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世上知道轲猛的人不多,特别是晋国,只有修行塔尖的数人,才知道轲猛的存在。 如果不是轲山圣侠在晋国的北边闹得太厉害,晋人甚至不知道轲山在哪里。
当商羊舞极嚣张地拍碎了圣旨,立在数十丈开放的晋国骑兵,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既尔生出愤怒,马足在地上踩动,那是准备冲锋的迹象。
当然,张公公是知道轲山是怎样的存在的。从越城司马戊被杀的时候开始,皇帝收集了太多轲山的信息:天下第一的高手,天下第一的商行,甚至还有数目不详的军队,世上没有出现过的武器,以及一座有些古怪的学校。
这是一个足以匹敌世上任何一个国家的力量。在司马戊被杀之后,皇帝选择了沉默。收到温如玉的密信。皇帝坐在书房,一夜未眠,直到宫中来了两个人,皇帝才写下这道圣旨,命张公公带着拱卫京都的所有精锐,兵石头城。张公公是皇帝的心腹,自然知道其中所有的秘辛,所以对商羊舞的态度才如此恭敬。当年大魏太子出访京都,张公公的态度亦不过如此。
张公公见过大魏太子的傲慢,所以并不如何惊谎。但食君禄忠君事,身后有数千大晋骑兵,君父被辱,适当的愤怒还是必需表达出来的。张公公不进反退,把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出尖厉的怒吼:“逆贼大胆!”
商羊舞沉默不语,看了看两个蒙面人腰间的剑,和背上的弓。那剑极普通,仿佛刚刚在街上买的。那张弓却造型奇特,弓弦弯得厉害,乌黑亮。
张公公沉声道:“你真以为我们不敢杀你?”
一根烧火棍冲了过来,经过张公公的身侧,点向那个带剑的蒙面人。张公公正欲惊呼,便被烧火棍后的商羊舞撞得飞了起来,准确地说,是他自己飞了起来,当商羊舞稍稍靠近,张公公便以十分夸张的姿势,倒飞出去,摔进骑兵群中。从视觉上看,谁都会以为他是被商羊舞撞飞了的。
蒙面人的剑在商羊舞突袭之前,正挂在腰间。当商羊舞的烧火棍来到他面前,那柄剑已到了他的手中。手腕轻抖,宛如在空中虚画了几笔,便生出几朵剑花,寒冷而凛烈的剑花,罩住了商羊舞即将点向他胸口的烧火棍。
花,有无数的花瓣,每一片花瓣,都是一片极锋利的剑意,切割着那根丑陋的烧火棍,和棍子后面的人。
张公公看得一头冷汗,心道,幸亏咱家一早就想好了对策,不然夹在这根棍子和剑之间,恐怕早就被斩成了无数的肉片。
花瓣被烧火棍撞得片片飞起,切断了商羊舞的数百根头。如果不是商羊舞的体质特殊,这个时候早就成了一具尸体。
商羊舞奋力抽回烧火棍,暴喝一声,扬起烧火棍,突然全无章法,状如疯狂一顿乱抽。无数的棍影砸在无数的花瓣上,那些花,便零落成泥。
蒙面人轻咦道:“疯魔杖法?!”声音有些生硬,仿佛经过刻意的变调。
“你能把‘浣花洗笔’化成剑法,我自然能把‘疯魔杖法’化成棍法。”商羊舞笑道。
以最不讲理的粗暴,对付最讲仪态的华丽,“疯魔杖法”正好是“浣花洗笔”的克星。
蒙面人嘿然不语。扬起剑,便当头劈下。这是所有修行者都曾见过的,最最普通的一招。蒙面人化剑为刀为斧,一股恐怖的力量随着剑影,以山岳之势砍向商羊舞。
以入神境对知命,还让商羊舞使出了一套疯魔杖法。蒙面人本一向狂傲自恃,此刻不免心生羞恼,是以化繁为简,奋力直砍。
商羊舞来不及退走,忙双手举棍,拦住那一道巨大的剑影,顺势后退数步,以期卸去传递到烧火棍上的恐怖力量。
但入神境的倾力一击,比一座山峰更重,又岂是轻易能卸尽的。商羊舞的脚陷进地里,拖出一道深达数尺的痕迹。
商羊舞退一步,蒙面人便进一步,那把剑终于砍到了烧火棍之上。力量又重了无数倍。逼得商羊舞高举的双手被压低了一尺有余,再往下数寸,便要砍中面门。商羊舞的皮肉虽比寒铁还要坚韧数分,但实在没有信心让这一剑砍中自己。因为,操剑的人是入神境。
商羊舞退无可退,便只好躺倒在地。背部压住地面,那股恐怖的力量源源不断,地面被压得慢慢下沉……
惜年动了,这个世上,除了白泽,没有人能比她更快。如一道红色的光,射向持剑的蒙面人。一只白嫩的小手从红光中伸出,二指并张,插向蒙面人的双眼。假如他不撤剑后退,双眼便要不保。
惜年的手指感到了蒙面人睫毛的抖动。一张纸的距离,那手指便再也前进不了。因为,惜年被一张网兜住了。
这,当然不是普通的网,而是神教重宝“天罗”!不惧水火,不惧刀斧的天罗!当惜年临近持剑者。他的衣袖里就飞出了天罗,惜年飞奔而来的攻击,就成了自投罗网。
一声暴戾之极的鸣叫,天罗中的惜年化成了火凤,长数丈的火凤,浑身出淡蓝色的火焰。天罗在火焰中闪耀着金光,不但没有被烧断,仿佛被火焰所激怒,天罗飞快地收,紧紧地勒住了火凤的双翅和脖子。
持剑者右手依然压住商羊舞。左手抓住天罗,把火凤扔在空中。
一支铁箭从另一个蒙面人的弓弦中射出,因为太快,那箭破开天地的元气,拖出一道白色的湍流,往天罗中的惜年而去。
商羊舞大急,两只手突然力,抽开烧火棍,露出泽被剑的一截剑刃。微微滑动数寸,剑刃便与那柄压向自己的剑身相撞。泽被剑为天下第一神剑,那柄压向商羊舞的剑,如一段朽木,连声音都没有出半分,便被切成两截。
加诸于商羊舞身上的恐怖力量随之消散。商羊舞从地上弹起,往天罗中的惜年飞去。
但此刻,那支铁箭离惜年不过数尺,商羊舞的身法再快,又哪里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