然是想隐也要瞒不住了,他的心里不禁犹豫起来。
他确实很喜欢这个特别的女子,不过若是她的名声毁了,只怕纵然他有心,他的母亲丽妃娘娘也不会应允,谁让他身为六皇子呢,若是纳了个名声不好的姬妾只怕会连累到他自己也说不定。
英王这边正在犹豫,忽见一个小厮匆匆赶过来,对孙老爷道:“不好了,杜府的大少爷跟孙少爷打起来了……”
后面的话孙老爷再也没有听进去,因为这会功夫他已然晕过去了。
杜老爷则是怒气冲冲的离了席,二少爷杜子悉慢条斯理的跟在后面,不时低声劝慰,但眼中却隐隐露出狡黠的光芒。
杜府的几个正主一走,席间马上便议论声四起。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当真莫名其妙。”人们窃窃私语。
“保不准孙府的少爷是有备而来的吧?”
“还真难说,刚才想打杜府大小姐主意的又不是他一个,只不过让他抢了先……”
英王定定的坐着,一时间竟然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这时杜夫人与孙夫人已经赶到一侧的客房,还未等进门便听到里面乱糟糟叮当乱响,丫鬟婆子们惊叫着,院子里只闹得鸡飞狗跳一般。
只听那屋里孙富尖着嗓子嚎着:“姓杜的!刚才都跟你说了,这都是误会,你有完没完!”
叮当又是一阵乱响,孙富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显然是吃了亏,“有种你就打死小爷!”他叫嚷着。
听不到杜逸帆的回答,传来的只有乒乓挥拳击肉之音,孙夫人听得浑身乱颤,进门便嚷嚷着,“别打了,都给我住手!”
小厮们涌进屋子,将孙富与杜逸帆两人拽开。
杜夫人急匆匆进了屋子,只见屋里摆设物件碎了一地,孙富鼻青脸肿,衣衫都被扯烂了,杜逸帆也是衣衫不整,只是身上脸上并无外伤。
杜夫人的心稍稍放下一点,赶忙问道,“薇儿现在何处?”
杜逸帆指了指屏风后,续又指着孙富骂道:“你这个人兽不如的畜生!今天你若是不给杜府一个交待,我便拼上这条命也要跟你讨回公道!”
孙夫人听了急忙上来护住自己的儿子,“杜大少爷好大的口气,这事还没弄清楚,就先要出人命来了,我儿只不过走错房间,又没有拿你们大小姐如何,凭什么兴师动众的上来问罪?”
杜逸帆冷笑,“没有如何?从没见过掀了人家衣裳还说没事的!”
孙夫人一愣,回头望向孙富,她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好色不说,平日也不少沾花惹草,不过碰的却都是些不入流的女子,高门府邸的大家闺秀他还是不敢动的。
就在这时,自屏风后响起杜夫人惊讶的声音:“雪娥?怎么会是你?”
孙富浑身一颤,一把甩开拉着他的小厮便冲入屏风后。
杜夫人猛地挡在床前,怒目而视,“你给我滚出去!”
孙夫人急忙上前拉住孙富,她自己却伸头向床上看去。
只见床上那人面颊绯红,鬓发散乱,衣襟尽数解开了,露出下面雪白的肚皮……
她带着哭腔道:“母亲!刚才那人不是孙公子……”
“住口!”杜夫人只觉头大如斗,刚才担心薇儿吓得她魂都快没了,可是进来一看床上的人却是二小姐杜雪娥,本来这情形就已经很难说得清楚了,她突然再冒出来这么一句。
杜夫人鲜少有如此严厉的时候,杜雪娥只吓的立时住了口,不过她的心里却在不停的嘀咕,刚才把她拖进来打晕的那个究竟是谁?
她本来带着三妹是为了打掩护,过来偷看杜薇是如何身败名裂的,却不想在屋子外面看了半天发现屋里没人,等回过头来发现三妹早就跑得没影了,而且突然自房上跳下一人,蒙着面,一下便击中她的后颈让她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裳被撩起盖在脸上,肚皮上粘着一张黄色的道符,上面鬼画符似的不知写了什么,吓得她尖叫起来。
孙富当时被她的尖叫声响蒙了,转身便跑,谁知杜逸帆突然冲进门来,两人便在门口扭打成一团。
杜逸帆死死的瞪着孙富,仿佛要将他拆骨食肉一般,其实他进来时确实心里憋着股火,生怕出事的真是薇儿,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进来瞥见的却是二妹,索性他就将这一股火全都撒到了孙富的身上。
杜夫人阴沉着脸,想起之前杜雪娥闹出的种种事情来,杜老太太都在事后对她持着姑息的态度,结果才导致了今天这种局面。
“母亲,我是被人陷害的呀!”杜雪娥哭道,“明明应该是大姐在这里,为何会……”
“啪!”杜夫人一嘴巴抽上去,“你给我住口!”隐约中,她好似觉查到了什么,应该是杜薇在这里?难道说这孙府一开始便是打了杜薇的主意?
杜夫人目光幽幽的转向站在一旁的孙夫人,以及孙富,上下打量。
孙富做为孙府的嫡长子,按说以杜薇的身份嫁给他成为正室,绝对是两府间的强强联手,不过孙富这人她是知道的,心术不正,在外面花天酒地,完全不是一个可以让女子托福终身的人。
院子里乱哄哄一片,对面屋脊上却是坐着一男一女,正悠闲的朝院子里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