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以为是生了什么事,目光当即惊恐的朝着后座看去。
可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容祁面上当即一黑,随即嘴角用力的一抽,忍不住扶着额,却是恨不得没看见这一幕为好……
就见靳连沅的面色,在手按在许微然肚子上的那一刻,一瞬间也就惨白了下去!
不仅如此,此时被按在许微然肚子上的靳连沅的那只手,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此时靳连沅目光不安的看着眼前狂笑不已的许微然,顿时忍不住皱紧了眉头,无奈又带着点可怜兮兮的说道:“然然……你饶了我吧。”
许微然笑着笑着,却突然微微的皱了皱眉,却没有放下他的手,莫名的,听到这话就觉得有些委屈:“你不会是觉得他是一个怪胎,嫌弃他吧?”
也对,他长到快五个月了都没有什么动静,甚至她每个月都能来例假,确实很奇怪。
而靳连沅身为父亲,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吗?
平日里许微然都很信任靳连沅的,可此刻却不知为何,竟还是有些紧张。
却见靳连沅面上黑沉了一分,许微然看着他这模样,一时之间,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脾气,不等靳连沅说些什么,她一下子也就打开车门下了车去,气呼呼的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然然?”
身后传来靳连沅略慌的声音。
许微然才走了两步,靳连沅就追了上来,随即拉住了许微然的手臂,一把就将她带进了怀中抱着:“我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然然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有点紧张罢了。”
靳连沅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听起来无比的委屈。
确实是,原本才以为然然刚怀孕,他也仅仅只是猜测不敢确认。
毕竟他也期待了很长时间,却突然今天告诉他,孩子马上就要五个月了,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再过四个多月就能出生了,他能不紧张慌乱吗……
许微然原本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气恼的,可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那股气恼也就烟消云散了去,随即也开始感同身受般的心疼起靳连沅来。
许微然握了握靳连沅的手,忽然开口莫名愧疚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你这是孕期出现的脾气暴躁的一个阶段,这个我会好好配好保胎方子。只是,现在我还是劝你们少狗粮,先回去汇报一下身体情况,这个时间,老先生差不多也该醒来‘闹’了。”
身旁突然传来容祁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说话声。
顿时,二人目光全都朝着一旁看去,只见容祁此时正站在车旁,双手环着胸,一脸不满的瞪着他们,眼底里的神色仿佛在说‘你们考虑过我这个单身狗的滋味吗?’
许微然先是回过神来,顿时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即点了点头说道:“抱歉,我们这就回去。”
说着,不看身后靳连沅面上的表情,拉着他就往车上走去。
而容祁因为许微然客气的话,嘴角微微僵了僵,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抬脚上了车。
靳连沅此时注意力全都在许微然的肚子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别的。
在回去的路上,许微然不止一次摸向自己的肚子,连带着还抓着全身紧绷的靳连沅的手一起,她总感觉,多摸摸就能变大似得……
她现在肚子还这么小,虽说检测出来的都是正常的,可她还是觉得孩子呆在她肚子里面会太挤了……
只是,她肚子毫无变大的痕迹,不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裴焕之的蛊毒的问题导致的……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会一会牢里的裴焕之了。
…………
s国。
自从三个多月前答应了那些条件之后,兰陵川便派人撤了对许微然和靳连沅人的追踪。
只是,裴焕之却是一直都没有被换回来。
不仅如此,甚至是裴珩在三个月前回国后的第三天也消失了,至今也没有消息。
据他的人查到,裴珩是去了躺R国。
只是他在到了R国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仿佛凭空消失了那般。
只是,他和裴家还不能就此撕破脸,裴家背后的势力他目前还没有准备的万全。
为此,这三个月他一直都在派人到R国去寻找他们,顺便也在找裴焕之的消息。
可惜,一直都是无果的。
而今天,在得来的消息里,却有一个让他十分在意的事情……
尚东下意识的推了推黑框眼镜,缓缓开口说道:“我们的人最近一直在暗中查探裴家两位少爷的踪影,今日却意外得到了另一个消息,是关于许小姐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尚东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兰陵川。
他知道兰陵川虽说嘴上说着放弃寻找许微然,可暗中还是派了人的,一直在让人小心的留意一下许微然的动向。
所以,这三个月以来,他们的人也一直都在R国溜达,只是少了很多动作,只是作为打探消息存在的。
而今天,他们就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了。
背对着尚东站着的兰陵川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脊背微微僵了僵:“她……怎么样?”
尚东再一次的推了推黑框眼镜,开口缓缓说:“许小姐怀孕了。不过医院后面被封锁了消息,并且今日许小姐是被抱着跑进产检科的,之后出来,一起进去的三个人包括许小姐在内面色都不怎么好,似乎是受到了某种惊吓。而后他们并没有及时离去,中午许小姐也了脾气下了车,不过最后也被劝了回去……”
尚东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是紧盯着兰陵川的,只是他都说完好半响了,兰陵川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再过了一会儿,兰陵川才开口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尚东眼底顿时划过一丝深色,随即说了一声:“好。”后,便缓缓的退了出去。
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兰陵川的声音忽然又传了过来。
“帮我回应裴家,这门婚事,可以步入行程了。”
尚东的脚下一僵,他眼底顿时划过了一抹极深的深色,好半响,才艰难的说道:“是,总统!”
房门缓缓的被关上,屋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一直背对着尚东的兰陵川,眼底却是一直都是赤红的一片,放在身侧的两只手更是紧握成拳。
他突然沉沉的吸了口气,目光落在了面前摆着的几张照片上。
他怎么会就那样舍弃了她?
他的人比尚东还要早的收到消息。
她那哪里是闹脾气……
他分明,看见她的唇角始终是浅浅的勾着的,她只是在幸福罢了……
只是……
许微然,你得到幸福了,那么我呢?
兰陵川的眼底忽然划过一丝阴厉,可半响后,最终他还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无奈的勾起,却似嘲讽又似苦笑……
…………
裴菱悦在家里心惊胆战的呆了三个多月,期间,不止一次裴长过来质问她,裴珩的失踪是不是与她有关?
可她不敢说,什么都不敢说!
她怕,自己说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若是裴珩安全回来也就算了,可是他竟然失踪了!
完全没有了音讯!
这个消息也只能说明,他要么是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要么就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更为可怕的是,那天她的大哥裴闫旭回来后,看她的那一眼,以及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让她下意识的就以为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这三个月以来,裴菱悦可以说是过得小心翼翼的,甚至她一直在以身体不适为由不再执行任务了。
并且,她更是不止一次的联系过兰陵川,可对方一直都在以太忙了为由一直在拒绝她的电话。
心中既是忐忑兰陵川会知道那件事,而她又是将这一切都归咎到了许微然的身上!
只是,她不断派出去对付许微然的人,却全都石沉大海了般,再无消息传来,唯一的一次,还是不知从什么地方寄来的一份给她的包裹。
而里面只有一份视频!以及一封威胁的信件!
视频里面,竟然就是她那天被人轮了的视频画面!
而那信里也是写着:若是裴小姐不介意再来一次的话,那么尽管继续派人来!
看到那一幕的裴菱悦,心里对许微然的恨意刹那间变得极深,她恨不得立马过去将她千刀万剐了!
可这个视频却让裴菱悦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她怕哪天真的就暴露了,那么她的人生也就彻底的毁了!!!
三个月下来,裴菱悦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
却在这天,裴长亲自过来对她说:“不管老二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现在你给我立刻马上的好好振作起来!兰陵川,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了。”
那一刻间,这话落下时裴菱悦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在这三个月以来兰陵川不接电话,不回信息开始,她就已经有了恐慌,甚至是觉得她和兰陵川已经不可能了。
可如今父亲却说什么?
兰陵川他竟然答应了这门婚事……
一时之间,裴菱悦又哭又笑的,裴长见此,骂了一句‘没出息’后,随即也就摔门出去了。
裴长要造反的事情,裴家怕是只有裴夫人和裴菱悦不知道了。
就连一向深不可测的裴闫旭,都是背后的最大主使者…………
…………
接连几天的雨季过后,这天难得的放了晴。
许微然的肚子虽说不像是先前那般平坦的,好在是有一点变大了。
这不由让许微然微微的松一口气。
在这天放晴的时候,许微然才想起了自己想要去问裴焕之的事情。
当下,她趁着靳连沅去跟大夫和容祁商量注意事项和食谱以后,便出了房间去了牢房。
牢房因为前些天下雨的原因,还有些潮湿。
而牢房几乎已经没什么人守着了。
只有偶尔会有人进去送饭。
许微然进去的时候,就看见躺在床上的裴焕之。
他此时虽说没有瘦得不成样子,但宽大的衣服还是看得出,他这段时间过得非常不好。
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有着纵横交错的疤痕在。
看见这样的裴焕之,许微然却没有丝毫的心疼的感觉,她抬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她甚至有些后怕,若是那时候她没有坚持住,那么她的孩子是不是也已经……
许微然不敢想下去。
而早就听见动静的裴焕之,忽然出了一声沙哑的说话声:“今天饭送的这样早吗?”
说即,裴焕之忽然缓缓的回过身来。
而在抬脚的那一刹那间,他突然狠狠的僵在了那里。
潜意识里,裴焕之在见到许微然的这一刹那间他很想背过身去躲开许微然的目光,不想让她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幕。
可想起自己变得这样,却也是因为他,忽然之间,他内心矛盾了一会儿,便突然释然了。
顿时他冷笑了一声:“你来看我笑话的吗?”
许微然没有错过裴焕之刚刚眼底里划过的一系列情绪,但她却不是很明白,听及这话,只是轻轻的皱了皱眉,开口更加冷漠的说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
裴焕之似是没想到许微然会这么说,愣了一瞬,顿时就笑了起来,可没笑一会儿,他就开始咳嗽。
许微然皱着眉头看着他,虽说她不懂多少医术,可见的多了,也知道他这是有内伤在身。
但她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害过她,曾经也关过她,这道坎在她心中就过不去了。
好半响,裴焕之才渐渐的缓了过来,许微然察觉到他手中有一抹红色,但很快就被他收起来了。
“说吧,你想问什么。”
裴焕之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看向她缓缓的开口说道。
许微然目光紧盯着他,听及这话,眉心突然轻轻的皱了皱,眼底里闪烁着一抹深色:“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
裴焕之突然笑了,他缓缓的往后退去,随即后背靠在了墙壁上倚靠着:“我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了,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还是,我说了,你能放我出去?”
许微然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而裴焕之见此,眼眸却是微不可见的黯了黯。
随即,他就听许微然开口问道:“蛊毒的事,你原本是想杀了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