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太医很快赶到,把脉之后告诉皇上等人,太后并无大碍,只是气血不足引起的头晕,只要改善饮食,善加调理,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大家这才稍稍放下了心。
宁溪走到吴诗晴身边问她:“你早上给太后她老人家吃什么了?”
吴诗晴高傲地昂起头:“与你何干?”
“快说,你这些日子早上都让皇祖母吃什么了?”君骞煜冷冷地盯着她,不带一点温度道。身为尊贵的皇太后,居然会因为营养不良而造成气血不足,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君骞煜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态度。
吴诗晴吓了一跳,委委屈屈道:“早上外祖母喝了一杯蜂蜜雪梨汁,还吃了一根香蕉和半个苹果。”
君骞煜楞了一下:“就吃这些?”
皇后忍不住告状道:“可不是嘛,咱们这位晴姑娘说,早上吃水果能清肠胃、润泽肌肤,消脂减重,对身体的好处极大,这不,太后她老人家不但身体力行,还非要我们也这么吃,吃得本宫呀,天天肚子里都往外冒酸水。”
君骞煜不悦地说:“太后年纪大了,长期这样吃,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宁溪道:“补养要顺应四季变化,如今是冬季,人体阳气内敛,饮食上也应该遵循养肾防寒的原则,以滋阴潜阳、增加热量为主,水果之类的寒凉食物实在不宜多吃,更不适合在早上吃,太后如今这样,确实应该好生调养才是。”
皇后急忙道:“那快些叫太医开方子,煎药给太后调养身子吧!”
君骞煜摆手道:“所谓是药三分毒,药补不如食补,宁溪,你可有什么法子?”
宁溪道:“皇后觉得腹中不适,口中泛酸,这是因为早上吃了太多的寒凉食物导致胃寒胃弱所致,想必太后的感觉与皇后也是一样的,民女这就去做一道暖胃的汤水给皇后服用。”
宁溪要做的是一道紫苏生姜红枣汤,鲜紫苏叶切成丝,放入盛有温水的砂锅中,加入姜片和红枣,大火煮,开锅以后文火炖上一刻钟便可饮用。
这道汤暖胃散寒,宁溪盛了几碗过来,皇上和皇后一人一碗,热热地喝下去,只觉得丹田中缓缓升起一股热气,顺着血脉流通,直达四肢百骸,只觉寒气顿消。
皇后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舒服多了。”
太后经太医施针之后也缓缓醒来,此时君骞煜正在亲自一口一口地喂她喝紫苏生姜红枣汤,几口热汤下肚,太后恢复了些许力气,问道:“你给我喝的这是什么?”
君骞煜却故意不答,只问:“这汤喝下去感觉如何?”
太后缓缓点头:“确实感觉妥帖了许多。”
君骞煜这才道:“这是宁溪特地为您做的紫苏生姜红枣汤,有暖胃散寒的功效,皇祖母这段时间吃得比较寒凉,寒气郁结于腑,这汤能驱散寒气,喝下去自然感觉会比较舒服。由此可见,诗晴表妹的养生法子虽然是好,但过犹不及,皇祖母平时也应该多吃些其他温补的吃食,才对身子有益处。”
“你说得也有道理。”
“扑通!”吴诗晴突然双膝跪在太后的床前:“外祖母,晴儿不慎,害得外祖母身子不适,还请外祖母降罪。”
太后忙推着君骞煜,让他去把人搀起来:“乖孙女儿,不怪你,外祖母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并不是有心的,往后注意一些便好。”
君骞煜却并不去扶她,只淡淡一句:“诗晴表妹快起来吧!”
吴诗晴抽抽搭搭地站了起来,扑到太后怀里撒娇:“我就知道,外祖母对晴儿最好了。”
皇后满脸期待地请示太后:“母后,那往后皇上和本宫也还可以吃肉了?”
太后无力地挥挥手:“该吃的就吃吧,不过也还是要节制些,诗晴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油腻的食物吃多了对身子也不好。”
皇后笑道:“这个自然,煜儿,你带来的这位宁溪姑娘倒是不错,不但懂得养生的道理,手艺也好,为太后和你父皇调理身子?”
君骞煜突然牵起宁溪的手:“皇祖母,父皇、母后,儿臣有一事相禀。”
皇后冷不丁瞧见两人互相交握的手,倒是吓了一跳:“这,这是怎么回事?”
君骞煜道:“宁溪乃儿臣心爱的姑娘,儿臣今日带她进宫,便是想请求长辈做主,答应让儿臣迎娶宁溪的。”
皇后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这,这,这怎么可以?皇上,您看,您看这像话嘛?”
皇上倒是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要是看上个宫女,一样可以收用,要是伺候得好了,一步步地晋升,到最后封个妃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推己及人,自己儿子难得喜欢上个女人,当然得让他满意了。
因此皇上打着哈哈道:“你这孩子,总算是开窍了啊,这女子虽然身份不怎么样,但是娶回去做个侧妃也还是可以的嘛!就这样吧,朕这就下旨,让礼部按照侧妃的规格给你办喜事。”
没想到君骞煜严肃否决了他的这个提议:“不,父皇误会了,儿臣并非想要宁溪当侧妃,而是让她当儿臣的王妃,唯一的王妃!”
“不行!”太后沉声道:“晴儿才是你要娶的王妃。”
“外祖母!”吴诗晴双颊通红,低着头摇着太后的肩膀不依道,“您别这样。”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外祖母会给你做主的。”
君骞煜正色道:“皇祖母,您一向是最疼爱孙儿的,孙儿知道您也疼爱诗晴表妹,可是强扭的瓜不甜,孙儿对表妹并无丝毫男女之情,若是勉强凑做一处,往后只会让孙儿和表妹都过得不快活,相信这一定不是皇祖母愿意看到的吧!”
“这……”听他这么说,太后也有点儿迟疑了,她这段时间喜欢吴诗晴,只觉得这姑娘怎么看怎么好,原以为自己孙子也肯定是会喜欢的,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君骞煜继续道:“今日儿臣带宁溪进宫,只是来告知一声,儿臣心意已决,不管你们怎么说,我都是娶定了,如果能得到长辈的祝福那是最好不过,如果实在不行,那我们就自去过我们的小日子去,不劳皇祖母,父皇和母后操心了。”
吴诗晴脸色一变,捂着脸飞奔出去。
皇后气得一手抚着胸口,一手颤抖着指着君骞煜道:“你们听听,这像什么话?简直就是胡闹!你,你今日要是敢踏出这个门,往后就再也不要进宫来了,本宫就当,就当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君骞煜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朝着太后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过来对着皇上和皇后也各自磕了三个头,宁溪想了想,也跟着跪在了他的身边。
只听君骞煜朗声道:“不肖子君骞煜以此叩谢皇祖母、父皇和母后的养育之恩,希望皇祖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父皇和母后平安如意,福寿双全,我大周朝江山永固,国泰民安。”说到这里,眼眶微微发红,仿佛如今在说的,就是自己的遗言一般,也许这一离开,就真的是永别了。
其实他一开始,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从小到大,他过的都是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日子,他原本以为,想要娶宁溪,也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是真心希望,在他生命中剩下最后的这段时光,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亲爱的家人一起度过,也希望自己的婚事,能够得到来自长辈的祝福。
可是方才看到宁溪被为难,看见她必须以低人一等的姿态,以被奴役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就燃起了一把火,烧得他理智尽失,只想站在她的面前,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牢牢地护在身后。
皇后哭着扑倒在皇上的怀中:“皇上您看看,您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拍着她的背道:“皇后先别太过伤心,煜儿不过是一时冲动。”转头朝君骞煜威严道,“煜儿,你回去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何处,再回来好生给你母后道歉。”
君骞煜道:“儿臣并不是一时冲动,儿臣最后再问一句,你们是否真的不能容下宁溪?”
皇上道:“这是什么话?这女人你愿意带回去怎么宠爱都可以,只是要娶作正妃,却是万万不能的。”
“如此儿臣还是那句话,请皇祖母、父皇和母后好自珍重吧!”说罢转身牵着宁溪的手,“我们走吧!”
身后的太后突然双手捂着心口:“哎哟,本宫的心,心口疼!”
君骞煜浑身一僵,停了一会儿,闭上了双眼,片刻之后,睁开眼小声道:“走吧!”
宁溪却把手从他掌心之中抽了出来,两三步跑了回去,跪在太后的面前:“民女愿意留在宫中,为太后调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