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卫子曦回到坐忘峰时依旧心神不宁、六神无主,虽然她刚才似乎表现的很霸气侧漏,但其实欧阳明的出现却让她心里直打鼓。
也没顾得上跟玉真一起讨论白轻离到底该怎么办,只跟玉真告了累就跑回了自己的住所。
她盘腿坐在自己的床上,神情有些木然。
欧阳明的出现让她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感,她不想再看到永宁镇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只是因为她的自以为是而让这具身体的父母失去了生命,让整个永宁镇付之一炬,而这一次甚至可能会祸及她最重要的师傅。
剧情的加速根本让她措不及防。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把欧阳明推到李元敏身边到底是对是错?也许她们不像原文中那样互相看不对眼呢?也许她们反而会决定联手对付她了呢?毕竟现在的一切已经和原文截然不同了。
把欧阳明的身份告知师傅?师傅肯定会相信她,但她又要怎么解释她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明明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欧阳明这个人。
青岚宗收徒大典虽然看上去简单,但其实在此之前已经经过了非常严格的删选,首先备选弟子的身家必须清白,若发现疑似与魔族、妖族有一星半点的联系的,就会马上被剔除;其次本身不可能被夺舍或有妖魔之气附体,若检测石出现一丝变化也会被立马剔除,没有丝毫转圜余地;最后是人品考察,凡报名的备选弟子都需要有内门的引荐人作保,比如她和容衍还有李元敏的作保人便是魏思远。
所以欧阳明能进入备选弟子的行列就说明她的身份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至少青岚宗查不出来。
那她要怎么解释?
难道告诉师傅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这个世界只是一个虚构的小说世界?他们所有人都是虚构的人物?
这实在不是个好办法,就算师傅最后理解了,也难免会因此生出几分不确定来,有几个人能在得知自己只是别人世界里一个虚构的人物而毫无芥蒂呢?
她可不希望师傅因为知道了这一点而开始怀疑起他自己的整个人生来,虽然以师傅豁达开朗的性格来说这种情况可能性并不大,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所以这件事真的得从长计议。
但她若是不告诉师傅欧阳明有问题,到时候他没有防备中了阴谋怎么办?
原文中玉真虽然是因为卫子曦死亡悲痛欲绝的缘故才在李元敏蓄意诱导设计下被欧阳明弄走的,而她现在还活得好好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出事了,但谁又能确定如今这变得乱七八糟的剧情会是个什么样的神走向?
欧阳明可不是小白花,那可是一朵能把人弄得生不如死的大毒花,一弄不好,师傅、师叔,甚至是容衍都有可能出事,她背后那人的野心可不小。
不过按理来说,那人应该还没到那个阶段才对,怎么会让欧阳明提早出来?欧阳明不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吗?没了欧阳明他的欲~望又要怎么解决?
若非那人神出鬼没、影踪不定,而她现在的实力上去也只能给那人塞牙缝的话,真想直接上门挑了对方的老窝一了百了。
坐忘峰的水木香从窗外飘进来,薄而清冷的香气压了她的鼻尖,卫子曦头疼欲裂,一身旖旎的躺了下去倒头枕在了绣枕上,想着有可能发生的纷纷杂杂,不禁捂住脸轻声呢喃:“容衍,我该怎么办?”
手抚过身下柔软的锦被,心头微微一跳,有一股暖意从心尖飏起,仿佛是他在安抚她一般,自从与容衍血契之后,这种类似心灵感应的情形时有发生,有时候她会觉得容衍就站在她身边,从未离开一分一秒。
“容衍,若换成你又会怎么做呢?”轻柔彷徨的声音飘荡在空气里,拂过月影下的窗台,拂过静夜里的树梢,拂过悠然的白云,缓缓飘到了远处山头那清俊无尘的男子的耳朵里。
曦儿,不要怕,一切有我。
卫子曦的情绪缓缓平静了下来,红艳樱唇才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扑棱一下起身拍了拍床铺,浅声道:“不管了,先拐了师傅一起闭关。”
总之不能把师傅一个人留在外面,还要加紧时间提升修为,在当下一切都还未明朗的状态下,实力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关键所在,不然就算防得了初一也防不过十五,都是送死的命。
***
拐玉真一起闭关的计划倒是进行的很顺利,玉真结婴已有两百多年,如今已是元婴期大圆满,离分神期也只有一步之遥,其实若非因为卫子曦的事,他前两年就已经准备闭关了。
不过此刻的情况是玄阳闭关、凌云出门未归,若他也跟着闭关的话,青岚宗可就没有真正的主事者了。
所幸凌云回来的比想象中还快,因为他们一到万象山脉没两天就出大事了。
“掌门师兄你说所有前段时间去过万象山脉的人都出事了?”
坐忘峰凌霄殿,玉真师徒三人围坐在一起,听凌云讲述这次外出所发生的见闻。
凌云神色凝重的看了一眼卫子曦,叹口气微微点头:“也不是所有,应该只是大部分,我大概研究了一下,发现死的这些人大多是曾经或者有可能出现在你和容师弟所经路段上的修士。”
他又深深凝视了她一眼道:
“我想他们是被灭口了,因为他们有可能见到过你们俩在万象山脉出现。”
玉真俊眉深深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想掩盖曦儿他们曾出现在万象山脉中的痕迹,所以把可能看到过他们的人全部杀了?”
卫子曦闻言猛然抬头,“谁会这么做?有什么必要?”突然,一道冷光劈过脑海,她想到了曾经绑走她和容衍,又把他们送到蛩源山的神秘人。
“因为这事所有赶往万象山脉的宗门势力都有点人心惶惶,那神秘杀手实在很厉害,杀人杀得毫无声息,即使是带出去几百人的大队伍,他想要杀其中一人也没有任何问题,很多人露个营第二天就被发现死在了篝火旁,而且死状奇异,没有任何外伤,但身体里的血却已经被完全放空了,成了一具干尸,问题是这么诡异的情形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凌云想到那几天见到的诡异情形,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现在别说继续留在万象山脉里找金龙的下落了,大多数人恨不得从此不再进入万象山脉。”
玉真神色沉重的思索片刻,看着卫子曦说道:“曦儿,恐怕是有人想让你声名狼藉。”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好像是为了掩盖卫子曦身份被揭露的可能,对卫子曦来说是件好事,但从长远意义上来说,这真是一件再坏不过的事了。
卫子曦总有一日会恢复她身为金龙王万兽之主的身份,到时候这件事就极有可能被人扣到她头上,认为她为了自己的安全将那些无辜的修士都杀了灭口,而她没有丝毫证据能证明自己没有动过手。
因为只有她有杀人的动机。
更让玉真担心的是,除了他们之外,居然还有其他人掌握了曦儿金龙身份的秘密,这无疑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极有可能在他们还未有任何防范之时,就被人捅了出来。
那曦儿面临的将是整个斗霄修真界的千夫所指,讨伐与杀戮。
一时之间,殿中气氛凝重,无人再说只字片语。
敌在暗,我在明,一切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卫子曦隐隐感觉到有一只巨大的手正不断向她收拢,她若想逃出升天,只能拥有与之抗衡的绝对力量,而且她总感觉这神秘势力的真正目的并不是她,而是……
而是……容衍。
阳光从殿外照射进来,带着微淡的灿烂虹色,洒在橙黄色的地板上仿佛裹了一层五彩的水渍一般,隐约有什么奇异的光芒在变化闪烁,卫子曦密密的长睫似乎沾染上阳光的瑰丽,在跳跃舞蹈,但她的眸色却越见冰冷,细白的指尖紧扣住身下柔软的蒲团,“谁也不能伤害他。”
谁也不能……
这话,她说的极轻,轻的似在自言自语,让玉真两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她没有解释。
几日后,白轻离成了凌云的徒弟,当了天九的小师弟,按凌云给徒弟取道号的一贯尿性,白轻离应该叫天十,不过凌云不喜欢十这个数,他原先就打算只收九个徒弟的,谁知道出了白轻离这个状况。
单灵根加上师傅的命令,凌云自然不敢不收,所以暂时就没给白轻离定道号,准备效仿卫子曦、容衍,等他结金丹之后再定也不迟。
卫子曦两人当初拜师时,两人的师傅就没赐道号,说是两人天赋好,等以后闯出名堂了,再根据情况定道号,反正金丹之前有没有道号都没有区别,金丹之后才有资格被人尊以道号。
不过现在两人依旧没有道号,主要是最近事情太多太杂乱,根本没时间想道号的问题,而且两人已经是金丹巅峰修士的事情也没传开,即使是青岚宗的弟子都只能从那天容衍表现出的强悍判断他可能已经是真人了。
之后容衍闭关,接着玄阳闭关,道号的事就自然往后搁置了,卫子曦甚至压根没想起过这一茬。
在解决完白轻离的事之后,玉真师徒俩也正式宣布开始闭关了,宗门事务
一并交由凌云及其他内门长老处理。
而这一闭关,便是漫长的十年光阴。
***
一片如野火燎原的夕阳下,红云悠然而过。
卫子曦站在离境峰的满地落花之间,遥遥看着峭石上一身黑衣的容衍。
他眼神冷漠如冰的眺望着远方,专注的侧脸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与青涩,此年,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那双春水般妖艳的黑眸此时已化作剑上寒霜,冰冷如刀,锐利如箭,卫子曦望着他,仿佛听到了神剑出鞘的锐响。
他的脸比以前深刻了几分,曾经的他若还有几分阴柔的话,如今的他就只剩下完美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轮廓弧线,一眉一目都似他心上人细细雕琢出来的一般,美得惊人,美得让人窒息。
一头黑长的柔美青丝随着狂猛吹来的山风摆荡在空气里,铺天盖地的飞扬开来。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气势内敛,却让人觉得那是一柄利剑化身的人。
她无法动弹,亦移不开眼,纤细指头不知何时已压在了心口之上,竟觉得胸口有股难忍的疼。
花开四季不败的梨花树下,飘着雪一般细小的花瓣,一层层的铺满了两人之间的道路。
卫子曦依旧穿着那身红如绯火的飞袖薄纱裙,呼吸着离境峰中染上男子味道的空气,淡粉色的花瓣落在睫毛上,她仍一动也不动的,专注的看着那迎风而立的男子。
“曦儿,还没看够?”
男子低沉磁性的声音兀的在耳边响起,温暖又熟悉的胸膛裹住了她落在花雨中的身躯。
“十年,真漫长。”
抱着她的男子在她耳边长长叹气,声音哀怨又绵延,仿佛是在将长久的思念融入空气里一般,“这十年间我常常会觉得自己做错了,为什么不带着你一起闭关呢。这样至少不会被思念折磨,每每想要破门去找你,然后克制着,煎熬着,一次又一次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他幽幽声落:“我后悔了呢,曦儿。”
容衍垂下长睫,温柔低语。
他抱着她的力气很大,大得就像要把她揉进他身体里去。
十年对大多数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但对他说来,却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非靠着坚韧的毅力,若非有血契强烈的维系,他绝无可能坚持十年不出关。
风起,她柔软的黑发在风中摆荡,甜美的发香弥留在他的鼻尖,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发心。
“你没有等我醒来。你也没有来找我。”卫子曦垂臂而立,突然冷冷的出声。
容衍方才的速度太快,在她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时,身体就被他从身后整个环抱住了,双臂被束缚着,但她却始终没有任何挣扎也没有任何回应。
她任由容衍将自己柔软的身体小心翼翼的抱入怀中,忍不住回头,迎视着他温柔的目光时,却在努力咬牙忍住眼眶中涌上的热潮。
容衍,你没有等我醒来。
容衍,你没有来找我。十年间,一次也没有。
“曦儿。”看着这双带着控诉的眼,容衍心脏紧紧的抽疼,难忍的抬起右手盖在了她眼睫上方,她长长的睫毛刷过他的手心,挠得人心痒酸涩,他抱着她让她的正面靠着自己,将娇小静默的红衣美人融进自己的黑沉里。
绯红妖艳的红纱下透出一弯雪白的颈,他轻轻一低头,将吻印在了那片勾人的细白上,缓缓描绘出一朵妖糜的花。
“见到你,我就会忍不住。”
玉白的十指用力,扣紧了怀中的人儿,他仰着脖子轻咬住了她白嫩的耳朵,将心中的满腔爱意与身体的澎湃欲~望全数呢喃给她听,“在你身边,我就会想要你,会想日日夜夜与你交颈缠绵……什么事都不做,只想做我喜欢的事,只想牢牢困住你,让你除了在我身边之外,哪里也不能去,谁也不能见。曦儿,这样的我,你害不害怕?”
容衍黑眸中盛开着魅惑的花朵,雪白锋利的牙齿沿着她的耳廓移动,最后尽数没入她的唇,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卫子曦被迫敞开的唇间,是他不断激狂深入的舌尖。
“……容——”
卫子曦被迫垫着脚艰难的蠕动唇瓣想离开他的唇,奈何男子强健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搂在她的腰上,无论她如何用力挣扎,都只能无力的任凭男子放肆逞欢。
花雨飘飘洒洒不断落在两人身上,在飞扬起伏的黑发间镶嵌上浪漫的光纹,黑与红,红与白,白与黑,组合成惊艳世人的美轮美奂。
又是长长的一阵缠绵,卫子曦被容衍吻得有点虚脱,靠在容衍怀里脸色是一阵白,一阵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容衍此时的身高正好高出了卫子曦一个头,所以她的脸这一刻是完全埋在他胸口的。
“曦儿,我们请师傅和师伯给我们举行双修大典吧。”容衍拽起卫子曦的手腕轻轻含着她的指尖,轻笑着说出自己的这么多年来最大的心愿。
卫子曦羞怒的猛力撤回自己的手,“不要,你想得美。”说着便趁着容衍因被“拒婚”愣神之际,迅速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一出关就举行双修大典?有人会像他们这么猴急的吗?好似怕全世界不知道她俩有一腿似得,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好不好?
“可是……我实在是憋不住。”
容衍的俊脸已抹上了一层妖美的胭脂色,他深邃邪魅的黑瞳牢牢锁住卫子曦,然后缓缓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自己仍湿润润的唇,魅惑无比。
卫子曦差点腿软,这死妖孽!十年不见勾引人的本事倒是见长啊,这都知道色~诱了!
不行!
她猛力的摇了摇头,她一定要坚持,一定不能被美色所惑。这样下去不仅十年前的债讨不回来,恐怕还会被他吃的死死的。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就尸骨无存。
双修大典即便要举行,也不是现在这节骨眼,再过一阵子百年一轮回的九幽浮屠即将现世,她这会儿会来找他也是因为要跟他商量这件事,可不是来找他商讨他们两人的“婚事”的,况且……
“结婚”的理由居然是因为他发~情了,他饥渴了,这什么破理由!哪个女人会同意啊,滚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