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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欢乐急急忙忙拨了过去,果然听到冰冷的系统声,“对不起,你所调戏的对象已羞死。”不对,是“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沮丧的望着手机桌面那上熟悉的影子,意犹未尽的咂咂嘴,“诶,还没来得及亲亲呢。”即使一副猪哥相也掩盖不了她眼里喜滋滋的甜蜜。原来哪怕天各一方,只要一丁点的回应,思念就会捎来幸福。
“电话打不通还傻乐什么?”刘露咬着可爱多揶揄,眼底却失了笑意。
郝欢乐浑然不觉,“嘿,她和我闹着玩呢。唔!”说话间,却被冰凉的甜香堵住了嘴。”!”她瞪大了眼睛,望着那出其不意往自己嘴里塞冰淇淋的女子。“你怎么?”她嘴唇沾满了粉色的冰淇淋,满嘴都是甜腻的味道。
那人无辜的冲她眨眼,“这有什么奇怪的?以前你就总买可爱多给我吃,自己却吃。干巴巴的小眼神瞧得我心酸,所以常常硬喂你几口。你哪次还不是一脸吃惊的吃了,最后还连嘴角都舔个干净呢。”
黑历史被揭,郝欢乐有些尴尬,自己当时明明是含情脉脉的看人,怎么被误认为馋食了?不过这个问题现在已经不必纠结了。她大大方方的承认,“因为那时穷呀。现在虽然也富不起,但买冰淇淋还是没问题的。”
“没钱还买给我吃。”刘露笑盈盈的看着她,眼里盛满了她多年前曾无数次奢望的温柔。然而,已经太晚了。
她没有回答,反而笑呵呵的另取了一支巧克力味的,却很快被人夺去,“我来帮你。”刘露细心地替她撕好包装,却不递回她的纱布手,而是殷勤的送到她嘴边。“张嘴,啊。”“啊?”这样的喂食行径尽管比刚才同吃一个可爱多的间接接吻强,但和邻座正互相投食的小情侣也差不离了。那个t还偷偷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她只好挥着自己的纱布手否定。最终还是扛不住这种尴尬的暧昧,她咔咔咔得三两口干掉那倒霉的可爱多。结果经不住寒气打了一连串的喷嚏,又不得已享受了一轮贤惠的擦嘴服务。才一会儿的功夫,就逼得她流了一身冷汗。这情节发展好像不大对啊?她们已经不适合这般的亲密了。
“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郝欢乐定了定神,轻轻的推开了几乎挨在自己身前的人。那人错愕的表情却像一根针,轻轻的戳在心头,不是很疼,却膈应得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那段求而不得的青涩感情,那个天真骄傲的小公主。她不该是这样的表情。
郝欢乐轻叹一声,放柔了语调,“这个点你还不好好吃东西,胃病又要犯了吧。”
那姑娘的眼里闪过一丝涟漪,小声嗫嚅,“你还记得?原来你还记得。”“
当然,每次你犯病操劳的却是我,我能不长点心么?”郝欢乐故作不满,眼底却沉淀了淡淡的怀念。
“你还说,哪次不是你大惊小怪、小题大作,这也不让吃,那也不给尝,我一正宗辣妹子,都快被你管成峨眉山上的尼姑了。”辣妹子同样皱起可爱鼻头抱怨。
“啧啧,是谁输了球赛玩绝食,晚上十一点多了饿得受不了,可怜兮兮告诉我。害我冒死去翠花那抢了她喂猫的面包。”郝欢乐不遗余力地反击,嘴角的弧度却弯得更大了。
“哼,那天你还凶我了!居然凶我了!那眼神恨不得要把我灭了!”刘露似乎想起了当年的委屈,连声控诉。
“废话!那还不是因为我紧张你!”郝欢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看到那人明亮的大眼睛又蓦然瞪大后,才惊觉失言。“我是说,那个时候。”她悄悄地补充了一句,声音轻得近乎呢喃。似亡羊补牢,又更像掩耳盗铃。
“嗯,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刘露一双秋水明眸清晰地将她映在其中,觉察到她脸色微变,才一字一顿道,“我是说,那个时候。”
“你――”郝欢乐看着正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刘露姑娘,傲娇的轻斥一句,“狡猾狡猾的。”语气一如当年的宠溺与无奈。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却总有些东西固执的沉淀下来。比如郝欢乐这一广西妹子迷恋上了辣味,刘露那个四川姑娘却喜欢清单的口味。即使真有那么一天忘记了彼此,生命却用最诚实的办法不动声色地几下对方存在过的痕迹。
郝欢乐坐在饭桌前,吃着刘露同学调制的鸳鸯锅,看着有违地域性的白锅红锅,笑得莫名满足,亦或还带了点唏嘘的欣慰。尽管她们的结局算不上圆满,至少也没太糟不是么?挺好,挺好。
“这蘑菇还算嫩么?”
“蘑菇挺好。”
“这鱼片鲜不鲜?”
“鱼片挺好。”
“这豆花老了吗?”
“豆花挺好。”
“……”
刘露看着明显在走神的郝欢乐同学,恨恨地把筷子桌上一搁,“做女人好吗?”
“做女人挺好。”郝欢乐果然老老实实的掉坑。待她看清刘露眼里的薄怒后,才后知后觉地住了嘴。
“好你个郝欢乐,我第一次给你做菜,你就这么个敷衍的态度!”刘露是真的给气狠了,小脸烧得通红,亮晶晶的大眼睛似乎弥漫了些许水汽。
“求息怒求原谅,我真的是太饿了饥不择食,不对,牛嚼牡丹,囫囵吞枣,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了。”郝欢乐双手合十求放过,她才不会说她们能这样坐在一起,就像昨日重现一般的恍惚,以至于她根本没在意吃了什么。倒是从昨天起就被一直虐待的肚子总算得到了美食的勾搭。所以,挺好。
最终的结果是如同许多武侠剧的梗一般,郝大侠被迫欠下刘美人一个愿望。
“伤天害理,违法乱纪的不做;伤风败俗,出卖/色/相的不干;棒打鸳鸯,见异思迁的不行……”郝欢乐在那头手忙脚乱地为自己提供有力条件。
刘美人回她的是一个超级华丽的卫生眼。“我只是想让你请我去吃哈根达斯罢了。”
“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郝欢乐猛然想起这句经典的广告词,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这个简单的愿望似乎很难实现啊。
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刘露不满了,“切,小气鬼。大不了我请你。”
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郝欢乐瞪她,却对上一双沉沉的眸子,里面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让她无法直视。她终是侧过了头,避开这令她难以招架的视线,“好,哪天带你去吃自助餐,管你哈根达斯还是哈利波特,任你吃够本。”这已经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为了那段逝去的爱情,为了那斑驳记忆中珍宝。
“哼,算你识相!”刘露小公主傲娇了。郝欢乐心头悬挂的石头也终于落下了。还好,就这样吧,尘埃落定后,各自欢喜。
如果她后来没有眼尖的发现那枚戒指,她和她之间或许还能保持这种微妙的友好关系。然而没有如果,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是在张嘴咬下刘露同学喂过来的苹果时,发现了她手上那枚无比熟悉的戒指――刻有心电图纹理的白金戒指!本应在阿语手上的那一枚!
她不顾手上的伤还未好全,死死拽住刘露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表情略微狰狞,声音火了三分又冷得似冰,“这戒指是在哪里找到的?为什么会在你这?”
“嘶!疼!”刘露皱了皱眉,想要挣扎,又怕弄伤了郝欢乐的纱布手,“你先放手,别伤了自己。”
郝欢乐却仍然不管不顾地将那只手死死握着,不顾伤口磨破的痛楚,目光瞬也不瞬地盯着那枚戒指,声音彻底沉了下来,“说!”
小公主刘露何曾被她这般对待?也终于被激怒,一把推开了她,毫不犹豫地将戒指捋下来,直接砸在她身上。“谁稀罕你这丢在床底下的破戒指了?要是打扫时一个不注意,我还能给你扫进垃圾桶里呢!”
“床底下?垃圾桶?”郝欢乐虚弱地重复,难以置信的看着被自己捧在手心的戒指。上面的心电图纹理仍清晰可见,她的心却仿佛空了。
“就是在你的床底找到的。我以为是你买给自己的小玩意,瞧着图案挺有趣就戴起来了。”刘露小心翼翼地解释,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可怕的郝欢乐。“要不,我赔你一个更好的?”
郝欢乐的脸瞬间灰败下来,看都没看她一眼,木讷地盯着手心的戒指,“没理由的,不可能的,阿语不会负我的,不会……”
可事实胜于雄辩,本应在阿语手上的戒指竟让刘露随意捡到,命运给了她一个大大的耳瓜子。
“不对,还不能相信。我要确认,对,找阿语确认。”她抖着手按下了那串无比熟悉的号码,可听到的却依然是冰冷的系统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