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 原本好好的心情全被柳元给毁了,心里烦闷无处发泄,唯有佛珠在手,不停拨动,双目瞪着柳元,一旁的阿宝无奈摇头,将铜鼎抱了回去,独留张二河两人在此。
“元儿,老叔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柳元强忍着笑,憋得一肚子硬伤,这张二河硬的不行,还想来用情这一套。
“唉,吃不饱,穿不暖,马马虎虎凑合着过呗。”
张二河本以为柳元会跟自己寒暄几句,最起码自己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这一张口,就差点让自己喷出一口老血,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右手指着柳元,可以清晰的听到牙齿碰撞的声音。
“好、好你个柳元,这些年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当祖宗一般供着,到头来,居然还成了我的不是了,要不是因为你老子当年于我有恩,我真该把你扔在农村老家,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吃不饱,穿不暖,你这个喂不熟的狼崽子!”
“张叔,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你这些年的生意少了我,能行吗?别左一口我老子我老子的,你现在连他在哪都不知道,拿他说什么事?再说了,咱们这的农村,生活可潇洒着呢,要是有的选,我还不愿意在城里呆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嘲讽,阿宝则端坐在柜台旁抿着嘴偷笑,这免费的相声大剧可不是谁都能看的。
一下午的时间,全在两人的斗嘴中成了过去,期间不时有客人到访,见此间气氛惨烈,看上几眼,还未等阿宝招呼,便退了出去。
“二位爷,我说你们俩这又是何苦呢?这都第五壶热茶了,再这样下去,你们的胃受的了吗?”
一般泡茶,一壶为品,两壶为舒,三壶为醉,四壶为伤,这五壶可就太多了,况且只有两人饮茶,这番下来,谁也顶不住,就是光喝水也得有个度啊。
整整一下午,两人谁也不肯示弱,直到艳阳西沉,才算稍稍缓解。
“老张,你说,接下来怎么办吧。”此时,柳元也不再称张二河为叔了。
“兔崽子,万客隆夜市,两斤牛栏山,你敢不敢!”张二河也是来了劲,一口一个兔崽子的叫着。
“谁怕谁!谁要喝不了两瓶,谁就是孙子!”柳元大呼一声,倒是伙计阿宝见两人扛上了,抚头直往柜台下钻,生怕别人看到他似的。
“阿宝,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阿宝一声苦笑,强撑着笑脸走了出来。
“二爷,今晚我女朋友生日,你看.”阿宝脑袋急转,口中蹦出一句连他自己都想笑的借口。
“女朋友?阿宝,你出息了呀,这啥时候的事,给她打电话,今晚我请!”张二河冷笑一声,看着阿宝,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二爷,你吩咐,女人的事哪能扫了二爷的兴,不管她,有什么事全凭二爷吩咐!”阿宝自知躲不过去,还不如自己主动一些。
“好,二宝,有前途,今晚你当我们的见证人,回头给你介绍一个标志的小妞儿。”张二河大笑两声,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势。
“嘿嘿,自己都是光棍汉,还给别人介绍女朋友,你丢不丢人!”柳元趁势而起,口中不饶。
“兔崽子,待会看你还嘴硬的起来不!”张二河又被柳元揭开痛处,却又无力反驳,牙齿紧咬,把自己的尊严全压在了酒场之上。
初灯夜上,小小的城市之中也迷蒙上一层多彩的光晕,山城不比重庆,繁华不及上海,这里只是一座小小的夹缝之城,不过小城市依旧有自己的特色,而万客隆后面的夜市群便是属于这座城市独有的特色风光。
夜市其实就是大排档,不过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开着店面,所以很多人便十分原理来此相聚,热闹非凡。
万客隆是个大型超市,在它的后面有一处空地,这里就是夜市的主要地段了,而在夜市后方,还有一座小型庙宇,荒废多年,自庙中一颗巨大柳树将整座小庙完全遮盖,而他们今日的选择就是这小庙正前方的一家店。
“老赵,最近生意怎么样?”一进店面,张二河就凑上前去打声招呼,他们是这家店的常客,老板也是一对平凡夫妻,做人本分,菜品量也足,所以即便是初春淡季,这里人也不少。
“四瓶牛栏山先点上,五十块羊肉串,一缸牛犊,再随便来几个小菜。”张二河跟店家报着菜,柳元阿宝二人各自坐下。
“柳小爷,两斤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今晚咱少喝点儿,改天我请客,叫上狍子哥,咱几个再整?”阿宝刚一坐下,眉头就一直舒展不开,这要是两人都喝多了,这可咋整?自己也扶不动啊。
“宝哥,担心啥呀,没事,喝了酒,兴许老张还能清醒清醒,这几天他的脑子有些不好使,大不了明天不开市就行了嘛。”柳元无所谓的说道。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怎么,小兔崽子怕了?”不知何时,张二河已经站到了两人旁边,晃了几下脖子,坐了下来。
“怕?老板,过来。”柳元冷笑一声,喊道。
“四瓶牛栏山不要了,全换成小瓶的劲酒和红星二锅头,一半一半吧。”柳元自顾说道,倒是张二河听到柳元所说,浑身一激灵。
劲酒掺红星二锅头是酒场上的老产物了,一瓶兑一瓶叫一套,后劲十足。
张二河现在有些后悔了,不过面子重要,冷哼一声,瞪着柳元。
“老张,你这脾气得改改,你看看你,浑身戾气,又把这佛珠挂在脖子上,都快恶心死我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我们今天说不定就谈成了一笔大买卖了,心痛啊!”张二河捶胸顿足,好像真的十分痛苦。
“行啦行啦,别演了,说说正事,今天那叫李儒的,你们看出什么没有?”柳元瞥了张二河一眼,随即眉头微皱,神色严肃。
“看出什么?秃顶?商人?还能有什么?”张二河瞥了一下嘴,晃着二郎腿道。
听到两人正常的谈话,阿宝有些无奈,这两人可真是一对活宝,态度转变之快,让他都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细细品味柳元所说的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二爷,今天那人确实好像有点问题。”阿宝皱眉道。
张二河冷不丁的听到阿宝一句话,转头看了过去,柳元也是一般,要说今天最早见到李儒的人应是阿宝无疑。
“什么问题?”
阿宝想了一下,看了张二河一眼,道:“今天早上,店门刚开,那人就来了,直接要找二爷,还说要我把咱们镇店之宝拿出来,给他看看,当时我就有些怀疑,咱们店里的宝贝,就是旁边几家店也不是人人都知,可是那人似乎就是冲着铜鼎来的,而且还不是一人。”
“哦?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张二河也不是傻子,渐渐听出了名堂。
“他进门之前,我正好无聊,就一直望着店外,你们也知道,咱们店前的小巷子,一般都没什么车辆,可是他是开车过去的,这也没什么,关键是人家车牌,白底红文黑字。”阿宝有些神秘的道。
“什么?白底红文黑字?那可是军方的号牌!”张二河一声惊呼。
柳元则坐在那里平静的多,闻言一挥手,道:“行了,老张,先喝酒,这些等会再说。”
在他们说话之际,所有东西已经上的齐全了,张二河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大口吃了起来。
“来,这第一套,一口干了!”柳元端着杯子,红色的兑酒一饮而尽。
“好小子,都快赶上我了。”张二河见柳元一口闷掉,也不能落了后,一杯烈酒下肚,胃里面直翻腾。
“张叔,还记得老柳当年走的时候,说的话么?”柳元眼神平淡,却并未接过先前话题。
张二河闻言,眼露柔光,轻轻笑上两声,道:“怎么不记得,这如今都过去十几年了,老柳一直没有音讯,唉,说多了都是泪,对了,元儿,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他么?”
两人说着阿宝听不懂的话,不过,这气氛也算是正常了些。
“他已经来信息了,这一段时间,我们恐怕是有麻烦了。”柳元淡淡的说道,又是一杯烈酒饮尽,脸色略微有些潮红。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张二河一脸震惊之色,见柳元说的认真,只怕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双眉紧锁,不知想些什么。
“宝哥,今天让你过来,是有些事要跟你说,待会你直接回店里去,查一下监控,看看我们出来的这段时间,咱们店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异样,回头将文件发给我。”柳元望着阿宝,小声的说道。
“小爷,这?好吧,还有什么事没?”阿宝见柳元神情,心知情况隐秘,也不多问,看来今日喝酒是假,这发现问题才是真。
“我跟张叔可能要消失一阵子,如果有什么情况,你自行应付,实在不行,就把店关了,等我们回来再说。”柳元神情严肃的交代着,倒是张二河,此时安静了许多。
“好,那我现在就去。”
“等等,回去别走正门。”