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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郝欢乐差点咬上那不安分的舌头,羞得语无伦次,“你……我……亲……”
“我……”闻人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刚才那湿软的触感似乎还听留在唇上,又烫又痒,烧红了她的脸。
两人都下意识的偏过头去,可眼珠子又总不受控制地悄悄往后转,你偷窥我,我打量你,就这么有意无意地对上了眼,墨瞳漆漆,星眸灿灿,把彼此困于眼囚于心,刻入彼此的流年。也不知是谁先勾起唇角,谁先弯了眉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化去了尴尬,散尽了羞意,只剩下浅笑嫣然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郝欢乐便豪情万丈的拍了拍床沿,闻人语也就大大方方的挨着她坐了下来。两人肩并肩,手贴手地坐在床沿,远听静谧夏夜里隐约蝉鸣蛙叫,近听彼此咫尺间渐渐一致的心跳呼吸。
郝欢乐满足的喟叹一声,望向闻人语的目光近乎痴迷涣散,轻声呢喃“阿语,我不是在做梦吧?”
闻人语未作应答,只浅浅的笑了,抬手轻轻捏了把郝欢乐的小白脸,忽而身子一歪,便轻轻的靠在郝欢乐的肩窝上。是不是做梦?带着冷香的温热身体实实在在地靠过来,这问题连脚趾头都不屑回答了。
郝欢乐的鼻子被闻人语发丝挠得有些发痒,身子却顽强地挺得比竹节还直,但汗湿的手却几乎把床单的抓烂了。镇静,镇静!不就靠个肩么?怎么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说什么?说阿语麻烦你起来一下,我好像变得有点奇怪了?你碰到我敏感的肩膀了?这绝壁是作死的节奏啊。再说,她就是活活麻死她也不舍得怀中温香暖玉的离开。瞧阿语闭着眼睛依靠在自己肩头的画面多么唯美唯美。郝欢乐看着看着,便吃吃的笑了。
“傻笑什么?”闻人语眼睛都没睁开,声音难得的有些慵懒,微微翘起的嘴角流露了她此时愉悦的心情。
“高兴啊。因为你在我身边。我刚梦到失去了你,你就马上出现在我眼前了,梦果然是相反的。”郝欢乐用脸去蹭闻人语倚靠过来的头,鼻间满是熟悉的伊卡璐洗发水味道,不是那人又甜又腻水蜜桃味的,嗯,郝欢乐又满意地深深嗅了几口。
闻人语却明显比她在意,眼睛倏然睁开,抬头牢牢盯着她,黑亮的墨瞳认真而专注,“你梦到什么噩梦了?”
郝欢乐想了下那梦里的场景,心里打了个突,正想敷衍混过,却因闻人大律师像询问被告一样的威压,只好老实交代,“我梦到丧尸围城,我带着你跑,后来被逼到一个废弃的仓库。情急之下击昏你,自己出去引怪了。”她顿了一下,看闻人语的脸色不好了,才急急解释,“没事的,不是故意丢下你的。后来好像你还出现了,只是我好像变成了丧尸,想让你记起我,又怕你认出我……”
“够了!”却不想闻人语听了解释后更怒,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冰冷,眼神凌厉,就好像自己是那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丧尸王一样。
郝欢乐吓得抖了抖,又抖了抖,不自然地往床里边挪去。然而闻人语并没打算放过她,她越往里缩,她就越往前探,一直居高临下地将她拢在身下,上演了一场大魔王床咚小兔子的香艳戏码。然并x,气氛却诡异地完全不对。这两人一个虽惊惶失措,却害怕的是惹了对方生气,一个虽面冷如冰,但怒意下更透着一股子心痛与感动。
看着郝欢乐在墙角瑟缩成一团的怂样,闻人语的心又没来由的软了下来,三分无奈三分宠溺三分气苦一分柔情,“怎么现在胆子又这么小了呢?不是有胆子丢下我一个人去对付丧尸吗?”
“我没有故意丢下你,我只是……”郝欢乐低声嗫嚅,眼里含了委屈,显然并不知道自己错哪了。梦里她敲晕闻人语的行为虽然有些冒险,但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好的选择了啊。
“你问过我的意愿了么?”闻人语蹙着眉,眼神犀利如刀,“只是什么?只是为了保护我而牺牲自己?梦是假的,但里面的心理意识却是最真实的。所以在你的心里,我就能心安理得接受你牺牲换来的好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郝欢乐矢口否认,这平时说不出口的别扭话也急出来了。
“我也是一样的。”闻人语柔了眉眼,软了声音,轻轻地靠上来。郝欢乐看着闻人语越来越放大的脸,总觉得两人间的空气都被挤掉似的,窒息得发慌。尤其是闻人语深深望过来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啊,明明深邃如海,却又似蕴了烈焰滔滔,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吸卷进去,连灵魂都熔化其中。
闻人语抬手摸了摸郝欢乐布了细汗的额头,又摸了摸她有些呆滞的脸,最后停留在那红得滴血的耳尖,细细摩梭,声音柔得不可思议,“若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希望你第一个咬的是我。”
“什、什么?”郝欢乐艰难的发问,眼里满满的是闻人语,脑里满满的是闻人语,心里同样被闻人语挤得满满当当,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我说,我愿意和你一起变成丧尸。在你尸变的时候,咬我一下就好了。就像这样。”闻人语一低头,吻上了郝欢乐的唇,温润饱满,轻颤留香。双唇研磨着,碾转着,胶合着,再分不清究竟是谁在主导。
直到郝欢乐疼得倒抽一口气,“嘶,阿语,你干嘛咬我?”
“记住,不能再丢下我。即便在梦里也不行。所有的问题,我们一起去面对。”闻人语移开了唇,目光停留在郝欢乐有些微肿的唇畔上。
“当然,呃,当然。”郝欢乐连忙点头如捣蒜,如此言传身教身体力行,怎么还能不明白呢?心里顿时充满了幸福的泡泡,趁闻人语不注意,还偷偷地舔了下唇,又觉得不过瘾,干脆把双唇都抿进嘴里,当然不是因为疼,嘿嘿。
闻人语似乎瞪了她一眼,又似乎没瞪。对她又羞又污有色/心没色/胆的闷/骚性格深感无语,索性扭身欲/走,留她一人随心荡漾。
莆一转身,却发现被人轻轻拉住了。原来是睡裙下摆被郝欢乐轻轻地捏了一角。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去,只见郝欢乐的脸快埋到肚脐眼去了,整个人像驼鸟般缩成一坨,只剩了只手堪堪捏住了一摆,似乎只要稍一用力,就很容易摆脱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力道。
傻瓜,怕成这样还看什么恐怖片?闻人语拿开了那只颤抖的手,在手的主人错愕慌乱的视线中,徐徐展开了温和的笑容,她依旧摸了摸那人毛躁的乱发,这才细细解释,“我看了电影害怕得睡不着,就想过来看你是不是已经睡了。现在你已经醒了,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今晚能不能陪我’”
郝欢乐震惊了,震惊之余是满满的感动。明明害怕得睡不着的是自己,明明想挽留的是自己,闻人语却毫不在意地替自己说出来了。只为了保全她那点莫名其妙的自尊。“阿语,你,我”你何至于为我做到这一步?
“嗯?你的答案呢?”闻人语挑了下眉,眼里的笑意轻易化去郝欢乐鼻间的酸涩。
“好好好,陪陪陪,陪几晚都可以。”郝欢乐仍有些恍惚,话已出口才发现自己冒昧了,正/欲开口辩解,对上闻人语笑盈盈的秋水明眸,便也说不出什么了。本来就是下意识的随心而答,既然说出来了又何须要改?
她好像看到闻人语微微颔首了,没来得及看清,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里侧,随即一个馨香温软的身体就几乎贴着她睡下了。
四目相交,发丝相缠,呼吸相闻,郝欢乐那张1.5米宽的小床似乎转化为另一个灼热的空间,那里只有看不见的热浪在升腾,升腾,再升腾,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滚烫的岩浆中浸泡,直烧得人浑浑噩噩,口干舌燥,不知身在何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顺着自己澎湃如潮的心跳,去贴近另一颗共鸣的心。
近了,更近了,闻人语看着郝欢乐微眯着眼向自己这边慢慢靠过来,那双平日里黑白分明的澄澈瞳仁早已烧成一片烈焰火海,焦灼的视线几乎要点燃她的灵魂,从内到外,从心到身,无一处不烫得发慌。她唯一的理智终是被郝欢乐湿热的鼻息打散了。
终于,终于要来了么?如果是你的话,也只能是你。闻人语在郝欢乐的鼻尖快到碰上来时缓缓合上了眼,下巴微微迎上,嘴角那一丝隐约的笑意神秘而魅惑。
郝欢乐感觉自己都快炸裂了,喉咙里更是干涩得紧,急急咽下一口水,哑着嗓子轻唤,“阿语?阿语?”而她的阿语姑娘闻声更是身子一僵,眼睛死死闭着,长长的睫毛瑟瑟发抖,面上殷红一片,嘴角却依旧固执地勾起,唇色鲜亮,似雪中红梅,无声邀约,待人采撷。
傻姑娘啊,这是。郝欢乐暗叹一声,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不忍在吓她,凑过去亲了亲那光洁的额头,在她耳边轻声道,“阿语,跟你商量个事,和你换个方向睡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