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紫月难得见到自家小姐如此失态的时候,忙上前扶着她坐下,这才在她耳边小声说道,“奴婢找了个绿荷园的一个粗使婆子打听到,这莲姨娘原是秀才家的女儿,只是父亲前几年过世了,只有个寡妇娘,听说她那寡妇娘还来府里住过,侯爷对她极是宠爱,自她进府,侯爷就没再去过府里别的姨娘那里宿过。”
林婉清眉头微颦,这些个情况又不能说明什么,她抬眸问道,“还有别的什么没有?”紫月摇了摇头,“没有别的了,就是她喜爱捣弄香膏胭脂,据说还绣得一手好绣活,只是从没见她绣过,哦,对了莲姨娘本名叫沈清莲。”
林婉清本很是失望,待听到巧月说到最后两句时,才神情激动起来,她失态的攥着紫月的手,一迭声的语无伦次的问道,“紫月,你说什么,你说她叫沈清莲,是哪三个字,还擅刺绣...是你吗?玉妃一定是你...”
紫月直愣愣的看着林婉清犹如疯癫的模样,直到手腕传来一阵痛意,才回过神来,忙搂着她安抚的拍着林婉清的手。着急的问道,“小姐,您是怎么了,您别着急,听奴婢说,莲姨娘本名沈清莲,沈就是三点水的沈,清就是清水的清,莲就是莲花的莲。”
林婉清松开紫月的手,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失神的说道,“那她到底是不是玉妃,是还是不是呢?”紫月见她如着魔般,怕她中邪了,忙摇着她道,“小姐,您醒醒,什么玉妃,您到底在说什么呀?奴婢怎么都听不懂呢,您可别吓奴婢,还有什么是不是的,你不是叫奴婢去打听莲姨娘的吗?你管她是什么,反正以侯爷宠她的那个劲,您与她都不可能相安无事的...”紫月也被她吓糊涂了,说话也颠三道四的。
紫月一番胡乱说的话倒是惊醒了林婉清,像闪光般劈开她一直迷茫的心神,她顿时激动的拽着紫月的手道,“对对对,紫月说得对,管她是不是,跟她那么像肯定有关系,是她本人也好,是她转世也罢,反正我都不能放过她。”林婉清的双眸射出狠毒的光芒。
且说梅风鸣这边,这日从丽春院回来,在府门口正巧碰上赵锦凌,见他带着几个随从和青山策马疾驰而去,他摇着扇子走进府,想到什么,又退到门房那里,问道,“我表哥这是上哪去,急匆匆的。”
门头见是表少爷不敢怠慢,忙恭敬的回道,“回表少爷的话,好似侯爷着急要到外地处理事物。”
梅风鸣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道,“那表哥今晚岂不是赶不回来。”门头老实回道,“要去几日的。”
梅风鸣心里顿时转起了歪念头,他可没忘了自己来江洲真正的目的,前一次在接风宴上,他又偷偷的瞅了美人好几眼,近距离看美人又更美了,弄得他这些日子,心里都痒痒的,美人近在咫尺,却看不着更吃不着,这是何等痛苦的事。就连对着丽春院以往他最喜欢的粉头都少了几分兴致,总觉着她们跟美人一对比就都是些庸脂俗粉。
可瞧着表哥还对美人如此宝贝,他那个要求就不敢提了,只是现在表哥不在,自己倒是可以偷偷的去看看美人,梅风鸣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跟着他的小厮,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少爷怎么一会功夫就这么开心,跟挑到金子似的。
梅风鸣见小厮偷偷看他,抬手就拿扇子敲了过去,骂道,“这样看爷干嘛,爷可告诉你,回京城你要再把爷的事告诉我娘,爷就把府里那个最丑的丫鬟配给你当婆娘。”“爷,您可千万别,小的也是没法子,若是小的不说,夫人就要把小的给打死的。”小厮摸着被敲疼的头,哭丧着脸求饶道。
“好了,好了,爷知晓你为难,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遇上这事,你就来找爷,爷自己跟我娘讲。”梅风鸣不耐烦的道,到底是从小跟着自己的小厮,梅风鸣也只是吓吓他。
“表少爷,回来了。”侍候他的丫鬟春儿对着跨进屋的梅风鸣见过礼,就上前来侍候他。梅风鸣双眸落在春儿的一对高高挺起的胸乳上,心道,这春儿长得一般,可这身子发育得倒是极好,他趁着春儿靠近的功夫,手伸过去就抓了一把,春儿羞得满脸通红,心里委屈极了,每次侍候表少爷,他总是这样动手动脚的,可自己是个奴婢只能敢怒而不敢言,她双眼含泪,垂着头鼓起勇气低声道,“表少爷,您别这样,若不然下次奴婢不敢再上前来侍候你了。”
梅风鸣见她每次都这么不识趣,也没了兴致,他也只是逗逗她而已,她要真不愿,他还犯不上硬逼着她,又不是什么天仙美人,说起美人,他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莲姨娘的仙姿国色。心里的那个念头愈发强烈。
他挥挥手让忤在一旁满脸委屈害怕的春儿下去,春儿立刻如蒙大赦的退下去了,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想了想又走到屋门口,对着门外候着的小厮吩咐道,“你去看看青云在干什么,注意别被他发觉了。”小厮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不知少爷这又是唱得是哪一出,对上他瞪过来的眼睛也不敢多问,忙一溜烟的去了。
梅风鸣心道,上次就是被青云坏了事的,不过想着青云上次说的话,若是被表哥晓得了,他头皮一阵发麻,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憷,可又舍不得沈清莲这么个大美人,最后还是色心占了上风,再说自己只是偷偷去看看,又不做别的,小心一些,也不会有人发觉的,他心存侥幸的想着。
说起来也是青云大意了,看他自从上次被自己逮着,就再没有逾矩的举动,就没有再格外关注他,怎想到这人是色心难改。
夜渐渐深了,府里一片寂静,梅风鸣真个觉着,连老天爷都在帮他,看今晚的夜色都格外的黑沉,他带着小厮偷偷的一路往后院摸去,小厮心惊胆战的跟在少爷的身后,他觉着自己真是命苦,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位要命的主子,深更半夜的偷摸着要去看美人,这美人还是个有主的,若是让人晓得,少爷他是不知道会怎样,自己是铁定要被打死的,可怜他一个下人也拦不住。
他满是怨念的盯着兴奋的走在前头的少爷,梅风鸣一转头,见他慢吞吞的落在后头,拧着眉头回身,拽着他边走边低声数落,“你属蚂蚁的啊,走得这么慢,若是让人察觉,我们俩都没好果子吃。”
小厮苦着个脸,低声巴巴的劝道,“少爷,您也知道这事让人知晓不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小的实在是....”梅风鸣立马瞪着他,看了看四周,又咽回了嘴里的喝骂,低低说道,“少爷我只是去瞧瞧美人,又不是去偷香窃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不会有人发现的。”
小厮暗自腹诽,半夜三更偷偷潜入女子屋里,不是想做坏事,说出来谁信。可谁让他倒霉摊上这么个主子,他只得认命的跟着他。
两人翻墙进入后院,就一路躲躲藏藏的翻进了绿荷园里,梅风鸣心里虽也是提心吊胆的,但一路顺利的进了绿荷园,心里又颇有几分自得,没想到本少爷翻起墙来,身手还是挺利落的,要不是吃不了苦,说不得自己现在的身手定比表哥强。
赵锦凌出门了,没有他折腾,沈清莲今晚早早的就睡下了,只是好久都没做梦的她,今晚却做了噩梦,她冷汗涔涔的在噩梦中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她脑海里出现梦里的场景,记起自己一身是血的身亡了,原来她前世怀孕了,只是遭了别人的暗算,下身流血不止而亡,可能这事令她太痛苦了,她居然一直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事,她想起自己肚里的胎儿,化成了一滩血水,泪水顿时滚滚而下,她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甚至也无法为他报仇。
屋外夜凉如水,她的心也冰凉彻骨,她起身下了床,把屋内红烛点燃,走到外间,推开吱呀的窗子,抱着膝盖坐在窗下,凝视着窗外不知何时飘起的雨丝,细雨横斜,积水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圈涟漪,似叹息似哀怨。
梅风鸣主仆两个缩在窗下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正准备对着屋里吹迷烟的,没想到莲姨娘这么迟还没睡,又忽然推开窗子,可把他俩吓得半死,两人只得僵着身子趴在窗下,可更倒霉的是又飘起了雨,虽是小雨,可也把两人的衣裳打湿了,四月底的晚上还是有些寒凉的,两人着着湿了衣裳,风一吹,顿时瑟瑟直抖,又怕被沈清莲察觉,那滋味可真不好受。梅风鸣为了看个美人也是豁出去了。
最后也不知沈清莲坐了多久,她终于起身上床了,两人的身子都僵了麻了,小厮帮梅风鸣揉了会腿,他才缓过来,忙对着窗子吹迷烟,待迷烟起效了,他这才跳进窗子,轻声叮嘱小厮,“你在这盯着,机灵着些。”小厮抖抖缩缩的轻声道,“那少爷您可快点。”
梅风鸣急色的几步就往里屋床上瞅去,掀开幔帐,就见美人身子都被锦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张雪白的俏脸,脸上泪痕未干,却无损她美颜半分,倒平添几分柔弱,真个含蕊带露,楚楚动人。
他俯下身,想凑上去偷亲一口,忽的一阵锐光闪过,就见刚还躺着睡得正熟的莲姨娘,却坐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根尖利的金钗正对着自己的喉咙,梅风鸣开头还不当一回事,想她娇滴滴一个美人,那里敢真的下手伤人,只怕自己一见到血就晕了。
遂唇角噙笑,轻佻的道,“美人这是干什么,本少爷是看长夜漫漫,你又孤枕难眠,这才进来想陪陪美人的...”话还没说完,梅风鸣顿时感觉到颈子一阵刺痛,好似还有血珠冒出来,他顿时慌了,这原来是朵带刺的玫瑰花,他虽喜欢美人,可也不愿为此伤了自个的小命,忙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快把它放下,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只是偷偷来看看你的...”
屋里闪烁着昏暗的烛火,沈清莲满脸鄙夷的瞪着他,他自己也意识到,这会说这话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只得讪讪的道,“我真的不会伤害你,你赶紧把手里的簪子放下,若不然万一一个失手.....”
他对上沈清莲森冷的目光,未说出口的话又咽进了肚子,紧张的吞了口唾沫。
沈清莲见他只不过是个没胆的怂货,又见把他吓得差不多了,这才把簪子移开,紧接着道了一句,“滚,今晚的事给我烂在肚里,若下次再敢有什么举动,我就拿簪子戳进你的喉咙,看你还敢不敢再有非分之想。”梅风鸣吓得慌慌张张的爬出窗子,带着一头雾水的小厮又一路摸着回了自个屋子。
沈清莲这才急急忙忙的去关上窗子,其实别看她刚才面上那么镇定,心里也是慌着呢,只是当时若是不表现的那么镇定,只怕没那么容易打发走那个色鬼,一想起这个她就气恼,真是色胆包天居然半夜潜入自己表哥姨娘的房里,若不是顾忌这事闹出来,自己也落不得得好,那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这世道女人的名节比天大,虽是那梅风鸣居心不良,偷偷潜进自己屋里,可世人不这么认为,总想着这妇人房里半夜进了男子,定不再贞洁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大意了,沈清莲懊恼的想道,今儿本轮到青儿值夜,可她今天有些闹肚子,自己就让她回自个屋里休憩了,原想着没什么事,就没叫喜儿来,倒没想到会出这一档子事,还好自己警觉,那时在窗子边坐着,开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倒是没查觉异常,直到自己起身时,才有些警觉窗下好似有人轻浅的呼吸声,当时自己心里也很是害怕,可身边也没个人在,她只得反复告诫自己冷静,才让她嗅到吹进来的迷烟,及时用帕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这才没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