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看着地铁车尾驶离,邵逸轩扬了扬眉,他低头看着眼前的姑娘,声音格外严肃低沉:“跟我私奔吧!”
被拉下地铁的心盈毫不留情,一脚狠踹邵逸轩小腿,吼道:“你几个意思?”
心盈太过气愤,刚刚那一脚力道并不轻,邵逸轩愣是忍着疼,连眉毛都没皱一下,似是她那一脚是踢在了别人腿上。
他凝重着脸,深深凝望心盈,重复:“跟我私奔吧!”
心盈再狠踹他一脚,怒吼:“他是我男人,我私奔也是跟他!”
邵逸轩没再说话,黝黑的眼眸里悲凉汹涌,似是她之于他连陌生人都不如。他定定地站着,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笑容,比哭还心酸落寞的笑,笑完他看都没看她一下,傲然转身,大步朝地铁出口方向走。
潇洒欠揍惯了的人,忽然冷漠疏离,杀伤力成指数级增长,心盈站在原地看他孤独凄清的背影,心中酸楚。
到底是她太偏心陆令辰,伤到了邵逸轩。
让他觉得他们青梅竹马二十四年的感情,都敌不过陆令辰出现这一年的光景。
可现实呢?她和邵逸轩再要好,也终究会渐渐生分,不似从前。
如今,她生命中有了最重要的男人,或许不久,他生命中也将迎来最重要的女人。他们各自有爱人,再不能像小时候一样,放肆玩闹,不知轻重,不用避嫌。
他们都不得不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让路,不管时间还是分量。她跟陆令辰或许还有一生的时间,而跟邵逸轩,放肆横行的机会只剩这最后一次。
“哎!”心盈朝着他的背影喊。
邵逸轩没有应声,脚步却是停了,停在人群川流不息的楼梯处。
心盈终是抬起了脚,走上前去,叹气:“最后一次胡闹。”
他没有回头,沉默以对。
心盈语气是少有的严肃:“邵逸轩,我用这次的胡闹,换你和他和平相处。你是亲人,我不忍心伤害你。他是我爱的男人,我同样不忍心伤害他。你们这样互相挑刺看不惯,是让我夹在中间难做。不忍心伤害你,不舍得伤害他,那我只能伤害我自己。”
他一言不发,无声应允。
邵逸轩带着心盈出地铁站,在街上随意走着,最终,两人来到了天平山山顶,俯瞰整个城市霓虹夜景。
两人并肩坐在山顶凭栏处,看着似远还近的灯红酒绿花花世界,他问:“心盈,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在伦敦时,她曾打电话问过哥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哥哥的答案是不知道。
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喜欢一个女生,好像是你们高中同学。哥哥沉默片刻低低地说,心盈,那是爱。
她又问,那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哥哥说,多年未见,闭上双眼依旧能够轻易画出她的眉眼,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想起她的名字,心就会很软。
那个眼泪比钻石还珍贵的女人,生生将那几滴泪流进他的心底,默默爱她十年,他依旧觉得这时间很短。
“我不知道。”心盈侧着头,想了想,又说,“我只清楚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只要他要。”
邵逸轩侧头,目光望向漆漆黑夜,不让她看到他的表情。
许久许久之后,两人聊了起来,没什么主题没什么目的,天南海北一通乱聊,他跟她聊从前,聊以后,却再决口不提爱情。后来,他又跟她讲在国外遇到的趣事,逗得心盈笑不可遏。
聊着聊着月亮西斜,心盈迷迷糊糊睡着了,山顶到底会冷,邵逸轩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心盈肩上,将她的头扣在自己肩头,轻拥着她的肩膀让她安心入梦,即使她梦里的人不是他。
而他静静地拥着她,望着这灯火霓虹的繁华红尘,彻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晨光熹微时,心盈醒了,这样坐着睡了一夜,血液不畅,身体怪不舒服的,可她还是对身旁的邵逸轩甜甜地笑了笑,说:“早”。
回应她的是邵逸轩玩世不恭的笑意。
“早。”他说。
两人一起下山,在绿树掩映的山脚,邵逸轩伸手揉揉心盈的头发,说:“在此分别吧,我不想看见你离开的背影,也不想让你看见我离去的背影,我们一起转身,不要回头。”
心盈笑着,戳戳他的胳膊:“怎么这么伤感!”
邵逸轩手指轻敲心盈的额头,叹气:“咱能别净捡那些破坏气氛的话说,成么?让哥装个完整的深沉。”
心盈脸上笑意未消,却被他一把抱住,他声音黯哑,似是诀别:“谢谢你,我的公主。”
说完,他立刻放开心盈,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离开。心盈也同时转身,两人背身而行。
邵逸轩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默默回头看着心盈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喃喃低问:“如果有些话能够提早说出口,结局会不会不同?”
时间尚早,心盈赶忙搭地铁去了陆令辰的房子,打算跟他道歉、向他解释、哄他消气。
指纹密码锁,心盈顺利进门,此刻的房子跟往日没有任何不同,可找遍房子就是不见陆令辰的踪影,她的包倒是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从包里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陆令辰,可手机不知何时已经没电自动关机,她强制开机,可如何都开不了。
心盈只得拎了包火急火燎地赶回学校,找去陆令辰的实验室,没人帮她刷卡输密码,她进不去,就只能守在实验室外静静地等。等了好久,实验室终于来了人,恰好来人认识她,那人便替她开了门,还好,他在,清晨的实验室,只有陆令辰一个人。
他身着正装,站在走道,翻开手上的资料。在一身黑色修身西装的彰显下,他的宽肩、窄腰、长腿尽显无余,那气质风度丝毫不亚于从纽约时装周t台上走下来的男模。胸肌饱满,又不过分夸张,将西装挺得恰到好处。腰窄而精瘦,她曾抱过数次,知道那是怎样的坚韧有力,线条分明。他双腿像杉树笔直的树干,修长而笔挺。
平日的他,即便对她极尽温柔、软语温存,都让她无法忽视他尊贵的气质,而此刻,身着黑色西装的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说不出的高贵清冷气息,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
可是,他的表情……
他脸部线条本就刚毅,此刻更是冷着一张脸,像是无情剑客。他眸色极黑极亮,听闻声响,他深邃的双眼冷冷地瞥了一眼,看见是她,也依旧毫无表情,眼神未做停留,立刻移走,似是他看到的是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心盈知道他生气了,很生气很生气。
她快步跑去,双臂紧紧抱住陆令辰,在他怀里柔柔地道歉:“对不起,昨晚我跟他在山顶聊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时常玩到没有分寸,可他不会对我乱来,不会伤害我,他是亲人,你是爱人,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一个人的。”
陆令辰似是没听到一般,依旧冷着脸,双手垂落,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想他还在生气,心盈头埋在他胸膛,听他心脏强而有力地一下一下快速跳动着,她能感受到,真的能感受到他情绪剧烈起伏却又在极力隐忍,心疼愧疚的感觉瞬间弥漫她整个胸腔,心盈心酸又歉疚,忙继续道歉:“他胡闹,我也陪着胡闹,我们都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我们?呵,程心盈,今时今日,你还和他称我们!
“我在忙,你先回去。”陆令辰看都不看心盈一眼,将赖在他怀里的心盈生生推开,他漠然转身,大步走向实验室里侧的办公室。
他的冷漠从来都是在传言中,都是对其他女人,他对她从来都是软语温存、温柔呵护,何曾对她如此无情过?
心酸汹涌而来,可到底是她错了,心盈压下心头的委屈,不管他是不是怒意正盛,拒人千里,她大步跑上前去,双臂紧紧抱住陆令辰的背,脸蛋埋在他背后,可怜兮兮地认错:“对不起,我错了,陆令辰,我真的知错了。”
陆令辰垂落的双臂即刻抬起,伸手抚上心盈的手,他一根一根掰开心盈缠上他腰间的手指,束缚解除,他迈步离开。
可陆令辰堪堪只走了两步,便被身后的心盈猛地扑上前去,双臂缠绕他腰间,重新抱紧他。
陆令辰的手再次抚上心盈缠上他腰间的手,他一根一根无情掰开心盈的手指。
她继续抱紧,他无情掰开,如此一次一次,循环反复。
心盈再无赖,终是被他的冷漠吓到,她愣在当场,完全不敢相信。
陆令辰头都没回,只撂下一句话,就关门谢客:“你应该没弄清楚对他的感情,或许他才是你最爱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