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看到小妹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兰斯也一扫满面的晦气,就连头上的伤也似乎不治而愈,沙迪心中暗暗得意不已。
这两个自作聪明的小傻瓜,以为他这个当哥哥的就那么好骗吗?怎么说他也是从爱河里趟过来的人,他们那点儿小心思还能瞒得过他那双经验丰富的慧眼吗?
他们两个明明都对彼此有意,却谁也没有勇气去挑明,而兰斯那个可笑的家伙还想出冒牌男友的笨办法,结果是让小妹妹逃得更远。多亏有他这个装傻充愣的大哥,从中乱搅和一气,顺带略施小计,就让兰斯那个傲慢自大的家伙放下了那身臭架子,乖乖地去向小妹妹表白了。
敢说他是花孔雀,如今兰斯这家伙不也像只花孔雀般地在小妹妹面前显摆起羽毛了?不着急,这家伙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即便他这个做哥哥的为人敦厚不记仇,可是小妹妹难道会不为她的兄长讨回公道吗?兰斯警官,你花孔雀的生活将从此正式开始了――
此刻正在被沙迪大力拥抱着的兰斯突然浑身莫名地泛起一阵凉意,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位正开怀大笑的大哥,隐隐觉得他眼中的某种神情竟与他那位狡猾的妹妹极其相似!
“好了,傻哥哥,你把他抱得那么紧干什么?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晏菲没好气地说。
沙迪松开了兰斯,继续高兴地咧着大嘴说:“看到你们两人和好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替你们高兴。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我们一开始时并没想瞒着你去杀徐少强,可是兰斯说这个徐少强明显就是对你心怀不轨,而小妹妹你的心又太软,说不定会被那个混蛋给利用了。于是我们就一起商量,干脆背着你,先干掉那个混蛋再说。”
晏菲转头看了一眼兰斯,“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兰斯皱眉看着沙迪,从他这个准大舅哥一张嘴,他就预感到事情不妙,没想到结果比他预想的还要糟。
相处久了,他已经渐渐摸清楚了面前这位晏大小姐的脾性,她越是大发脾气做出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时,就越容易对付,通常几句顺耳的好话或是一番严肃的大道理就可以把她摆平。但若是她心平气和地做出一派通情达理的样子时,那就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沙迪方才所说出来的,本是他用来糊弄沙迪帮他对付徐少强的半真半假的一番说辞,可是如今听在晏菲耳中,就成了他因妒成恨、挟私报复的呈堂证供。
可是他此时又无法当着沙迪的面进行辩白,难道要他承认自己为了完成任务而故意败坏了晏菲的名誉,并且无耻地利用了沙迪?
如果真这么做,沙迪一定会马上要求跟他决斗的!
看到方才兰斯脸上的春风得意已被一扫而空,沙迪心情愉快地决定暂时先放他一马,这样既不会真的伤了他与小妹妹刚刚建立起来的感情,又不会让这个精明的家伙对自己故意捉弄他的心思有所察觉。
“其实小妹妹你这么聪慧,一定看得很明白,兰斯一直都在非常用心地保护和照顾你。”沙迪拍了拍兰斯的肩膀,一副高高在上的大舅子嘴脸。
晏菲抿了一下嘴唇,看着兰斯头上带血的纱布,轻声说:“我当然明白。”
“对了,小妹妹,我却有件事情没想明白。我本以为兰斯和我制定的计划非常缜密,而且行动也非常隐秘,结果却还是被你一眼就看穿了。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的破绽究竟出在哪里?”
沙迪这样问的目的,一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另一半也是为了哄妹妹开心。
结果这一招果然有效,晏菲闻言撇了撇嘴,斜睨了兰斯一眼,“什么计划缜密、行动隐密,明明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天在晚宴上他当着徐少强的面说要带我去滑雪,我就知道他那是在下饵,可我没有想到的是,徐少强竟会先动手袭击我们。虽然我至今还不知道徐少强那么做的真正原因,但我也能猜得到,一定是他事先设计,故意引徐少强先出手的。”
沙迪看了一眼一直不动声色的兰斯,心想,小妹妹分析得不错,不知兰斯这家伙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徐少强对他动杀机的,肯定不只是男人的嫉妒心那么简单。看来这个家伙还是很有些谋略的,从这一点上看,还算能配得上小妹妹。
“至于说到行动中的破绽,那就要怪沙迪你自己了。”看到沙迪眼中一闪而过的不服气的神色,晏菲的脸上总算是见了笑容,“不像兰斯和我只打算临时租用,你是特意背了自己整套的滑雪用具上山的。到了山上,兰斯和我去租滑雪用具,你也说是要找地方换装,然后就没了踪影。直到我们遇袭,你才又及时出现,并护送兰斯下山。当我意识到是徐少强袭击了我们时,有那么一瞬间,我曾以为你们的刺杀计划可能会被就此打乱。可是我又突然想起沙迪你出现时穿得像番茄炒蛋般的样子,于是马上明白了,其实遇袭本就是你们计划的一部分,刺杀行动正在按部就班地顺利展开。至于具体的细节我就不用猜了,反正能装得下全套滑雪装备的背包,一定也装得下杀人工具。”
沙迪再次拍了拍兰斯的肩,心中有些为他的未来捏了一把汗,见兰斯竟然不明所以地看向自己,叹息之余,忙为自己的突兀举动打掩护,凑到兰斯耳边低声问:“‘番茄炒蛋’是什么意思?”
兰斯一本正经地想了一下,说:“听起来像是一道菜。”
“一道菜?炒番茄?烤番茄和煮番茄我倒是见过――”沙迪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继续追问“司马昭”是谁了,否则说不定还会听到一个更不靠谱的回答。
“那你知道番茄炒蛋跟刺杀行动又有什么关系吗?”
“你穿的那件红黄相间的滑雪服实在是太滑稽又太显眼了,晏菲和我在租衣服的地方都见到它挂在那里,当时晏菲就笑着说如果谁穿上它,看上去一定像是一盘番茄炒蛋。”
“原来她发现了我的衣服是租的,就以此推断出我们打算如何动手,怪不得你对她知道我们行动的事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呢。”
兰斯没有继续理会沙迪的自说自话,他见晏菲刚才侃侃而谈的样子,应该是已不打算追究沙迪先前出卖他的那番话了,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沙迪这种转移对方注意力的做法效果极佳,那他自己也不妨有样学样,问晏菲一个一直令他想不通的问题。
“既然你已经不辞辛苦地回答了沙迪那么复杂的一个问题,那么可不可以再请你诚实地回答我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
也许是“诚实”一词刺激到了晏菲的某根敏感神经,她眨了眨眼睛,慢慢吐出了一口气,“你问吧。”
“当你确定我就是猫眼时,你的心里一定感到很害怕,所以你曾想方设法地要摆脱掉我,可就算你的逃脱计划屡次受挫,你也没有选择当面揭穿我,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如果我说,是因为怕你会杀了我灭口――,”晏菲看了一眼毫不为所动的兰斯,轻笑了一声,“那绝对是在骗你!其实,没有当面揭穿你的原因很简单,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就把底牌亮给你看。”
“底牌――”兰斯有些不解地重复道。
晏菲瞪着大眼睛点了点头,“是啊!我曾经演过女赌徒的,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如果把底牌全都亮给了对手,那自己就失去了主动权,这牌局就没法继续玩下去了。”
兰斯好笑地看着这个可爱的小女人,问道:“那你告诉我,如今你的底牌已经全亮出来了,还怎么继续跟我玩下去?”
一旁的沙迪实在看不下去了,拍着兰斯的肩膀叹息地道:“笨蛋,她都已经赢了,还继续玩下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