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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兰斯就悄悄起身,换了一身运动服出去跑步。【ㄨ】
刚从楼上房间下来走进酒店大堂,他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旁边的一个公用电话,拨通了某个号码。
“叮呤呤——”一阵电话铃声将睡得正香的某对男女吵醒过来。
克里斯蒂娜踹了杰夫一脚,然后一翻身,用被单将耳朵堵住了继续睡。
睡意朦胧的杰夫揉了揉再次遭殃的屁股,闭着眼睛摸索着抓起了电话。当他听到话筒里传来兰斯那魔鬼一般的声音时,他的美梦立刻被彻底地打碎了!
他忙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就出了房间,气喘嘘嘘地跑到酒店外面不远处的一个公交站点旁,向早已等在那里的兰斯打了个招呼。
“这是两张本地电话卡,还有一张比较详尽的本地地图。你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向酒店租下一辆车,司机一定要非常熟悉当地情况。然后让他拉你们到我在地图上标注好的那个地址,那里从前是卡特莉娜父母的家,根据我们的人了解到的情况,现在那里已经人去屋空,周围的邻居只说他们全家都搬走了,但谁也不愿说出他们的下落。你们到了那里以后,要想方设法打听到卡特莉娜父母到底搬去了何处,得到确切消息后立刻通知我。”
杰夫将电话卡和地图收好,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兰斯,嗫嚅着问:“还有别的事情吗?”
兰斯没有说话,那双灰绿色的眼睛闪着冷冷的光,上下打量着杰夫。
杰夫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那个——,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我——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告诉克里斯蒂娜,若是今天晚上她再敢在十点以后打电话给晏菲,我就恢复你们两个的训练课程,每天早上四点半准时起来跑三英里。还有,电话费她自己付。”兰斯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杰夫苦着脸看着兰斯远去的背影,心想,为什么倒霉的那个人总是我?
兰斯刚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见晏菲还躺在床上,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他走到床边俯身给了她一个吻,柔声问:“早餐想吃些什么?”
晏菲看着他犹自滴着水珠的黑发,衬得那双灰绿色的眼睛格外明亮迷人,不由想起在伊朗第一次真正看到他这双十分特别的绿眼睛时的情景,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柔情。她抬起手臂,轻轻抚摸着兰斯棱角分明的脸,叹息着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想了。”
兰斯的绿眼睛闪了闪,“当然没有问题。”一边说着,他一边迅速地脱下浴袍,上了床。
晏菲吃了一惊,“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想把我当作早餐吃掉吗?我当然十分乐意满足你的这个要求。”兰斯开始动手去脱晏菲的睡衣。
“什么?!”晏菲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待她想明白了刚才与兰斯的那段对话,不由暗啐了一声,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能够无赖到这种程度,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看来昨晚她与克里斯蒂娜煲的那个长长的电话粥,真是把这个家伙给惹毛了。
看到坐在对面的那个家伙精神焕发地吃着早餐,晏菲不由气愤地想,为什么这只野兽总是能那么精力充沛,一副永不知疲倦的样子,而自己却是被折腾得浑身酸软四肢无力?她恨恨地用叉子捣着盘子里的煎蛋,然后抬头瞪了兰斯一眼。
兰斯笑眯眯地看着晏菲耍了一通小脾气,凑近她轻声说:“亲爱的,今天的早餐这么丰盛,千万不要浪费了。我们今天还要去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不吃饱了,哪有体力去执行任务呢?”
一听说要开始执行任务,晏菲顿时忘了发脾气,“我们要去哪里?”
“卡特莉娜的安全屋。”
“是不是就是她在印度的隐蔽所?”
“不错。我们每个人在自己常呆的国家都有一个隐蔽所,被称之为安全屋。通常这个安全屋是绝对保密的,只有本人及其直接上司能够知道它的具体位置。”
“既然卡特莉娜的上司知道这处安全屋,应该早就派人去查过了,我们还去做什么?”
“那些被派去的人只会查看安全屋中是否有人,以及那里最近一次住人大概是在什么时间。而我们要去做的是寻找一切与卡特莉娜有关的线索。”
“那我们就快些出发吧,没准在那里真能找到些有价值的线索呢。”晏菲一推餐盘,从餐桌旁站了起来。
“可是你的早餐还没吃完呢——”兰斯试图阻止这个心急的小女人。
晏菲瞪了他一眼,“没吃完又怎么样?反正我不是还要带着他一块儿上路吗?快点儿去开车吧,早餐先生!”
在拥堵不堪的公路上行驶了近两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这座叫做马哈巴利布勒姆的滨海小城。进了城,顺着一条蜿蜒的小路继续向东南方向开了十几分钟,兰斯把车停在了一座海边小屋前。
他们下了车,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在确定自己没有受到监视之后,兰斯迅速撬开小屋的前门,与晏菲一起走进了这座属于卡特莉娜的安全屋。
屋内的设施很简洁,但物品摆放整齐,一看主人就是个很有条理的人。
兰斯开始查看屋内仅有的一个桌柜的抽屉,发现里面几乎都是空的,最后他只在一个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旧书,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集。他随意翻了几页,突然在一页的空白处看到一副素描的男子头像,线条简洁,却很生动传神,尤其是他那略带孩子气的微笑,给人一种莫名的温暖感动。旁边的诗文正是那首《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你年轻时的样子很可爱,但是好像没有现在这么帅哦。”晏菲的脸凑了上来。
兰斯立刻把书合了起来,轻轻用它一敲晏菲的小脑袋瓜,“你跑来凑什么热闹,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吗?”
晏菲捂着脑袋委屈地道:“人家刚找过了厨房,过来看看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嘛。”
“我这里也没找到什么。”兰斯把书放回抽屉里,并把抽屉轻轻地关上了。
“佳人情重,相思成画,你竟能够装作视而不见,可真是太无情了。”晏菲摇着头故作唏嘘地道。
兰斯皱了皱眉,“那你要我怎样?给她也画一副素描?可惜我画出来的东西恐怕连男女都分辨不出来。”
晏菲“嗤”地一笑,“你这个冷血的家伙!跟我去卧室找找看。”
他们进了那间略显狭小的卧室,里面除了一张不算宽的双人床,还有一个旧衣橱。
晏菲打开了衣橱,发现里面只有几条颜色不太艳丽的丝巾。她刚想把衣橱的门关上,忽然发现丝巾中间靠近衣橱后部的位置有某样东西露出了一个边。她伸手将那个东西拽了出来,原来竟是一个粉红色的胸罩。她将胸罩打开来比量了一下,有趣地勾了勾唇角,又要将它放回到衣橱里。
“等一等,”兰斯忽然盯着那个胸罩说,“这不是卡特莉娜的。”
晏菲拿着胸罩愣在那里,过了半天才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你还记得她的尺寸?”
兰斯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尴尬,“不是记得很清楚,但她的那个要比这个大多了。”
晏菲笑嘻嘻地看着他,“有多大?比我的也大很多吗?”
兰斯干脆别过脸去,转身向卧室外面逃了。
晏菲把胸罩向衣橱中一扔,追出了卧室,却发现兰斯已经跑到小屋外面去了。她忙跟着出了小屋,将门锁好,然后上了兰斯已经发动的吉普车。
车子开出了一段路以后,晏菲看了一眼又恢复了那副冷酷表情的兰斯,心中暗暗一笑,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看来我们这一趟是没有白来,不知克里斯蒂娜他们的收获如何。今晚我一定要打电话给她,告诉她我们在这里的重大发现,同时也听听他们今天遇到的有趣事儿。”
兰斯的绿眼睛一暗,咬紧牙关一个字也没有说,只是对着前面一辆开得比乌龟还慢的破车狠狠地按了几声喇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