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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在烟熏妆的眼皮底下推推搡搡地出了门。闻人语让郝欢乐拦了辆的士,便随她一起上了车。那司机看了一眼朴素到寒酸的郝欢乐,又看到她身后隐在阴影里造型诡异的闻人语,真是后悔极了。矮马,这傻姑娘不是被什么黑/社/会胁迫了吧。他原本还想趁着夜黑风高多兜几圈远路来坑一坑那些从酒吧里游荡出来的姑娘。结果吧,一个看着没几个钱,另一个简直看都没法看,偏偏碍于那个黑道女的关系不敢拒载,只恨不得赶紧将人送走了完事。"要去哪?"车门还没关上,他就迫不及待的问了。
闻人语便说了个酒店的名字。郝欢乐冷不防惊呼一声"阿语,你要和我去开房?"分贝之高,寓意之深,令驾驶座上的老司机装聋扮傻得十分辛苦,他偷偷叹了口气,真是活久见,现在的小女生怎么都那么狂野,张嘴闭嘴的就开房。等等,这是两个女生啊!再一想到这条酒吧街里著名的妖娆,便也释然了。切,一个傻一个吓人,难怪没有男人要
闻人语可没空顾及老司机的感受,一边摘下花花绿绿的发套,一边无奈的对上郝欢乐迷之娇羞又期待的表情。习惯性的抚额,她淡淡的问道,"难道你要我这副打扮随你回去见阿姨?"
"噗。你这副女杀手女魔王的尊荣回去,别说母上大人会用寒冰烈火掌将你打出门去,就连我家糖糖宝宝看到了有会吓尿裤子的,简直童年阴影啊。噗哈哈哈。"郝欢乐看着自黑得如此彻头彻尾的闻人语,笑得越发欢乐。这炫酷的造型,她家冰山御姐是从哪里效仿的呢?
闻人语因她这一叠声的笑话冷了脸色,傲娇道,"既然我这么可怕你还扑上来干什么?练胆量么?"
"对啊,我是真的很害怕呢。"郝欢乐眼看着阿语的眼底就要凝冰,这才把话说完,"我好怕见不到你呢。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是被人欺负的小妹妹也好,是那个不肯认我做姐姐的小笔友红外套也好,是在过道里给我喝热水的小芳也好,是为了替我转移伤害而与谢澜一起出柜的特困生也好,是第一天见面就给我泡姜茶的闻人律师也好,是天宇集团的闻人副总也好,我最怕的,就是失去你啊。"刚才还嬉皮笑脸没个正形,现在却是认真专注全心全意。她深深的望着闻人语,澄澈干净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深情。那是她的阿语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相遇的阿语啊,她差点弄丢了她,她却一直在找她,还好还好,此前所有的不幸与悲伤,都抵不过她的出现。
闻人语被她柔情似水的眸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因妆容的关系,看不出脸色,但脸上不断上升的温度,她自己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偏头躲开了那温柔缠绵下又隐了灼灼炙焰的目光,"怎么?知道我们小时候的过往后就洋洋得意了?整天拿来说,你要是因为这点就沾沾自喜,我会……唔"
会什么还来不及出口,就被人捧过脸来以吻封缄,那人的薄唇柔柔的贴上来,明明触之微凉,顷刻间却烫得万物消融,长岛冰茶的清香在两人的唇瓣间遇热升腾,萦绕鼻间,微微有些醉人。
郝欢乐并没有深入这个偷香一吻,仅浅尝辄止就放过了闻人语的娇唇,这是在车上,而且她也只是想让她傲娇的小姑娘乖乖顺毛而已。现在的阿语,已经不是那个高雅淡然的女神,或许一直都不是,只是自己一直以来为她强加上的臆想而已,真正的阿语,更多了些烟火色,可以高贵,亦可以平凡,只是一个人而已,一个偏巧喜欢她她也刚好爱上的好姑娘而已。她不是女王,自己也不是忠犬,只是刚好互相喜欢的两个人,仅此而已。这个道理自己现在才了悟,硬生生的耽误了彼此,所幸现在还不算晚,不是么?
事实证明这一招以嘴制嘴的方法行之有效,闻人语只是似嗔似怨地瞪了她一眼,尽管依旧是那个可怖的妆容,但情人眼里出西施,郝欢乐竟笑嘻嘻的笑纳了。
"这么深的颜色你也亲得下去!"闻人语小声嘀咕,却不敢再去看那一脸满足的人。
"别说只是唇彩,就是途了鹤顶红我也照亲不误。"果然,色/胆包天的郝欢乐夸张的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双唇相亲的甜蜜。
"无赖。"闻人语对着空旷的街景轻轻的斥道,像是回应,更似轻允。车窗的倒映模糊了她夸张的妆容,郝欢乐仿佛看到了一个娇俏的姑娘正红着脸偷偷的数落自己的心上人。看着看着,两人的目光就透过车窗相遇了,即便彼此的身影模糊不清,即便不时有外来的车灯晃眼,她们都无法再挪开视线,只一眼深情,便可抵万年流光。
"咳咳咳。到了,请下车。"全程吃狗粮的老司机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才打断了两人的透窗对视。再给郝欢乐找零时,这位大叔还憨憨的补充了一句,"加油。"他也不知道不过短短的车程里,不过几句并不高深的对话,以及像木头人般的对视,为什么会让自己这种笔直笔直的糙汉子心里生出了暖意。看着二人相携而去的背影,他突然掐灭了刚点燃的烟,"妈的,今晚也跑了几趟了,不干了!还是回去给我家婆子暖暖脚,这个一入冬就手脚冰凉的娇气娘们!"一脚油门,老司机开得飞快,"这鬼天气冷死了!"他嘴里骂着,嘴角的笑纹却越积越多。
闻人语订的是五星级酒店,这点最多住过四星级的郝欢乐却并不稀奇,对那些豪华的装饰也未驻足片刻。直到进了房间,第一眼看见那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心形大床,第二眼看到那三合一的卫生间,她才两眼放光,恨不得谢天谢地谢阿语。居然不是标间,傻子都能从客房里配套的情侣用品看出这里是情侣套件。哇哈哈,在情侣套间开房,是不是就必须做点什么情侣间不可描述的小游戏才算对得起这房钱?本着浪费是严重的犯罪这条基本原则,她恬着老脸问道,"阿语,你先洗还是我先洗还是一起……"
"我昨天预约的时候已经没有标间了,而且只有这家离得近……"闻人语也刚好有些不自然的解释,尽管合情合理,却无端的多了写欲盖弥彰掩耳盗铃的意味。
郝欢乐看着眼前黑眼皮暗腮红黑嘴唇看不出脸色的姑娘悄悄红了耳根,忍不住调侃,"幸好我这次可没有带牛奶出来,不然又让你洒床上,今晚可就没处躺了。"言下之意直指那次两人一起出差时,闻人语就故意弄脏了另一张床,而与自己挤一挤的美好回忆。"嘿嘿,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已经垂涎我的美/色了啊。"她荡漾的笑,眼睛眯成一条缝,"早知道当时就订套房了,平白浪费了一盒旺仔牛奶。"
"说完了?"闻人语抱臂旁观,嘴角带起一丝冷笑,"我这就给你订一整箱的旺仔牛奶,再开一间总统套房给你一个人在里边慢慢喝。这样既不会浪费牛奶,又不用担心有人垂涎你的美/色了。"女王就是女王,即使被人抓了痛脚,也能很快的调整状态,迅速掌握制高点。
矮油,我家恼羞成怒的阿语能不能别这么可爱?傲娇得如此高冷?郝欢乐心里乐不可支,连忙扑上去拦腰抱住,苦苦哀求,"旺仔是什么鬼,我根本不认识他。我只认得你一个!是你带人家来开/房的,说好了开/房,就必须同房,既然同房,当然还要洞房。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洞房我要洞房。"全程高能cos卤蛋公主抱住王大锤死也不撒手的经典桥段,那比城墙厚的高密度脸皮更是贴着闻人语温暖小月复上的冰冷皮衣使劲蹭啊蹭。
闻人语可不像王大锤那般的生无可恋,只是好看的眉毛一直在抖啊抖,最终那双纤纤素手终于摸到了手感熟悉的耳朵,轻轻一扭,在某人杀猪般的惨叫爆发之后,才弯下腰低下头,额抵额的温柔吹气,"乖,麻溜去洗,里里外外的去洗干净,我会让你知道我是如何垂涎你那美/色的。"说完,她竟然魅惑一笑,一双花唇就带着浓郁的馨香印在郝欢乐单薄的唇上。一个妖冶如花,一个浅淡如荷,色差迥异的两双唇交叠在一起竟是意外的美好。直到郝欢乐禁不住这温柔的折磨张开了嘴,那双罂粟一样令人沉沦的唇却突然抽身而退,一根调皮的小舌还在别离时重重地舔了一圈她那已经红润有光的唇。
郝欢乐觉得那舌就像引子一样,把自己轰的一下点燃了。她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目光除了追逐那双热烈诱惑的紫唇再无处安放,她急不可待的扑上去,一双滚烫的唇却被一只微凉的手牢牢挡住了。
"去洗澡。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闻人语只一句话,就将有些意乱情迷的郝欢乐收拾得服服帖帖。
"是的,女王。好的,女王。马上,女王。"郝欢乐连蹦带跳的冲进浴室。洗白白,睡觉觉,生活如此多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